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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縷縷的靈氣有條不紊地覆上小金丹,眼見著速度雖慢, 但是凝結金丹的事情應當是穩穩噹噹的,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臨門一腳出岔子。
可就是這麼穩當的過程中,元昭陽卻突覺神魂一陣震盪,腦中嗡地一陣疼痛。
穩步滾動著的金丹, 也應這般變故停止了運行, 在丹田中被靈氣擊偏了軌跡。若不是元昭陽反應及時, 怕是免不了金丹和丹田都要吃些苦頭。
忍著神魂的不適,元昭陽重新運轉起小金丹, 歸入正軌,吸納靈氣。待丹田內一切收拾妥當, 她才有時間審視起腦中識海的問題。
一掃之下,元昭陽大為震驚,差點又亂了凝丹之術。
剛才那震盪與疼痛, 居然是附在林棉棉身上的那縷神念, 消散了……
閉關前, 元昭陽對此行凝丹十分缺乏信心。除了把閉關用不上的東西都分給阿白和林棉棉以外, 她猶豫了很久, 還是在林棉棉的身上,留下了一縷神念。
不是窺視,也不是禁錮,只是單純的,一縷會在林棉棉生死攸關之刻,激發出來保護她的神念。也算是元昭陽的一點念想……
只是……算來閉關不過才一年有餘。按時間來算,棉棉應該還是在練氣初期,應當在五行宗里好好的,怎麼會遇到生死時刻……
可是如果不是遇到危險,難道是有修為更強大的人,把自己附在她身上的神念抹去了麼?那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這麼做?
那棉棉呢……棉棉怎麼樣了……
凝丹之心,就這麼亂了……
心亂了,金丹運轉的速度也慢了,凝結金丹出關之日,更是遙遙無期。
元昭陽心裡又慌又急,只是她也明白,自己已經走了一條無前人走過的凝丹之路,如果此次停下,恐怕日後想要凝結金丹,更是希望渺茫。
以一個永遠的築基大圓滿期的身份出去,又能為林棉棉做什麼呢?
可是不出去……又怎麼能不出去呢……
念頭的博弈,只在一息之間。
元昭陽甚至來不及詫異,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她心裡那軟乎乎的小姑娘,居然已經有了高於金丹的地位,她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明明,一開始只是想借她的異香,來完成金丹。想不到最後,竟是為了她,而放棄了金丹。
元昭陽苦笑,驅動靈氣開始反向降低金丹的轉速。
卻不料,不知是之前那縷神念消散帶來的震動影響,還是這枚未成的小金丹對即將面臨的消散有所感。
在元昭陽準備用靈氣逼停它的轉動凝結時,小金丹卻突然加快了轉速。不但沒受那反向制停它的靈氣影響,還把那些靈氣一股腦地吸上了身。
元昭陽用傳統凝結金丹之法失敗後,用的便是順應靈氣自然的自我探尋之法。此時金丹異動,無前例可參照。元昭陽心緒不穩之下,竟從主動驅使靈氣凝丹,變成了被金丹主宰吸取著她體內的靈氣。
如此一來,莫說主動停止結丹。怕是最後凝結金丹成功,這金丹也未必可為她所控,為她所用。
且不說這禁制石室中,貓生如何艱難。主峰上眾人,也是不易。
林棉棉一醒過來就被阿白塞了半個醬肘子下肚。
直到杜一溪派人來叫林棉棉過去,一爪肉的阿白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沒來得及問一問林棉棉
在秘境裡是個什麼情況。
“你是被迫進去的,幹了啥你都沒錯。王傳鶯能打開禁地也是宗門對鑰匙監管不利。你在裡面拿到什麼東西沒?都是你的知道嗎?讓宗主都給你留著當補償,再問她要點東西壓壓驚……”小白兔跟在林棉棉身後,一路嘀咕著囑咐著。
在前頭帶路的主峰修士一臉黑線,真是希望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
“記得了,哭哭窮,哭哭慘,難得有機會訛宗主一把,不要客……”阿白見林棉棉不好好應著,忍不住跳上林棉棉的肩膀去拍她的臉。
都是……醬……汁……
林棉棉哪裡敢讓那兔爪糊臉上,只得連連點頭。
無巧不巧的,前頭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杜一溪冷著臉,一手扶門,一手沖林棉棉招了招手:“進來。”
阿白趴在林棉棉耳邊小小聲說:“喏,這就是宗主。”
宗門友好交流大會開始的時候……在台子上看到過的,為何豬隊友要再介紹一遍……林棉棉總覺得在阿白介紹完之後,宗主的臉色越發冷了。
“對,我就是那個你可以訛一把的宗主。林棉棉進來,阿白留下。”杜一溪受了林棉棉的見禮,側身放人進去,然後毫不留情地把兔子從林棉棉肩膀上揪下,隨意地丟在了門外。
門關上了。
小白兔想了想,一屁股坐在了門口,又掏了兩盤肘子肉出來,邊吃邊等。
屋子不大,擺設也簡單。林棉棉沒有來過主峰,不過看樣子,這裡應該不是主峰議事的地方。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禁地門的事情,不會往大了解決呢……
屋裡除了坐上主位的杜一溪,還有一個米色衣袍的年輕女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林棉棉只看了一眼被年輕女子圈在懷裡的胖龍貓,便走到向主位跪著的王傳鶯身邊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