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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天空和大地,徹底被光明覆蓋。
「希望有朝一日,帝國能夠向這朝陽一樣,再一次蓬勃升起,恢復中興!」
「陛下,帝國就需要您苦苦支撐了。」
「文虺死而無憾,可惜不能再侍奉陛下了。」
李文虺莊嚴肅穆地拔出了一支黃金短劍,這是皇帝賜予的,當時皇帝還很年輕,他也還很年輕。
望著升起的太陽,在李文虺眼中,這個太陽仿佛變成了杜變的臉,正在朝著他笑。
「孩子,就看你的了。」
……
山腰,一個眉毛和頭髮皆白的老人瘋狂地朝山頂狂奔。
他,便是大宗師級強者,皇帝最後的守護者,東廠之主李連亭。
不過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平時的威嚴了,臉上風塵僕僕,鬍鬚和頭髮雜亂,衣服被荊棘撕扯得破爛不堪。
知子莫若父。
在受到飛鴉密信,得知李文虺攻打南海道場,殺了幾百名學員之後,他頓時肝膽欲裂,他立刻就知道了李文虺想要幹什麼了。
進攻覲見皇帝之後,他一刻都沒有停留,用最快的速度南下,短短几日奔波萬里趕到了桂林。
但是卻沒有見到李文虺,聽說他去了廣州。
於是,李連亭又朝廣州府而去……
結果剛剛離開桂林府,路上一個少年光腳衝到他的面前,手中拿著一幅畫,一張地圖,直接塞到他的手中和他說:廠公,快,快去救我義父李文虺,他在這座山頂。
李連亭甚至來不及和這個少年說一句話,拿過地圖和圖畫一看,然後朝著李文虺所在的這座山狂奔而來。
他一下子就推斷出,李文虺會在日出之時自裁。
幾年前,李文虺曾經問他:「義父,帝國如此昏暗黑沉,該如何是好?仿佛看不到希望。」
李連亭說:「每天早上起來看看日出,或許就會好一些。你就把帝國當成太陽,它有落下去的時候,也會有升起來的時候。」
從那之後,只要有機會,李文虺就會看日出。
所以李玉堂知道,他是在和太陽賽跑,他必須趕著太陽升起之前趕到,而且山頂看太陽會比平地更早一些。
所以,他拋下了戰馬,直接用大宗師級的修為,瘋狂奔跑。
整個人,如同光影一般飛快穿梭。
等到他趕到山頂的之後,那眼眶欲裂的一幕正在發生。
李文虺對著自己的胸口,猛地一劍刺下!
隔得還很遠,東廠之主李連亭猛地一陣咆哮。
「逆子,敢爾?!」
他的這聲咆哮,如同巨大的能量衝擊波一般,隔著幾十米都直接將李文虺的身體擊飛出去。
然後,他加速到極致,直接在空中接住了李文虺。
見到斷劍已經刺在他的胸口上,頓時李連亭五臟六腑俱焚,幾乎要昏厥過去。
再一細看,這斷劍只刺入了一寸左右,就被他這一生咆哮給中斷了。
探一探李文虺的心跳,又探了探他的呼吸。
還好,沒有死!斷劍還沒有刺入心臟。
幾天幾夜奔波萬里的李連亭這口氣松下去之後,幾乎直接要癱倒在地上,他畢竟快七十歲的人了。
就差了一點,就差了一點點。
差一點他李連亭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拔出斷劍,想封住穴道之血,然後用玄氣在李文虺太陽穴一陣推拿。
片刻後,李文虺睜開眼睛,見到了一臉狼狽蒼老的李連亭。
李連亭眼睛通紅,心臟跳得幾乎疼痛,他指著李文虺,顫聲大罵道:「逆子,逆子!我還沒有死,什麼時候輪到你去死了?你憑什麼去死?」
第184章 李文虺之結局!天下正道
「你這個逆子,我罵你兩句,讓你滾回廣西,讓你不要再見我,你就去死啊?!」
「你好高的心氣啊,李文虺,你就罵不得了嗎?」
「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
李文虺看著破口大罵的義父李連亭。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義父,是如此的蒼老,如此的狼狽。
李連亭和寧宗吾不一樣,雖然都是大宗師,但他從來都是一絲不苟,威嚴逼人的樣子。
而此時他頭髮散亂,原本威嚴的面孔,此時風塵僕僕,飽經風霜,心有餘悸的模樣,完全不復之前的絕頂風範。
李文虺直接跪了下來,沒有任何解釋。
李連亭大罵之後還不解氣,就如同父母打孩子一樣,朝著李文虺的後背狠狠地捶打了幾下。
還不解恨,又踢了幾腳。
「你想死了就去毅然決然地去死,你把我這個義父當成什麼?」李連亭怒道:「我這個李連亭就那麼沒用,我這個東廠之主就那麼窩囊?連自己兒子都保不住?」
李文虺依舊筆挺地跪在地上,一語不發。
天下無人能夠救他,皇帝也不能,義父李連亭也不例外。
李連亭罵夠了,氣喘吁吁地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
李文虺立刻膝行,跪在義父李連亭的面前,整理義父碎亂的袍服。
望著李文虺形銷骨立的面孔,李連亭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你心氣高得狠,那天我就不該逼著你表態的,也不該說你忤逆的,為父向你道歉,對不起。」
李文虺聽之,立刻跪伏在地,額頭貼在李連亭的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