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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十年來,皇帝冊封的爵位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唯有對杜變,不到一年時間就從男爵晉升到了伯爵。從區區一個代理千戶,晉升到總兵。
如今杜變立下了不世之功,應該是要封侯爵的,而且應該封為鎮西鎮總督。
否則,怎麼壓得住劍閣侯?怎麼壓得住袁天兆這個廣西提督?
之前皇帝在爵位和官職上如此大方,而這一次杜變立下了天大的功勞,他怎麼可能會吝嗇?
所以皇帝肯定有非常特殊的打算,這個打算可能會嚇杜變一跳。
而看第二道旨意,杜變無比錯愕,然後更加確定了這一點,皇帝有特殊的打算。
第二封密旨是皇帝親自寫的,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任何人看過。
「杜變,西南事了之後,請務必進京一趟。」
這份密旨就這麼簡單,但是卻透露著一股非常神秘的氣息。
有什麼事情不能在聖旨上說?又或者派遣心腹說?卻要和杜變面對面談?
究竟什麼事情?如此重要?如此神秘?
接下來,雲峰拿出了第三道旨意,道:「這份聖旨是給厲湛的,就請杜變大人親自給厲湛宣讀吧。」
杜變道:「好。」
……
一個人跪在杜變的面前,此人就是厲湛曾經的師兄,一個沒落勛貴的子弟。就是他來告密,說杜變要出賣厲湛,要把他交給東廠,押送進京凌遲處死。
厲湛沒有受到煽動,反而是主動派人將此人押送到杜變面前,以示自己的光明磊落和忠貞不二。
「去把厲湛叫過來。」杜變道。
片刻後,厲湛跪在杜變的面前。
杜變拿出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剝奪厲氏家族世襲侯爵,剝奪厲氏家族世襲文山宣慰使之職,冊封厲湛為紅河參將,在鎮西邊鎮提督杜變麾下效命,戴罪立功,欽此!」
當時皇帝口急,說成了文山參將。後來覺得不妥,改成紅河參將。因為文山城改為了鎮西城,杜變是鎮西邊鎮的提督,厲湛就不好成為文山參將。
厲湛一顫,然後重重叩首在地面上,顫抖道:「臣,謝主隆恩。」
杜變道:「方系依舊封鎖漕運和海運,扣押無數糧食和朝廷賦稅,總共兩千五百萬兩銀子。並且提出,只要皇帝下旨捉拿你進京凌遲處死,他們就立刻解除封鎖。在幾天前我就已經收到京城的密信了。厲湛,你的腦袋很值錢啊。」
厲湛叩首道:「不是臣的腦袋值錢,而是主君手中權勢值錢。方系此舉,只不過是為了離間陛下和主君而已。」
杜變道:「如今,方系每日往京城運一點點糧食,始終不願意解除封鎖,但是又不讓京城百姓餓死,你怎麼看?」
厲湛道:「京城百萬子民是方系最重要的人質,但是如果死了,人質就不值錢了。」
杜變道:「但方系始終封鎖漕運和海運,始終是一個巨大的麻煩,如何破解之?」
厲湛道:「很簡單,主君只要宣告天下為陛下籌集糧食,打通西南前往京城的糧道即可。然後以為陛下籌集糧食打開糧道的名義,出兵湖南,湖北,方系就會立刻解除封鎖。」
如今京城百萬人口,想要靠陸地運糧提供給京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是說做不到,而是成本太高太高了,比起漕運和海運,簡直高得離譜。
所以,為皇帝籌集糧食,打通西南前往京城的糧道,僅僅只是杜變出兵的藉口而已。
方係為了阻止杜變的擴張,只有乖乖地解除封鎖。
關於這一點,厲湛看得很透徹,皇帝也很清楚,所以始終不和方系談判。
而方系提出用厲湛人頭來換取恢復漕運,海運,也僅僅只是最後的戰略訛詐而已。
當然如果換一個涼薄愚蠢的皇帝,還真就上當了。
方系一邊用一點點糧食給京城百姓吊命,一邊有試圖訛詐皇帝,也算得上是脫褲子放屁了。
但是,太子這封密信算什麼意思?
方系讓殺厲湛是戰略訛詐,皇帝看得出來,太子如此聰明更加看得出來,為何還要寫這封密信?
……
劍閣侯張文釗,最近的心情非常複雜,非常敗壞。
杜變那個乳臭未乾的小閹黨,竟然贏了?
他僅僅九萬人,面對厲氏四十萬大軍,宣城侯陸展和袁天兆的十二萬大軍,他竟然贏了。
這……這是怎麼贏的啊?
厲如海是豬嗎?
當然,厲如海肯定不是豬。
這只能證明杜變特別牛逼。
按說劍閣侯張文釗應該高興的,因為厲如海滅了之後,就無法在出兵攻打四川了。杜變再厲害也是效忠皇帝的,不可能無緣無故出兵四川,那就相當於謀反了。
但是這麼一個小閹狗立下了如此不世之功,而且成為西南的霸主,這讓劍閣侯極度的不爽。
「袁天兆,厲如海你們都是豬嗎?連一個小閹狗都殺不死?」這些天,劍閣侯張文釗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個。
小妾柔聲道:「老爺,之前杜變大人送來了一萬兩黃金的賀禮。這一次他大獲全勝,而且不久之後就是他的二十歲生日了,不如我們送上一萬兩千兩黃金,作為壽禮,緩和一下雙方的關係?」
劍閣侯張文釗怒吼道:「做夢,做夢!他杜變再牛,也管不到我的頭上來。我縱橫帝國的時候,他杜變還在他爹的卵蛋裡面,一個沒卵的傢伙,還想要我去巴結他,做春秋大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