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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梵則一臉想要爆發又不敢爆發的模樣,看樣子打他一巴掌果然是對的,悶著頭往前沖的人只有吃到苦頭才知道停下。
殷槐哦了一聲:“那爸爸去換吧,你可以選擇換媽媽或者換妹妹進來,我很好說話的。”
殷豪:……
“難道爸爸不願意嗎?”殷槐震驚地都從沙發里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著父親,“媽媽是你的妻子,妹妹是你的女兒,在爸爸心裡她們就一點都不重要?”
殷豪連忙解釋:“當然不是!爸爸只是不知道該換誰……”
“換妹妹吧。”殷槐體貼地給出建議,“妹妹年紀小,媽媽反正都活了這麼久了。”
聽她在這裡說一些故作天真實則無比惡毒的話,殷梵早已忍無可忍:“爸,我們倆出去,換媽跟姐進來!”
殷豪瞪了兒子一眼:“好好說話!你這是什麼語氣!”
殷梵別過頭,好在殷槐也不介意,她很願意等價交換,於是殷豪跟殷梵出去,換范桂玲和殷蔓進來,別看殷梵嘴上喊得響亮有骨氣,實則他才是家裡最不經風雨的那一個,誰叫他是家裡唯一的兒子,最金貴?殷豪范桂玲疼他,殷蔓也護著他,一家四口,殷梵才是真真正正活在福窩裡的。
所以當豆大的雨點砸在臉上頭上時,他才覺得難以適應。
而渾身滴滴拉拉濕透了的母女倆終於可以進屋了,她們凍得渾身發抖,殷槐就用剛學會的遙控器把空調溫度往下降,見媽媽妹妹冷得唇色發青,她才快樂地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拍手:“你看你看,現在我們的膚色變得很像,總算是有一家人的模樣了!”
被水泡的發白幾乎透明的母女倆僵硬地朝殷槐看,殷槐還高興地伸出胳膊跟她們做對比,果然是變得很像,一家人就是要這樣呢!
那杯紅糖薑湯殷槐沒有喝,她端過來親切地塞到妹妹手裡,催促殷蔓喝下去:“快喝快喝,這個對身體好,你可別受寒了,爸爸說女孩子的身體最容易受寒呢。”
殷蔓被迫把那杯早已冷掉的紅糖薑湯喝下去。
殷梵死性不改,雖然不敢朝裡頭放鹽,但卻拈了一把細土進去,喝起來有點剌嗓子,殷蔓很艱難才咽了一半,剩下一半被阿槐很貼心地送給了媽媽。
看,她多善良啊!
希望這個雷雨夜,能讓她的家人們想起一些關於她的記憶,大家擁有共同的回憶,在一起才有話題。
殷槐不鬆口,范桂玲只好主動詢問:“阿槐,能讓媽媽跟妹妹去洗個澡嗎?我們身上的衣服都濕了,頭髮也黏的厲害……”
殷槐輕飄飄瞥她們一眼:“只是弄濕了而已,又不會怎麼樣,連一點泥土都沒沾,這麼愛乾淨做什麼?”
她感覺很不滿,伸出自己纖細如嫩蔥的小手對著燈光看了看,咕噥:“我當時滿身是土,我都沒洗。”
她這話說得太陰森,范桂玲與殷蔓瞬間安靜如雞,什麼都不敢再說。
可惜的是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終歸是停了,殷豪與殷梵頂多站了半個小時多一點就結束,對此殷槐感覺非常不開心,她有點問這賊老天什麼意思——憑什麼十五年前它就下一夜雷陣雨,害得她身上沾滿黏糊糊的土還裹了不少槐葉槐花,今天卻意思意思下了這麼點?
但很可惜,賊老天拒絕回答她的問題,不管阿槐問什麼,它都拒絕回答。
為了表示自己的體貼與關心,阿槐宣布:“你們去洗個澡換衣服吧!弄得乾乾淨淨再下來,我去給你們煮薑湯!”
殷豪嘴角一抽,柔聲道:“沒事的阿槐,爸爸知道你關心家裡人,但煮薑湯太麻煩了,還是算了吧。”
殷槐拒絕:“那怎麼能行,剛才爸爸跟弟弟都為我煮了,我當然也要給你們煮。”
說著擺擺手,瀟灑入廚房。
說那麼多也沒用,現在確實是都想洗個熱水澡再換件清爽衣服。
一家四口紛紛上樓,剩下阿槐在廚房忙活。
她嘴上說是煮紅糖薑湯,其實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幼稚得很,找了四個玻璃杯出來,紅糖放一點,切兩片姜——因為她不會用破壁機,然後倒入熱水,好的,家庭版簡易紅糖薑湯就製作完成了,至於到底是不是這個流程,出來又是什麼味兒,阿槐不負責售後。
她覺得太甜了不好,該放點鹽中和一下,就分別舀了一勺鹽,然後覺得薑片太辣了也不好,那就再多放點糖吧,順便看見冰箱裡有牛奶,撕開一盒也倒進去點,左一點右一點,酸甜苦辣咸都給安排上,人生就是這樣五味雜陳啊!
最後端出去的四杯“紅糖薑湯”,基本上已經不屬於人類能喝的範疇,可這是阿槐親手做的,誰敢不喝就是看她不順眼!
從殷豪開始,壯士斷腕端起一杯,眼一閉心一橫,以破釜沉舟的氣勢一飲而盡!
隨後就感覺他想嘔,但嘔不出來,只能幹嘔。
喝得快總比喝得慢好,范桂玲學著丈夫的樣子同樣一飲而盡,隨後一起乾嘔,差點讓阿槐以為媽媽要響應國家號召來個四胎。
殷蔓則是淺淺嘗了一口,馬上淚花在眼底打轉。
不過阿槐的注意力放在弟弟身上,眼看殷梵也準備試毒,她及時阻止:“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