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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眼睛不瞎,任何一個士大夫都不會將它遺落。而如果將它遺落了,要麼是眼睛瞎了,要麼是居心叵測。
總之,杜變的這幅作品完全是不可戰勝的啊。
牛逼就牛逼再從未見過,並非模仿。
這個杜變,真他媽的是一個妖孽啊!
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杜變,酣暢淋漓,一氣呵成,把《蘭亭序》的四百多個字全部寫完,滿滿的一卷宣紙。
寫完之後,杜變站在桌子面前欣賞,都忍不住驕傲。
儘管這是臨摹的,但水準確實極高,比在夢境系統最成功的那一股還要好,和真跡的相似度已經超過了99%了,要說不足也僅僅只是神韻和功底,這是需要時間歷練的。
然而,就這個水準已經足夠秒殺全場了。
崔孚作為廣西省第一才子,原本書法水平是極高的,寫出來的字也極其驚艷。但是他學習的是五百年前的書法大家顏駁,簡稱顏體。
或許他是寫得非常非常好,但是顏體在這個世界已經被學習得太久了。如果沒有杜變這幅《蘭亭集序》的出現,崔孚的書法作品還是非常賞心悅目的。
然而有了杜變這幅殺手集的作品,不僅是崔孚,連同其他所有人的作品都顯得黯淡無光。
杜變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背後站著另外一個中國幾千年歷史文明。
崔孚作為廣西第一才子,而且十七八歲就中舉,還是廣西解元,他當然是年少得志,在進行自己書法作品創作的時候內心是傲慢的,是充滿了表演欲的,是洋洋自得的。他沒有把任何人當成對手,他覺得自己是今天的絕對主角,其他人都是陪襯。
至於杜變?
老實說崔孚完全沒有在書法上和他一較高下的意思,太跌分了。
我崔孚的對手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我自己!你們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才是書法,這才是才子!
「儘管我背後沒有長眼睛,但是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在看我,都在內心驚呼。」
「所有年輕男人都在妒忌我,所有女子都在愛慕我,所有的年長者都在欣賞我,恨我為何不是他們的子弟。」這些都是崔孚內心的最真實獨白。
寫完之後,崔孚用最完美的姿態,將毛筆放下,然後等待著所有人的掌聲和誇獎。
然而……
等到他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所有的目光都不在他的身上,所有的目光都在杜變的身上,準確說是在他的作品上。
崔孚傲慢的目光朝著杜變的《蘭亭集序》瞄了一眼,然後瞬間頭皮發麻,背後一涼。
「我草……杜變我草你娘!」
崔孚的書法造詣很高,一眼就看出杜變《蘭亭序》驚人的藝術成就。關鍵這是一幅全新的書法作品,沒有學習任何人沒有師從任何人,這是一個全新派系的書法。
這幅《蘭亭序》比之前杜變演奏的那曲《廣陵散》還要震撼,還要充滿殺傷力。
這是一個殺手級的作品,幾乎是誰碰誰死啊!
崔孚在任何時候都是主角的,而在此時,竟然活生生淪為了陪襯。
然而此時更覺得難受的便是唐嚴,他為了逼迫李文虺妥協,不惜在最後一天退出比賽,本想將李文虺逼上絕路讓張若竹上位。
然而沒有想到,就算沒有他唐炎,杜變竟然表現的更加驚艷。
為什麼啊?憑什麼啊?
這杜變不是一直倒數第一嗎?為何會有如此可怕的才華?
……
接下來,打分的時刻到了。
歐陽潭毫不掩飾,目光直刺刺地望著桂東央和駱炆,儘管他的地位不如這二者。但黨派利益為重,這個時候就不要怪他咄咄逼人了。昨夜桂東央和駱炆都已經答應徇私舞弊讓崔孚在書法大賽上獲勝,那此時就必須站出來顛倒黑白。
前太子少傅桂東央,廣西巡撫駱炆二人誰也不願意先開口。
如果是不相上下,甚至哪怕杜變稍稍出色一點點,他們都可以指出破綻,強行壓低杜變的分數。
然而,杜變拿出來的竟然是一個開宗立派的書法經典作品,是註定要青史留名的。儘管還稍顯稚嫩,還需要時光的打磨,但那也是要青史留名的。
今天誰否定了這個《蘭亭序》,誰就會在歷史上留下臭名。
他駱炆不願意,桂東央更加不願意啊。
哪裡來的小太監啊?太妖孽了啊,這是要害死人啊!
……
第44章 暴風驟雨般打臉
桂東央畢竟是前太子少傅,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先開口。
頓時廣西巡撫駱炆別無選擇了。
「這是哪裡來的妖孽啊?本憲的一世英名啊。」駱炆心中嘆息,但是這個杜變他是必須要打下去的,否則就是對整個文官集團的背叛。
李文虺是個變態,軟硬不吃,大公無私,心狠手辣。如果讓他入主了東廠,那文官集團就倒了血霉了,甚至包括他駱炆都沒有好日子過,所以這個人必須打下去。
駱炆問道:「杜變,前日你彈奏的《廣陵散》是你自己做的?還是無意中發現的古譜?」
狡詐的杜變一下子就聽出了駱炆的話外之音,道:「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古譜。」
他倒是想說這《廣陵散》是他自己做的,但那也要有人信啊,會貽笑大方的。這首曲子裡面的那種避世,那種無奈,寂寞,看似瀟灑實則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根本不是杜變這種小孩子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