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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沉重的鋼琴蓋應聲而下,江商發出一聲慘到極致的嚎叫!
他的手!
他的手!
光是保險就買了一個億,保養費都要花上千萬的手!
屬於鋼琴家的手!
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手!
阿槐伸出一隻小手,輕輕按在了琴蓋上,饒有興味地欣賞著江商痛苦到扭曲的面容,真好看,果然還是這樣的表情更討人喜歡,看到他笑,看到他故作情聖的模樣可真是令人反胃,幸好阿槐不用吃飯,不然真的全都吐出來啦!
十指連心,江商疼得臉色慘白,話都說不出來,阿槐笑意盈盈,江商拼了命想把鋼琴蓋打開,可阿槐的手指摁在上頭,力敵千鈞,笑眯眯地瞧著他,他越是痛苦,阿槐的笑容越是燦爛。
她湊近他耳邊,聲音仍舊輕柔:“對我愧疚是不是?覺得對不起是不是?沒關係的,我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冰冷的指尖撫摸著江商痛到顫抖的手腕,阿槐惡意地將鋼琴蓋繼續往下壓,鮮血滲透琴鍵,滴到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阿槐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內心的鬱結松展許多,諦聽總是擔心她失控殺人,其實他想多了,她怎麼會殺了這些人呢?
無論是家人還是仇人,阿槐都不會殺的,人死了眼睛一閉兩腿一蹬一了百了,阿槐的怨氣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消散?
“只是嘴上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得付出實際行動,比如,把你最重要的東西獻給我,來平息我的怨氣。”
阿槐說著,手從江商的手腕撫到琴蓋上迸濺的鮮血,溫熱的血液讓冰冷的指尖感到了些許溫暖,阿槐想。
她很乖的,無論生前還是死後,都是個乖孩子。
第47章 問心有愧。
乖孩子阿槐欣賞完了江商痛苦的表情, 還很有愛地幫他打了120,等待救護車到來的時間裡,她一直坐在鋼琴上, 一開始是手指摁著琴蓋, 後來整個人換了個位置坐, 以至於等醫護人員到來時,天才鋼琴家的十指還被鋼琴鍵壓著。
江商疼得想要昏死過去,可阿槐不讓他暈,她要他眼睜睜看著這雙最珍貴的手如何廢掉,如何連骨頭都被變成碎屑, 就連麻藥都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感同身受這四個字阿槐是不信的,只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被長時間擠壓的雙手呈現出詭異的弧度,鋼琴蓋雖然重, 卻也不至於把人的手壓成紙張般平整, 琴鍵里沾滿江商的血, 殷家人笑容燦爛, 像在舉行什麼隆重的儀式,看著江商在苦海浮沉。
到醫院醫生一看這手就搖頭了, 指骨從皮肉里被擠出來,一些碎骨還遺落在殷家的鋼琴上, 這雙手肯定是徹底廢了, 別說是彈鋼琴,就是完整的形狀都不可能再有。
江商不停地哀嚎不停地哀嚎,哪裡還有鋼琴王子的優雅, 他無比悔恨為什麼要去殷家,無比悔恨為什麼會喜歡殷蔓,甚至悔恨當初自己看到那幾個人時,就不該試圖靠近。
因為江商過分激動掙扎,打了麻藥也無法控制,最後只能強硬地使用約束帶,並且由幾個身強體壯的男護士將他摁住,這才勉強完成手術。
江家夫妻聞訊趕來,一聽醫生說兒子的手徹底廢了,救不回來了,江母當時便暈死過去,醒來後開始哭天搶地,一位鋼琴家失去了雙手,這比要他的命還要殘忍!
“我兒子是在殷家受傷的,殷家人呢!殷家人為什麼不在這裡!”
愛子殘廢,江母宛如護崽的母獸,雙眼通紅滿是恨意,“他們得對我兒子負全責!殷家人呢!殷蔓!殷蔓!你給我出來!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兒子為什麼會在你家受傷!殷蔓!”
聲音悽厲,聽得人心裡發酸,江父也是老淚縱橫,夫妻倆哪裡還有平日意氣風發的學者模樣。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畢竟是獨生子,又是那麼出名的鋼琴家,很多人都讚美江商以後是下一個莫扎特下一個貝多芬,他的事業正處於頂點,人生也是在最功成名就的時候,可一個鋼琴家失去了雙手,那就失去了全部。
在江母發狂的質問與叫聲中,殷家人姍姍來遲,領頭的正是殷蔓,所有人偶中阿槐最喜歡她,她機靈又會說話,可比真正的小蔓討人喜歡多了。
“殷蔓!”
江母像是看到仇人,瞬間朝殷蔓撲過去,殷蔓也不傻呀,她不可能自己來挨打,立刻往後退了一步,一左一右兩個保鏢就把江母摁住了,殷蔓微微一笑,說:“伯母最好還是冷靜一點吧,免得把江商吵到就不好了,他的傷需要靜養……吧?”
殷梵涼涼地說:“姐,你說什麼呢,那種傷就算靜養也好不了吧?”
他隨手朝江母拋出一個透明小袋子,裡面是一些碎骨屑,用施恩般的語氣說:“不用謝我們,我們可是特意跑這一趟給江商送過來的。”
江母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幾秒鐘後啊啊大叫,眼淚狂飆,絕望的表情看了叫人心情大好,阿槐站在弟弟妹妹身後,捂嘴偷笑。
這殷家人簡直欺人太甚!
江母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姐弟三人,他們怎麼敢笑?他們怎麼能笑?
“殷蔓!你還有人性嗎?!”
江母撲上來就想撕扯殷蔓,被保鏢拉住後又撕打保鏢,可保鏢又不傻,誰會站著任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