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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蕾挺喜歡貓貓的, 她家裡就養了好幾隻,布偶美短金吉拉,都是可愛溫順的貓中美人, 但像小黑貓這麼凶的, 她還是頭一回見。
哇!好血腥!
司機的眼珠子真的被小黑貓摳出來了!這會兒正在慘痛嚎叫呢!小黑貓十分靈活, 專門對準人體脆弱的部位下爪,爪爪鋒利,扈蕾似乎都看到了它亮爪時,閃耀在爪爪尖尖的寒光。
可怕!
扈蕾慫耷耷地朝阿槐身後躲,明明她比阿槐高比阿槐年紀大, 卻拿阿槐當擋箭牌, 本來悠哉悠哉欣賞眼前這一幕的阿槐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扈蕾一眼,沒說話,但眼神很顯然在問:你好意思嗎?往我身後躲?
事實證明扈蕾真的好意思,她小小聲說:“這小貓怎麼回事啊,我們要不要阻止?”
阿槐涼涼地看她一眼:“你想阻止你自己上, 被撓成土豆絲別說我沒提醒過你。”
扈蕾也就是意思意思問一句, 她想了想, “小貓殺人會被槍斃嗎?”
阿槐:“我不知道, 不過警察馬上就要來了,你可以問問他們。”
小黑貓還在那拼命撓, 說來也奇怪,它只是一隻體型中等的小貓, 但發起狠來, 一個成年男人根本無法反抗,就算司機因為痛極了伸手去抓小黑貓的尾巴也撲了個空,扈蕾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不然司機明明抓到尾巴了,怎麼下一秒手裡就是空的?
場面一度變得非常血腥,直到鄂潛帶著虎子還有兩名同事趕到,四位警察下了車衝過來,就看見兩個女孩坐在一邊,空地上是一隻渾身純黑的小貓貓跟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在纏鬥,小黑貓牢牢霸占上風,男人反抗無果,臉上倆好大血窟窿,又是哭又是嚎的,悽慘極了。
鄂潛看得頭皮發麻,趕緊上去試圖分開一人一貓,但小黑貓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麼,根本不給他抓的機會,迅速跳到了牆上,三隻腳站立,右前肢抬起,慢條斯理地舔了舔滿是鮮血的爪爪,又把肉墊在牆上磨了兩下,喵嗚一聲,像只油光水滑的小豹子一樣得意。
哪怕沒有了生前的記憶,被折磨而死的仇恨仍舊存在,不是每一隻死靈都像胖橘一樣乖巧老實的,更多的都是刺兒頭,要是每個死靈都老老實實不鬧事,那何必要引路人,何必要阿槐呢?
小黑貓不讓抓,但也不跑,虎子上來問阿槐:“你們兩個沒事吧?”
扈蕾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現在是感覺有事但又沒事,因為司機受了重傷,所以要先送去醫院,但看地上那倆滴溜溜滾動的眼珠子,想必就算是小命能救回來,眼睛也徹底涼了,更別提那一身土豆絲兒,比用擦絲器刨出來的都標準,還得留一身疤。
小黑貓的怨恨順著爪印烙進了司機的血液里,哪怕能撿回一條命,相信在餘生的日子裡,他會無數次後悔沒有死在今天。
鄂潛走過來,看看阿槐,又看看小黑貓,對阿槐做了個口型:胖橘?
意思是問小黑貓跟胖橘是不是同種類型,阿槐點頭。
鄂潛扶額,犯人是一隻小黑貓……
扈蕾連忙說:“警察叔叔,你可別怪小黑貓啊,它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我出錢給它請律師!”
警察叔叔:……
怪事常常有,今天特別多,先是罪犯被一隻小黑貓挖了眼睛撓成條,然後又是受害者要給小黑貓請辯護律師……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還是他們孤陋寡聞了。
鄂潛覺得,從扈蕾的敘說來看,司機的一系列套路都用得非常熟練,不像是第一次作案,於是他立刻讓隊裡調出司機個人檔案,找到了他家,同時讓其他同事帶扈蕾回局裡做個筆錄,順便通知她家人來接她,自己則跟虎子去了犯人家裡。
扈蕾上警車之前,看見阿槐不跟自己走,連忙叫:“喂,喂!殷蔓的妹妹!”
阿槐回頭看她:“我叫阿槐。”
“阿,阿槐。”扈蕾叫得有點不好意思,“你、你去哪兒啊?很晚了,你別在外面到處亂跑,你跟我走吧,一會兒警察叔叔要是不送你,我家來接我時,就順便把你送回去。”
她還挺彆扭,全程不怎麼看阿槐,生怕被阿槐瞧出自己的忐忑,但阿槐只是沖她擺擺手,便跟在了鄂潛身後。
不知道為什麼,扈蕾心底有點悵惘,還有點茫然,最後到了市局,做筆錄時,她下意識隱瞞了阿槐給自己治傷的過程,扈蕾是很確定自己受傷了的,尤其是犯人拖她下車時給她的那幾個耳光,當時她腦子嗡嗡響,耳鳴嚴重,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昏死過去,可阿槐觸碰了自己後,那種眩暈感嘔吐感都消失不見了。
女警陪伴在她身邊,很溫柔地安慰著她:“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幸好你沒有受什麼傷,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好事等著你的!”
扈蕾不由得抓緊了女警的手,她有點慌張,大概是因為在警察面前撒謊隱瞞的關係,但同時又有點小竊喜,心想自己都為她做這麼多年了,下回要是再摔倒,阿槐不至於扶她的時候,再讓她摔個屁股墩兒吧?
虎子悄悄黏在他潛哥身邊,看著跟在身後不遠處的阿槐,他小小聲問:“潛哥,咱們去犯人家裡,為啥要帶著她啊?萬一看到啥不該看的,把人家小姑娘嚇壞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