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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這位東廠之主,帝國巨頭顏面何存?就在剛才,他還宣布李文虺是下一代東廠之主呢?
僅僅片刻之後,這位義子就當眾違逆他?
「唔……」李連亭喉嚨底下發出一陣陣低吼聲。
瞬間,周圍的空氣都冰冷下來,大堂內的燭火瞬間被壓制,整個大堂的光線都瞬間暗了下來。
絕大部分人,全部跪在地上。
李連亭的武功是個迷,但絕對是讓人恐懼的。
他上一次出手大概還是二十年前,對手是一名宗師,李連亭贏了,對方死了。
不僅如此,他還是皇宮最頂級的鎮殿高手,守護著皇帝最後的安全。
此時他稍稍發威,竟然如同龍吟虎嘯一般,讓人聞風喪膽,幾乎無法呼吸。
李連亭真是又怒又傷心,這是他最疼的兒子啊,為何就不能了解他的良苦用心?
李元是他帶大的孫兒,何等之出色,成為閹黨下下代領袖的繼承人是最好的選擇。
李文虺為何要違逆於他?
足足好一會兒,李連亭道:「文虺,我再給你一次改口的機會。你想好了再說,你應該知道,說錯了之後的後果是什麼?」
李文虺重重叩首,磕頭出血。
「義父,我不是為了私人之情,我是為了閹黨未來,為了帝國之將來。」李文虺顫聲道:「杜變這孩子,才是我閹黨最最傑出的領袖繼承人,請義父給他一個機會,請義父成全,文虺願意為之付出任何代價。」
東廠之主李連亭道:「文虺,家規你很清楚。違逆主上是什麼罪?」
「忤逆之罪。」李文虺道。
東廠之主李連亭道:「那如何懲罰?」
「重則處死,輕則打斷四肢,廢掉武功,逐出門去。」李文虺道。
李連亭舉起手掌放在李文虺頭頂,至少輕輕拍下,李文虺的腦袋就會粉碎,直接斃命。
「就算受到忤逆之罪懲罰,你也不後悔?不改口?」李連亭道。
李文虺繼續重重叩首,眼淚湧出道:「兒子的命是父親給的,父親想要拿走一句話便是,兒子沒有半句怨言,只有無限之感恩。但是兒子懇求義父給杜變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的機會,和其他人公平競爭的機會,兒子死而無憾。」
然後,他繼續拼命地磕頭,整個大堂都只有他額頭撞擊地面的聲音,短短片刻就鮮血如柱。
李文虺沒有撒謊,李連亭想要他死很簡單,一句話李文虺就會自我了斷,而且不會有任何怨言。
李連亭手掌懸在李文虺上空,只要拍下,就能殺死這個違逆的義子。
然而,他的手一直在顫抖。
他很生氣,很憤怒,很痛心。
但,這是他最最器重疼愛的兒子,幾乎完美無瑕的兒子。
然而,此時當著所有人的面,為了區區一個杜變,忤逆他這個義父,他這個東廠之主的意志。
「啊……」李連亭猛地一聲咆哮,然後猛地一掌朝邊上拍了過去。
「轟……」一聲巨響。
旁邊的牆壁,活生生被擊穿一個大孔,裡面的磚石化為齏粉。
「滾,滾,給我滾回廣西去,你這個逆子,你這個逆子……」李連亭指著門外大吼道。
李文虺沒有立刻滾,而是強行保住了李連亭的腿,在他的鞋面上親吻了一口,然後又強行保住李連亭的手臂,在他的戒面上親吻了一口。
「多謝義父成全,兒子告辭了,義父萬萬保重萬金之軀,不要讓兒子在萬里之外擔心。」李文虺哭道。
東廠之主李連亭扭過身去,仰頭望著天花板,沙啞道:「滾,滾回廣西,你自己想怎樣怎樣,我管不了你了。不得命令再也不要回京城,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個逆子。」
李文虺又重重磕了三個頭,然後強忍著淚水離開了東廠大都督府。
出門之後,他才忍不住,發出了壓抑的哭泣。
而東廠之主李連亭誰也不理,直接進入自己的密室之中,此時強忍的淚水才滑落下來。
……
安南王國某秘密島嶼。
這個島嶼不大,僅僅只有十幾平方公里,怪石嶙峋,樹林茂密。
在島嶼的中央,有一個水潭,水潭的邊上,有一個竹子搭建的院落。
大宗師寧宗吾一人一劍,登上了這座小島,穿過茂密的深林,來到島嶼中央的竹樓院落之外。
這裡,應該就是刺客宗師葵一的秘密據點。
看了一眼外面的水潭,又看了一眼裡面的竹樓。
寧宗吾閉上眼睛片刻,長長吸了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
睜開眼睛,握緊劍柄,緩緩走進了竹樓院落之內。
「嗖……」
一道影子閃現,一個年近五旬的男子出現在竹樓之上。
他穿的是東瀛忍者的服侍,儘管他口口聲聲號稱自己是暹羅國武道宗師,卻始終是一幅東瀛帝國武士的裝扮。
他長得不高,不到一米七,身體精瘦。
面目如同刀削一般深刻,眼睛如同毒蛇一般銳利狠毒。
他,就是刺殺鎮南公宋缺的刺客宗師葵一,僅僅一人就將鎮南公身邊的十幾名高手殺得乾乾淨淨,甚至幾乎刺傷了武功絕頂的鎮南公。
「呼……」
仿佛一陣風吹過,葵一消失在竹樓二層。
而下一秒鐘,他直接出現在一層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