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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工作量就大了,整整兩個時辰後,大宗師把杜變臉上的汗毛一根根從面具透了出來。
接下來是紋眉,確保和陳平的眉毛一模一樣。
然後修改嘴型,添加陳平脖子上的痣,梳理陳平的髮型。
最後,將皮膚染得蠟黃,臉上弄出幾道斑紋,往眼睛滴入特殊的藥水,使得杜變眼球充血,疲倦而又病態。
「就算有面具也很難一模一樣,所以要讓你顯得身染重病,這樣聲音沙啞,也不容易有破綻。」大宗師道:「而且崔氏給陳平下蠱,肯定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如果你安然無恙站在他們的面前,會讓他們懷疑的。」
足足三個時辰後,大宗師易容完畢,然後拿來一面鏡子。
杜變一看,頓時驚嘆不已。
實在是太像太像了,真的沒有什麼破綻啊。
其實還是有破綻的,頂多只有百分之八十五的相似度,但大宗師神來之筆,易容成病體沉疴,命不久矣的模樣,就把所有的破綻都釋去了。
但這面具果然了得啊,杜變有了它,幾乎就有了另外一張臉,另外一個身份啊。
「寧師,會有人知道這種面具嗎?」杜變問道。
寧宗吾搖頭道:「應該沒有,這是西方國度都極度罕見的,大寧王朝之人應該不會有人見過。整個大寧王朝去過西方國度之人,寥寥無幾。」
杜變又道:「陳平是因為我才招惹此大禍,我覺得有責任幫他通過院試,考取一個功名,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您再出一題,這次我竭盡全力,看看真實水平究竟如何?」
寧宗吾點頭道:「好。」
接下來,寧宗吾又出了一道題,讓杜變以此題做一篇八股文章。
這次,杜變真的是嘔心瀝血,絞盡腦汁,整整用了三個多時辰,才完成了這篇文章。
毫無疑問,這已經是杜變的極限了,是他所有的文章精華。
過去幾天,他在夢境中背了幾千篇優秀的八股文章,然後融會貫通,自己寫文,才有此水準。
大宗師看過之後道:「確實比之前要出色不少,院試過關的概率提升到六成。」
杜變苦澀道:「奪魁無望對嗎?」
大宗師點了點頭道:「完全無望。」
杜變道:「這個水準,在閹黨學院的國學大考,能得幾分?」
大宗師想了一會兒道:「閹黨學院的國學大考肯定是比不上科舉院試的,所以你這篇文章能得八十分。」
杜變道:「不可能第一對嗎?」
大宗師搖頭道:「完全不可能,唐嚴是廣東解元,他的八股時文,遠超你不止一個級別。」
如今,杜變算是知道夢境系統的局限在哪裡了。
臨摹沒有問題,記憶沒有問題,但是寫文章,甚至包括彈琴,下圍棋這種需要幾年,十幾年功夫的東西,在夢境中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所以杜變想要靠夢境在短時間內,就把自己變成頂級八股文高手,在院試中奪魁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所以,憑藉他的水準,想要在院試中奪魁,打敗崔年,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期待另外一個奇蹟了。
大宗師道:「盡力就好,不必強求。」
次日,杜變易容成少年天才陳平的模樣離開了蓮花寺,前往桂林參加院試。
要趕路三天,才能到達桂林府。
……
桂林府,崔氏的別院內。
「你腦子進水了嗎?竟然和那個卑賤貨色打這種賭?」崔娉婷寒聲道:「你是什麼身份?他陳平是什麼身份?和他這種人打賭,就算贏了,也辱沒了身份。」
這崔娉婷果然長得艷麗,而且身材火辣,因為常年練武,充滿了彈力之美,絕對萬中無一的超級大美人。
而這崔年,是一個稍顯瘦弱的秀美少年,眼神充滿了倔強和自得之色。
「我怎麼可能會輸?」崔年道。
崔娉婷道:「你別小看陳平,他雖然出身卑賤,但才華完全不亞於你,你和他之間勝負完全是五五之數。不過你不用擔心他了,他這條賤命活不了多久,無法和你爭奪第一了。」
崔年一愕,然後道:「你們殺了他?三姐,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不應該殺他,而是應該等我贏了他,狠狠地踐踏他之後再殺他,應該讓這種卑賤之人徹底看清楚與我這等天才之間的真正差距後再殺他,現在就讓他死,太便宜他了。」
崔娉婷寒聲道;「這陳平敢說杜變的好話,那就該死,而且應該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她的名聲,幾乎被杜變徹底敗壞,當然恨之入骨。
不過可笑的是,她崔娉婷背著未婚夫和別人私通,敗露之後被婆家暗暗鄙棄,他反而責怪杜變無意撞破。
……
院試開考之日!
許多人都在翹首以待,因為少年天才已經失蹤多時了。
他的老師,他的好友,都在拼命尋找,感到無比之痛心。這一科陳平完全是有可能奪取頭名的啊,結果此時下落不明,該如何是好。
崔娉婷也包下了考場之外的客棧頂樓,美眸望著入口之處。
崔年也沒有急著進入,他到底要看這陳平會不會來,他是希望陳平能來的。這崔年目空一切,覺得自己贏陳平完全是易如反掌。
距離入場的最後期限,僅僅還有一刻鐘,陳平依舊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