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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潛聽阿槐說話聽得頭皮發麻,他忍不住多看她幾眼:“你、你才多大?怎麼就搞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學……”
“是科學讓你找到人體組織的嗎?”
鄂潛:……
阿槐看向窗外,車水馬龍飛快後退,人類社會發展的真快,但有些事情自始至終不會改變,“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我們都擁有美好的明天,嘻。”
少女的面容在小黑傘的遮掩下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鄂潛的錯覺,他總覺得阿槐的眼睛在剎那間失去眼白,但再定睛細看時,她又恢復了正常。
奇怪,真的很奇怪。
她是殷家千金,按理說該是被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公主,可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副古怪的性格?
雖然還沒有查明真相,但鄂潛潛意識中已經相信了阿槐所說中年男人即是兇手的說法。
他送阿槐回到槐樹路99號,看著阿槐進了那朱紅色大門,原本被他誤認為是被收養的流浪貓狗們齊刷刷抬頭迎接,然後又齊刷刷看向門外站著的鄂潛。
太人性化了……這些眼神,人性化的令鄂潛感覺它們不是貓貓狗狗,而是有著思想的“人”。
阿槐的背影消失在朱紅色大門後,鄂潛的心情也變得逐漸沉重。
在這之前,他從多方面推測阿槐在那兩個案子裡是無辜的,她出現在現場頂多只是“巧合”,可現在他隱隱有種感覺,事情可能並不像他想的這樣簡單,也許真相會令他無法接受。
這個女孩身上充滿了謎團,鄂潛甚至開始揣測,是不是她出生起便能“通靈”,影視劇里有些角色會有“陰陽眼”屬性,假設這個前提是真的,於是殷家人害怕把她送到國外,這些年的孤僻生活造就了阿槐性格的怪異……這樣勉強說得通吧?
但這歸根究底也只是猜測,而且是非常不靠譜的猜測,身為警察,鄂潛只相信證據。
只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沒有人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第24章 問心有愧。
回到局裡後, 鄂潛便迅速投入了調查中,報案人見妻子的遺體被找到,臉色發白, 當然這並不能作為他殺妻的證據, 且他報案一直說的是妻子失蹤, 如果是因為得知失蹤的妻子其實已經死亡的話,那這種發白的臉色也能解釋。
總之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能斷定報案人有罪。
但鄂潛總是忍不住往報案人的背上看。
當然,他是什麼都看不到的,雖然他堅信科學,不過對恐怖小說和鬼片也頗有興趣, 一般公安局都是正氣比較重, 鬼物不敢侵入的地方,可那個叫殷槐的小姑娘卻說報案人的妻子正趴在他背上,而且血肉還一塊一塊往下掉……
作為親自去過現場的人,鄂潛身經百戰,什麼血腥殘酷的場面都見過, 但代入一想, 莫名就瘮得慌。
整理案件信息期間, 鄂潛悄悄叫過來一個隊員:“虎子, 虎子!”
虎子湊過來:“潛哥,啥事?”
“你想點招兒, 整點牛眼淚跟柳樹葉來。”
虎子頓時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自家大隊長:“潛哥,你是不是累了?”
鄂潛敲了他腦殼一下:“讓你干你就干, 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子!快去!”
虎子哦了一聲, 不情不願地去了,他辦事效率極高,半小時內就完成了任務, 鄂潛接過東西,這是他小時候聽奶奶講過的見鬼方法,把浸泡過牛眼淚的柳葉貼在眼皮上,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就能見鬼了。
口口聲聲說相信科學的鄂潛在心裡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背了一遍,穩住心態後深吸一口氣,把柳樹葉放進牛眼淚里,這牛眼淚看著黏噠噠的有點噁心,柳樹葉沾了牛眼淚後放在眼皮上,就更噁心了。
身為刑偵大隊長卻做這種封建迷信的事,鄂潛小心翼翼避開人群,找了個能看見報案人的角度,心裡默念十秒鐘,然後睜開!
報案人還是一臉蒼白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什麼都沒有。
說不上來是放鬆還是失望,鄂潛吐出一口氣,笑話自己一當了快十年警察的老江湖,居然被個未成年小姑娘忽悠了,這世界上哪裡有鬼?
至於阿槐所說的那些,想必、大概也就是巧合吧,再不然就是她通過某些特殊途徑得知了消息,這也能解釋她為什麼會先後出現在兩個現場。
說不定,報案人殺妻也只是小姑娘隨口而出的戲言,做警察最要緊的就是不能先入為主,要是認為誰是犯人誰就是,那還要搜集證據做什麼?
報案人叫朱強,他跟沒做過虧心事所以不畏鬼神的警察不同,他身上有鬼,心裡也有鬼。
做過壞事的人信不信鬼神是一方面,他們的恐懼是真實的,所以當那看起來神神叨叨的少女說什麼妻子就在他身上時,不知是不是朱強的錯覺,他感覺自己的背疼得厲害,好像有什麼重物壓著一樣,但看鏡子裡的反射,又什麼都沒有。
朱強太緊張了,人一緊張生理系統就失控,就想上廁所,他跟負責他的女警說了一聲去洗手間小解,看著他的背影,女警咦了一聲,怎麼感覺朱強走路姿勢怪怪的?他今年也就四十出頭,什麼時候駝背這麼厲害了嗎?
不過她也沒多想,繼續做自己的事,結果剛過了沒兩分鐘,洗手間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