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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謝卓下意識的否認,甚至連磁性低音炮都忘記維持,變得凌厲起來,“我不認識什麼殷槐!”
殷蔓看著他這緊張的樣子,突然笑了:“瞧卓哥激動的,我開玩笑呢,卓哥怎麼不認識殷槐?殷槐是我妹妹啊,你在我生日宴會上還看到過她呢,難道現在就忘了?”
她說話顛三倒四前後不一,這讓謝卓無法判斷殷蔓究竟是在有什麼用意,還是單純地在試探,這幾年跟殷蔓的來往讓他確定殷蔓並不知道當年殷槐身上發生了什麼……準確點來說,殷蔓是不知道,侵|犯殷槐的人具體是誰,別說是殷蔓,就連殷家人都不一定知道。
畢竟他們改了名字,又有了新的生活,如果不是殷家發展的越來越好,甚至陰差陽錯幾個家族有了聯手合作,謝卓都不會想起殷槐。
不,說不想起也不恰當,畢竟那個女孩給他留下了一個永遠無法磨滅的齒痕,常常讓他在半夜中驚醒,眼前是那雙燃燒著怨恨與不屈的眼眸。
年少時的惡意來勢洶洶,人生在成長的分岔路口,一不留神就會走錯,他就是犯了那樣的錯。
所以,是出自愧疚,也是出自不安,謝卓接近了殷蔓,以愛慕者的身份守護在她身邊,若說愛她,是沒有的,但想保護她、補償她的心情是真的,如果她的確是殷槐的妹妹的話。
見謝卓維持不住笑容,完美的表情也出現裂痕,殷蔓陡然笑了:“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卓哥沒事的話,記得來我家玩啊,阿槐就在家裡,她哪裡都沒去,她就在那裡。”
她哪裡都沒去,她就在那裡。
在哪裡?
謝卓勉強維持著表面平靜,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第一次主動跟殷蔓說再見:“抱歉,我有樣東西忘在了面試房間,我現在回去拿一下。”
殷蔓微笑:“卓哥,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謝卓一轉身,才發現自己背後居然濕淋淋一片,他忍不住回頭看了殷蔓一眼,原本以為她該去化妝室,結果“殷蔓”好像知道他會回頭一樣,就站在原地,連笑容都顯得機械而僵硬,一絲弧度變化都沒有,宛如木頭人,就那樣看著他。
謝卓不敢再看,大步向前離開。
“殷蔓”左右扭了扭脖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雖是阿槐大人的人偶,卻也是阿槐大人的怨氣所化,又有阿槐大人的一縷精魂,算是阿槐大人的分|身,所以對陌生的身體還適應的不夠好,比如笑容有時就顯得沒那麼真摯,看樣子,還是得好好練習。
原本謝卓是這期的特邀嘉賓,可很稀奇的是,他只出席了面試環節,之後到了正式開拍,需要他跟大小姐們互動了,他卻沒有出現,而是換成了另外一名頗有名氣的男演員。
據節目組的說法,是卓哥突然不舒服不能來,但“殷蔓”知道,他是怕了。
多麼脆弱又廢物的男人啊!只是說了兩句似是而非的話,他居然就怕了?
那要是阿槐大人親自去找他索命,他是不是會被直接嚇死?
錄完這期節目後,殷蔓回到家,將在節目組錄製現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阿槐稟報。
阿槐聽了笑個不停:“膽子真小,都不像他了。”
隨後,阿槐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水,“不知道謝卓下次出現是什麼時候呢,十五年不見,真是有些想念他了,他該不會以為,事情過去了就真的過去了吧?”
活人過去了,死人還沒過去呢!
殷蔓沒有說話,只恭敬聽著,阿槐打了個呵欠,她今天又換了一條紅色的裙子,繼承了殷蔓記憶的人偶品位很高,給阿槐買了不少新衣服,不再撐小黑傘,不再總是穿白裙子的阿槐,看起來更像是這個年紀的正常少女了,只要不觸碰到她,感受那低的可怕的體溫,她跟活人沒有太大區別。
這也難怪鄂潛總不信她是殷槐。
人們明明沒有見過鬼,但想像力卻很豐富,什麼樣的場面他們都敢想,比如鬼沒有影子,鬼怕太陽,鬼一定青面獠牙……都沒見過,那為什麼鬼就不能和活人一樣呢?
有影子,也不怕太陽,模樣也和生前沒太大變化。
阿槐最近沉迷於用手機看鬼故事,從而學習了很多關於“鬼”的知識,雖然這知識好像沒有什麼用,但她已經準備好了,等鄂潛下次再來找她,她願意見他時,就嚇唬嚇唬他,讓他真正見識一下“鬼”的模樣。
鄂潛最近正為那連環兇殺案頭疼,兇手非常狡猾,基本都選擇了監控死角,而且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毛髮或是指紋,具備很強的反偵察能力,他甚至抽不出時間來思考阿槐的事,更別提是來見阿槐。
阿槐裝鬼嚇人的計劃一直難以實施,這讓她感到遺憾。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鄂潛不著她,她去找鄂潛也是一樣的,小警察很有趣,阿槐挺想看看他能堅持多久,會不會跟十五年前那位女警一樣呢?很努力想要繼續查,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只留下她一個人永遠呆在黑暗的地下。
阿槐不怨恨孔淞,她從頭到尾最恨的都只有殷家人,來自外界的傷害遠沒有被家人放棄來得痛苦,尤其他們在失去她之後過得更加幸福,仿佛阿槐存在不如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