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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杜變,正式報導!」
此時,就算體力強勁之極的野馬王,也直接頹倒在地,一下子起不來身體。因為這幾日它瘋狂馳騁了幾千里,也早就筋疲力盡,甚至徹底透支體力了。
此時的杜變,真是狼狽到了極致。
漂亮的面孔消失了,幾天幾夜的奔波,跋涉幾千里,足足瘦了十幾斤,形容枯槁,站在地上不斷地顫抖,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不僅如此,他眼窩深陷,眼睛充滿了血絲,看上去連一點點精神都沒有了。
要知道,整整十幾天,他來回奔波七八千里,每天睡覺的時間不超過四個小時,沒有油盡燈枯暴斃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這幅形容,如同風中搖擺的枯葉,不要說考試,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了。
而國學一科,總共三個大題,要足足考十個時辰左右,每一篇文章都要嘔心瀝血,竭盡所思。就算精神奕奕來考試,也折騰得你筋疲力盡,像杜變這幅模樣,只怕死在考場上都有可能。
國學考試不要說拿高分,這樣精神狀態怎麼可能寫得出好文章?恐怕連寫出通順的句子都難。
此時距離國學考試開始還有兩刻鐘,杜變已經趕到了,所以自然不能取消他考試資格。
汪宏道:「杜變藐視考場,既然考桌已經抬出來了,就不要再抬回去了,就放在考棚之外,杜變就露天考試,以示懲戒。」
這個懲罰不能算是過分,換成另外一個嚴厲的山長,也會這樣做的。
哪怕是李文虺作為山長,而其他考生到現在才慌忙進入考場,不祭拜天地,不跪拜皇帝,不跪拜閹黨歷代先烈,只怕李文虺直接將他驅逐出考場了。
汪宏看杜變不順眼,但還真沒有刻意打壓他的意思,因為在汪宏看來,在這場畢業大考上,杜變根本不算是一個威脅。
於是,杜變就在考棚之外考試,沒有屋頂和牆壁遮擋,烈日炎炎要曬死人。而且千萬不要祈禱下雨,否則考卷糊成一團,考試就全毀了。
所有考生靜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唯獨杜變坐在露天院子中,眾多學員如同耍猴一般看著他。
杜變很了不起,完成了很多壯舉。
但是,這些閹黨學院的學員又哪裡知道?包括公主送別宴的詩詞大比賽,包括和厲芊芊賽馬,連閆世都不知道。
至於杜變代替陳平參加科舉院試奪魁,還有他去遊說沙隆碩出兵攻打厲氏力挽狂瀾,除了李文虺和寧雪公主幾人,就更加沒有任何人知道了。
所以杜變留給廣西閹黨學院唯一的印象,還在幾個月前的三大學府大比武。
但是畢業大考又不靠琴棋書畫,你再牛逼有什麼用?到了考場上,還不是一坨屎?
所有人靜靜等待國學考試的開始!
忽然,閆世道:「杜變同學好心機啊,故意弄出一幅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這樣一來,畢業大考就算倒數第一,也讓人覺得這是非戰之罪。我就問你一句,你我之前的賭約還算數嗎?你我二人,畢業大考以分數高低一決勝負,輸的人直接淪為屎尿太監。」
杜變沙啞道:「當然算數。」
「算數就好。」閆世道:「當日你小人得志,逼迫我給你洗腳。那麼等國學考試結果出來之後,如果你這一科輸了,我不要求你別的,你當著眾多同學的面,給我洗腳如何?」
李文虺官復原職一事,汪宏和閹黨學院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對於閹黨學院的學員來說,覺得李文虺已經倒了,所以杜變失去了靠山,如同喪家之犬,當然可以隨意欺凌。
監考太監於萬樓皺眉道:「汪宏,這就是廣西閹黨學院的學生嗎?」
汪宏正要喝止,杜變忽然道:「好啊,如果國學考試我輸給你,我給你洗腳。如果我贏了你,我也不需要你給我洗腳,我自己洗腳。但是洗腳水我要潑在你的身上如何?」
「荒謬,成何體統?」於萬樓大怒。
國學大考如此神聖時刻,竟然做如此低俗賭鬥,簡直讓人失望之至。
頓時,於萬樓對杜變印象降低許多,如此輕狂根本不配做李文虺的義子。
其實,是這個老祖宗太過於較真了,閹黨畢業大考雖然嚴肅,但畢竟不是朝廷科舉。學員之間的私下賭鬥,只要不牽涉到考試公平,監考太監還真的沒有必要去干涉。
「一言為定!」閆世道:「國學考試,如果我贏了,你不但給我洗腳,我也將洗腳水潑在你的臉上。」
「一言為定。」杜變道。
「好了,都閉嘴。」汪宏山長大怒。
而唐嚴更是鄙夷之至,杜變如此輕浮,當眾做這種惡俗賭鬥,又有什麼資格競爭閹黨領袖繼承人?
真是荒謬。
……
半個小時後,吉時已到!
「當!」鐘聲敲響。
「廣西閹黨學院畢業大考,國學一科,正式開始!」
五位主考官,共同拆封國學考試的試卷,然後用最快速度分發下去。
決定杜變命運的時刻,正式來臨。
他的表演時刻,也正式來臨。
杜變打開試卷,國學考試總共三題,第一道是策論,第二道是八股時文,第三道是詩賦,總分150分。
而比重最大的,竟然是策論題足足有七十分,這和以往的畢業大考不一樣,反而和科舉鄉試有些類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