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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已經全身甲冑,冷聲問道:「如今京城內外,忠誠於父皇的軍隊有多少?」
一名大將躬身道:「加上皇宮內的侍衛軍,忠誠於陛下的軍隊有五萬五。」
太子道:「那忠誠於那邊的軍隊,有多少?」
那名大將道:「三萬五,但是要精銳得多得多。」
太子道:「晉北公爵袁騰什麼態度?京城周圍的三個總兵,有兩個都是他的人。」
那名大將道:「中立,但是隱隱偏向方系,給予了許多便利,他手中的十萬大軍,至關重要平。」
太子猛地拔劍道:「走,隨我進宮,守護父皇!」
……
京城,某個莊園內,古色古香的書房內,坐著三個男人。
晉北公爵袁騰,內閣首輔方琢,內閣大臣兼戶部尚書杜晦。
這三個人,便是權傾整個朝野的三大巨頭。
內閣首輔淡淡道:「袁騰公,關鍵時刻,你的立場要篤定的。」
袁騰道:「我袁氏效忠寧氏家族太久,一下子很難轉過彎來的。」
方琢道:「袁公,你麾下的幾十萬軍隊。每年從朝廷那裡拿多少銀子?從我主君手中拿多少銀子?天津港,泉州,江浙的幾個港口,多少海上貿易,金山銀海一般,你袁公占了多少份額?吃誰家的飯,就要為誰做事,這點袁公應該清楚吧。」
袁騰道:「琢公,我從你們那裡拿銀子是不假。但是你們的手往我軍隊中伸得更長吧,如今那些參將,那些總兵,都被你們的銀子餵飽了,聽我的話,還是聽你們的話,都未必可知吧。」
忽然外面響起了方劍之的聲音,道:「袁公,我就問一句。杜變這個閹狗敗亡的消息傳來之後,一旦皇帝不肯退位,一旦發生政變。我們的軍隊和皇帝的軍隊打起來,你的十萬大軍站在哪一方?」
忽然,杜晦咳嗽了一聲。
緊接著,他輕輕地說了一聲道:「琢公,什麼時候得空了,不如讓袁公派幾個子弟去海外看一看。看看主君的海外帝國,看看主君的軍隊,看看那片幾乎和大寧帝國一樣大的陸地,那漫天的鐵礦,漫天的金礦?」
首輔方琢點頭道:「也好,讓年輕人去見見世面,知道天又多高,世界有多麼大,心胸也就不狹隘了。」
接著杜晦道:「我那兒子杜炎死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漣漪還在北冥劍派嗎?守孝這東西是個意思就行了,她的婚事要抓緊了,不敢耽誤她的前途。」
首輔方琢道:「如果這次事情順利,皇帝順利退位了,漣漪的婚事確實要抓緊了。」
杜晦道:「至於這一次,我們也就不逼迫袁公了。我了解皇帝,一旦杜變兵敗身亡的消息傳來,帝國西南徹底淪陷,他是肯定會自己駕崩的。所謂的政變,所謂的京城大戰,只是皇帝下面那些人一廂情願而已。皇帝舔犢情深,是不忍心將太子逼到絕路了。」
袁騰一笑,便再也沒有表態。
首府方琢道:「那麼就等吧,等杜變敗亡的消息,應該快了!」
杜晦道:「快了。」
方劍之忽然在外面道:「杜大人,你這個兒子真了不起啊。你之前將他拋棄的時候,可有想過他今日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嗎?」
杜晦淡淡道:「也沒有什麼心腹大患的。」
言語間非常平淡,談起杜變也仿佛一個陌生人一般。
接著杜晦道:「琢公,崔岩擔任揚州知府也有兩年了吧,可以往上提一級了。揚州知府,就讓劍之去吧?」
首輔方琢道:「方劍之?他今年才二十八歲,擔任揚州知府會不會太年輕啊?」
「不年輕,他這個知州已經做了兩年了,從五品到四品,正常擢升而已。」杜晦道。
方劍之冷笑道:「杜變這個小閹狗十九歲,就做上百色知府,還兼了百色參將,還是帝國子爵,杜晦大人,你都沒有爵位吧。」
杜晦笑道:「一個跳樑小丑,被皇帝抓緊在手中做了救命稻草,馬上就要死的人,提他做什麼。」
方琢道:「好了,等吧!今天應該就會有消息傳來了。」
……
皇宮之內。
太子一身甲冑,手持寶劍,直接來到皇帝的書房之外。
這是違禁的,就算是作為太子,也不能帶著兵器進來。
但是他的這個態度,卻讓皇帝,皇后,李連亭等人非常欣慰。
太子來了之後,也沒有說任何話,直接就守在皇帝的門前,那意思非常清楚,今天誰敢逼迫父皇退位,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書房裡面。
皇后娘娘一身麻布素裝,依舊跪在地上,靜靜地敲著木魚。
她每天都沐浴焚香,然後靜靜地盤坐在地,敲著木魚祈禱,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祈禱上天能夠降下奇蹟,能夠挽救他的夫君。
老祖宗李連亭跪在一邊,寧宗吾大宗師正在和皇帝對弈。
此時的皇帝,反而顯得非常安靜,平常下不過寧宗吾的,最近反而頻頻獲勝,因為寧宗吾徹底心亂了。
對太子做的事情,李連亭做的事情,寧雪公主做的事情,皇帝心中都知道。
他非常感動。
但是,他不會讓政變發生的,也不會讓京城大戰。
那樣帝國陷入災難,太子陷入絕境。
他對杜變都如此感情深厚,更何況是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