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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主大宗師這一場自我剖析真是深刻入骨啊。
「然而,厲氏根本已經不打算給我時間了,按照厲如海對桂王的態度,按照他對西南土司聯盟的統一速度,明年、後年他大概就要起兵了。」季青主道:「他是絕對不會等到鎮南公公爵在安南王國得勝歸來後再造反的,一旦宋缺那邊戰局占據上風,厲如海會加速起兵,用最快速度攻占整個廣西,然後和安南叛王阮氏南北夾擊鎮南公宋缺,把帝國南部最後一支,也是唯一精銳部隊葬送,到時候整個南部再無一支可以抵擋他的力量。」
「其實,我已經無路可走了。」季青主嘆息道:「除了給厲如海下跪投降之外,我唯一的路就是和大寧帝國結盟。當然這條路也是九死一生,但是……身處煉獄亂世本就是九死一生。」
說罷,季青主從床上起來,朝著杜變道:「杜變,我知道你官職雖然低,但卻是大寧帝國皇帝最嫡系的力量之一。我也知道大寧帝國的文官武將,甚至包括閹黨大多混蛋,但天允帝卻是一個難得的好皇帝。事實上三十幾年前的那一場科舉舞弊案,天允帝登基後不久就已經徹底翻案,所有人都還了清白了。」
忽然,季青主朝著杜變躬身行禮道:「皇帝畢竟是皇帝,我只是一介武夫,不敢大言不讒和皇帝陛下結盟,請你上奏陛下,草民季青主哪怕是為了自保,也願意效忠陛下!」
成了!
杜變頓時無比激動。
然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份聖旨,一份早已經準備好的聖旨,由皇帝親自交給李連亭,然後李連亭交給杜變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恢復季青主解元功名,賜二甲進士出身。」
季青主一愕,然後跪下叩首道:「臣……遵旨!」
他接過了聖旨,然後便要起來。
杜變又拿出了一份聖旨,同樣是早就準備好的。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冊封季青主帝國名譽總兵官,授實權副將,開衙建府,有自主募兵之權,欽此!」
這道旨意一出,季青主完全驚呆了。
雖然之前皇帝也曾經冊封過季青主為名譽總兵官,但畢竟是名譽的,沒有半分權力,而現在竟然直接冊封為實權副將,這可是從二品的官職,比起百色參將閻梟位置還要高一些。
季青主雖然是西南武道領袖,但畢竟是一介武夫,沒有當過一天官,皇帝一下子冊封他為二品武將,這已經不能用知遇之恩來形容了。
皇帝完全是拿自己的名譽來賭博,上一次他如此厚賜閻梟,結果製造出了一個巨大的叛徒,使得帝國在百色府的經營付之流水。
而這一次,皇帝同樣是付出如此巨大之信任,如果再一次遭到背叛的話,那他真的要遭人恥笑了。
稍稍恍惚過來之後的季青主,感覺到渾身一陣陣發熱。
早年間他為什麼要拼命讀書考取功名,還不是學得文武藝,貨賣帝王家?
只是因為在一場科舉舞弊案中被無辜牽連進去,所以斷絕了功名仕途之路,棄文習武。
儘管他不願意承認,但是在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官場,渴望權力的。只不過這條路斷絕了,所以才擺出一幅蔑視權貴的樣子。
中國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官本位的。
就如同現代地球,一個資產過億的富豪地位很可能遠遠比不過一個實權處級官員。
之前皇帝也曾經冊封過季青主名譽總兵官,但那是虛名而已,沒有半點權力的。在上一任皇帝的時候,這些名譽官職甚至可以花錢捐到。所以季青主把聖旨扔了出去。
而現在,皇帝直接冊封他實權副將,從二品大員,等於將他過去幾十年的官場損失全部補回來了。
所以瞬間,季青主內心的功名之心瞬間被點燃了,甚至有些熱血沸騰。
足足好一會兒,季青主一頭扣了下去,顫抖道:「臣季青主謝主隆恩,當為陛下,為帝國赴湯蹈火,鞠躬盡瘁!」
接過聖旨之後,季青主依舊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杜變趕緊上去將他攙扶起來,卻發現季青主淚流滿面,扶住他臂膀的時候可以清晰感覺到他全身都在微微發抖,完全激動得難以自抑。
「讓賢侄見笑了,早年間我苦讀詩書兵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為國效命。當時我心中就有一個遠大的目標,那就是在四十歲就成為帝國的一品大員。」季青主道:「後來被牽連進了科舉舞弊案,所以本以為這輩子都無法實現理想了。沒有想到晚年竟然壯志得酬,這個世界還真是造化弄人。」
當官本一直就是季青主的第一理想。
接著,季青主道:「這聖旨上說我有募兵之權,有多少定額?派不派監軍?」
杜變道:「一萬大軍,朝廷不派監軍,要說又一個監軍的話,那大概我勉強算是一個。只不過我官職太低,只怕還沒有資格做您的監軍。」
季青主道:「有我這槓旗幟,募兵一萬不難。整個百色府幾十萬人口,有許多人內心怨恨厲氏。」
杜變道:「募兵軍費,我將一次性撥給您五萬兩黃金,應該足夠募兵一萬了!」
這五萬兩黃金當然來自莫氏王族寶藏。
季青主一愕道:「募兵一萬的軍費,我青龍會還是有的。」
杜變道:「哪裡有讓您自己掏錢練兵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