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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和阿槐都沒有互通秘密,但丹波知道,自己的手段跟那個女孩比要嫩很多,至少人家不用像他這樣遮遮掩掩,走到哪兒都披著黑袍。
丹波是通過無數的蟲子維持生命的,蟲子越多,他的身體越是乾癟風化,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他怕有朝一日自己會死。
哪怕是以這樣的姿態苟延殘喘,丹波也不想死。
今天的謝卓也在痛苦度日,胸口的齒痕像是咬在他的靈魂上,疼得他抓心撓肺,恨不得以頭搶地,用更強烈的痛苦來掩蓋心口的這股痛。
謝父謝母愁的頭髮都白了,忙不迭請丹波前來查看,丹波看著床上的那具鮮活身體,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想要……真的想要。
如果能夠得到這具身體,甚至還能得到他的社會地位與名利,完全是丹波還是正常人時的想法,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也是過夠了。
那個女孩就像魔鬼一樣,知道他心裡全部的想法。
本來丹波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他雖然羨慕活人的身體,可要是有辦法奪舍,那他早就這麼幹了,一個一個換過去豈不美哉?誰會想要用這樣的爛身體過一生啊!像謝卓這樣的才叫男人呢!有著漂亮的肌肉,勁瘦的腰杆,還有一張英俊的臉,以及無數的粉絲、鮮花、讚美和掌聲。
哪個男人不夢想著活成謝卓?
丹波又不是聖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來,人死之後是什麼樣子他不知道,正是因為未知才會感到恐懼,這種恐懼讓他絞盡腦汁逃避死亡,雖然成功了,卻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這萎縮的身體,怕光的皮膚還有與蟲子共生的痛苦,丹波受夠了。他驅使蟲子,蟲子也無時無刻不在反噬著他,他們是相輔相成的關係,彼此供給彼此為食。
“今天不用螞蟥了嗎?”
謝父見丹波取出了另一種從未見過的蟲子,不安地問。
丹波瞥了他一眼:“這是很珍貴的蟲子,我要加錢。”
加錢好,加錢就說明有效,說明他真的有認真去做。
謝父謝母對此完全沒有意見,於是丹波將這條五彩斑斕的七線蟲放到了謝卓胸口的齒痕上,對謝父謝母說:“你們出去,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不能被任何人打擾。從現在開始,不許任何人進來,包括你們在內,他的這個傷口太頑固了,我要一次性徹底解決。”
謝父謝母一聽,大喜過望:“大師!大師要是真能一次性解決了,我再給大師五百萬!”
輕輕鬆鬆張嘴就來,丹波嘴角勾起一個古怪的微笑,用他那沙啞的聲音說著:“好啊,那麼現在你們可以出去了,記住,不可以打擾我,無論我在裡面呆了多久,你們都不能進來,否則功虧一簣可別怪我。”
謝父謝母連連點頭,趕忙出去,還不忘把門帶上,他們一走,丹波反手就把門落了鎖,然後將謝卓身上的衣服扒了個乾淨。
謝卓是疼一陣子暈一陣子,好不容易醒來就正對一張蒼老乾枯的醜臉,嚇得他險些心梗,然後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身上還涼颼颼的,再看見丹波,心底頓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你、你這是做什麼?!我怎麼動不了了?!”
“你當然動不了。”丹波的眼神幾乎稱得上是迷戀,看得謝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的迷戀是針對這具漂亮又鮮活的活人身體,想要啊,真的想要,太想要了……而現在,他真的馬上就能擁有了。
“你是被我的毒蠍子咬了,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動來動去呢?”丹波說著,向謝卓展示了自己手腕上的一隻毒蠍子,看得謝卓頭皮發麻。
他第一次被人扒的乾乾淨淨躺在床上,羞恥先不提,丹波這種異常的眼神跟狂熱的表情讓謝卓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
緊接著,丹波自己伸手解開了自己的黑袍系帶,這會兒謝卓簡直想要尖叫,這個人有病吧!是變態吧!他想幹什麼?!
“走開!你走開!滾啊!滾!”
謝卓大聲吼叫卻無濟於事,他不得不呼喚父母:“爸!媽!救救我!救救我啊!”
家裡隔音效果太好,有時也是個缺點,他悽慘的叫聲,謝父謝母根本沒有聽到,不僅如此,丹波嫌棄謝卓太吵,直接讓毒蠍子又給他來了一口,當然,小心地咬在了不會露在外面的地方,畢竟馬上這具身體的主人就要換人了,丹波怎麼捨得把自己的身體弄壞呢?
謝卓再試圖張嘴喊叫時,發覺口舌麻木僵直,這是被毒蠍子所影響了,他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這個丹波果然不是什麼好人!他明明拿錢了,卻要害死他!
直到現在,謝卓都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他只看見那只有一米高的枯乾怪人,當著他的面解開了黑色袍子,露出袍子下面被蟲子包裹的身體,謝卓差點吐出來,他感覺極度噁心,正常人看到這麼多的蟲子怎麼可能不頭皮發麻渾身寒毛直豎?
緊接著,那些蟲子從丹波的身體上四散開來,匯聚成海,然後一點一點順著謝卓的腳底板往上爬,謝卓無比驚恐地瞪大眼睛,想呼救卻又叫不出聲音,只能任由蟲群將自己淹沒,最後,一條七彩斑斕的蟲子從他胸口的齒痕爬出來,又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