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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商那顆本來就因為意識到自己虛偽卑劣而脆弱的心,因為來自父親的怒斥變得更加瀕臨破碎。
江母也幫腔說:“我們這次可真是被你給害死了,現在網上不僅在傳你之前的事,還有我跟你爸的不少流言,你這是想讓我們死啊!我真後悔當初把你生出來!唉!”
江商顫抖的更厲害了。
他大概,也能體會到,當年殷槐被父母所放棄的感受了吧?明明是自己遭受了傷害,明明被不公平待遇的是自己,為什么爸爸媽媽不能站在自己這一邊,反而勸自己息事寧人呢?當她不願意,他們便開始了苦口婆心的勸說,見她還是固執己見,他們甚至對她展開了冷暴力,將她關在房間不許她到處亂跑亂說。
到底誰才是受害者呀?
現在,江父江母把類似的話也用在了江商身上,即便他犯下大錯都為他遮掩幫他找關係的父母,這一次終於不再像過去那樣遷就包容,而是放肆地用言語傷害他,這對江商的打擊太大了!
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力氣,從床上彈坐起來,連鞋子也沒穿,就衝出了臥室!
江父怒斥:“脾氣這麼大!誰欠他的!你有本事走,你有本事就再也別回來!”
江母也喊:“你最好有點志氣,以後別回來求我們!”
江商還以為他們會來追自己,沒想到還是在說那些格外傷人的話,他一咬牙,頭也不回衝出了家門。
說來也巧,正好住在隔壁的扈家也出來了人,扈家門口還停著幾輛車,都是搬家公司的,扈父扈母跟扈蕾,一家三口正站在那兒,瞧見江商出來,扈蕾原本想要上來慰問,但又想到江商的所作所為,心裡不由得感到膈應。
這一膈應,嘴巴又開始不聽使喚了:“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十六七歲就知道強|奸的江大鋼琴家嗎?怎麼有空出來啊?難道是又想物色漂亮女孩了?”
江商俊臉慘白,扈蕾說完話,臉上露出懊惱之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感覺嘴巴不是自己的,總說出一些跟心裡想的相悖的言論,但她感到噁心是真的,扈父扈母已經證實了這件事,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一腔痴心撲在這樣一個人身上,扈蕾就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想吐,又吐不出來,看見江商的時候,感情格外複雜。
“行了蕾蕾。”扈母跟防賊一樣,一把將女兒拉到身後,“你少跟這種人來往,免得他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扈父冷哼一聲:“真不要臉,還敢出來拋頭露面,我要是你,早羞愧的跳樓自殺了!跟你們家做鄰居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現在我們家也被連累了,知道我家公司股票跌了多少嗎!這責任你負得起嗎!”
“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就是一家子喪門星,趕緊搬走趕緊搬走,再想想辦法怎麼扭轉輿論吧,再跟江家來往,咱們也沒好果子吃!網上那群人都開始抵制我們家的產品了!”
扈母說著,露出不耐煩又暴躁的表情,這些年她都是優雅貴婦的形象,就因為江商這個事兒,被爆出來幫忙找關係的是他們家之後,沒少被人嘲諷,還有的人直接就不接電話了,恨不得立馬拉開距離撇清關係!
真是吃力不討好!平白無故當這個壞人,最後自家還得元氣大傷!
所以現在是怎麼看江商怎麼不順眼。
江商麻木地轉過身向外面走,扈蕾看了,又覺得有點可憐,本來想出自發小的關係叫他小心點,結果一張嘴:“趕緊走!走得遠遠的可別回來了,真是晦氣!”
“可不是!”扈母搭腔,“晦氣死了!”
江商的背影一僵。
待到他消失在道路盡頭,扈家三口人不約而同地摸嘴,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他們真的不是本意,就算心裡真那麼想,多年的老狐狸,誰會正兒八經說實話?誰知道以後江家能不能翻身?現在就撕破臉皮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可這嘴啊,就是不聽話。
然後扈父扈母就“當初是誰答應□□忙托關係”的話題又爭吵起來,一點都不拿搬家公司的員工當外人,人家聽著臉都綠了,要不是收了定金,真想把車上東西一丟硬氣的來一句不幹了!
明明自家也有女兒,怎麼就忍心助紂為虐呢?
江商麻木地走在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
雙手傳來陣陣劇痛,畢竟綁著兩隻豬蹄的人在路上走還是很惹人注目的,江商長得帥,很有辨識度,很快就被人認了出來,周圍陌生人指指點點的目光與態度令江商倍感不適,他這才察覺到自己雙腳生疼,跑出來的時候沒穿鞋,之前神情恍惚也沒注意,現在清醒了點,才發覺有多疼。
可能還被碎石子之類的東西劃破了,流了不少血,眼見自己都要成觀光景點被圍成一圈,江商驚慌失措地看著那些對準自己拍攝的手機,轉身拔腿就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裡,總之周圍一片陌生,而他除了身上這套衣服連鞋都沒有,更別提是手機了。
頓時就感覺被全世界所拋棄,江商忍不住感覺眼眶酸澀,這時候,一隻流浪貓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從路邊的灌木叢,跳到了地上,繞著江商轉了兩圈,正在江商以為這貓是想靠近他時,流浪貓後腿兒一撇,一泡熱尿歡快澆灌在了他褲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