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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推帶搡,把楊打漁帶下去了,臨走還順便把門掩上了。

    候著兩人走遠,包大人看向我:“沙姑娘,你怎麼就這麼肯定這楊打漁的九叔就是我們要找的楊九?只憑他已經走丟好幾天了?”

    “當然不是,”我故弄玄虛,“我是經過跟楊打漁一番溝通,才推論得出的。包大人,你知道楊打漁的九叔平日裡最好什麼呢?”

    “大人要是知道才怪了。”公孫先生憤憤,看來還在為方才的小個子事件生氣。

    我不同他計較:“這個楊九,生在漁村,自小就愛放河燈,開始他喜歡在河燈上寫些祈福的話,後來發現河燈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激流打翻,於是……”

    “於是他就把這些話寫好了塞在罈子里?”一直沉默的展昭忽然發聲。

    真是太心有靈犀了,我衝著展昭溫柔一笑,笑的他仿佛挨了溫柔一刀:“這楊九還給這種罈子起了個名字,叫漂流壇。從那之後,他就經常在河邊放出這樣的罈子,有時會在裡面封上信箋,信上註明自己的住處,表達想與人交友的願望。據說有一年,還有個異地撿到罈子的客商前來拜訪楊九,真可謂千里情誼一壇牽,是謂壇友也。”

    “那看來,漂到皇上面前的那個罈子,多半就是這個楊九放出來的。”包大人若有所思,“那麼這個楊九,怎麼會走丟的?”

    “這個說起來就蹊蹺了,聽那楊打漁說,他九叔那天要去城西的城隍廟燒個香,去了就再也沒回來。後來楊打漁也去城隍廟問了,但是廟祝說根本沒見過楊九。”

    “看來這個城隍廟是關鍵,或者楊九在去城隍廟的途中出了什麼事。”包大人開始分派工作了,“展護衛,明日你同公孫先生去城隍廟走一趟,看看能問出些什麼。”

    頓了頓看向我,面露欣慰之色:“沙姑娘,能夠找到楊九,你居功至偉,真該浮一大功。”

    我很響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居功至偉是吧?”

    成功的吸引了在場的三個人的注意之後,我又哼一聲,拂袖而去。

    別看咱袖口小,咱一樣拂的有力量!

    第28章 城隍廟追捕

    第二天我起的賊早,打扮的樸素不說,還朝客棧的灶房借了個菜籃子,裡頭滿滿裝了蘿蔔芹菜大蒜瓣,對鏡照了半天,又搞了塊藍布頭巾包上,越看越美,專業斃了。

    於是挎著菜籃子在樓上走道里踱過來踱過去,大清早的,店裡的客人還少,只有小二在樓下忙活,時不時瞥我一眼,嘴裡也不知嘀咕啥,然後繼續抹桌子。

    好不容易等到包大人的房門開了,我激動地一頭迎過去,包大人嚇了一跳,發出了一聲類似驚叫但是驚叫的很有體面很有氣質的聲音。

    幾乎是在包大人發聲的同時,隔壁的房門刷的破開,展昭身穿白色裡衣,倒提巨闕,瞬間擋到了包大人面前,透過他的房門往裡看,被子正拖在地上。

    難道是以為大人有難,瞬間就從被窩裡彈出來了?我腦中閃現出以下一組鏡頭:展大人正在海棠春睡,呼吸淺淺,平日裡稍嫌堅毅的面部線條出奇柔和,上回我沒能數清根數的睫毛輕輕顫動……咽口水……然後,突然,第六感急速召喚他:大人有危險!

    於是不及細想,不及睜眼,這麼多年江湖廟堂累積的經驗使然,抓起枕邊巨闕,宛如人家大炮發she,嗖的一聲,破門而出,在刺客用蘿蔔芹菜襲擊包大人之前,趕到了!

    我這頭還沉浸在嘖嘖讚嘆的遐想之中,包大人那邊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沙……冬兒,一大早的,你……你……意欲何為?”

    “不意欲何為啊,”我不解,“老爺,你忘了今天要做什麼了?”

    危機解除,展昭嘆了口氣,慢吞吞回房撿被子,剩下包大人在這邊質問我:“老爺我知道今天雄飛和先生要去城隍廟打聽消息,但老爺不記得叫你上街賣蘿蔔。”

    我湊近包大人,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大人,我這不是賣菜,我是要掩護展護衛和公孫先生。”

    包大人臉上肌肉直抽抽:“展護衛和公孫先生去打聽個消息而已,要你掩護?”

    看看,這些上層領導,一點也不知道地下工作的危險性和隱蔽性,我也懶得跟包大人解釋了:“大人,我有經驗,聽我的,准沒錯。”

    包大人思考了一下,估計他是覺得留我在客棧里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讓他崩潰還不如打發我出去賣菜,因此他很快拍板:“那你去。”

    於是分工臨時改為:我、展護衛和公孫先生去城隍廟打聽消息,張龍陪在包大人身邊,至於楊打漁,也不知張龍忽悠了他些什麼,總之是照常打漁去了,說是晚上再來。

    早膳過後,各自行動,這天正趕上慶州的集會,街上人很多,推來搡去,很容易走散了,我挎著菜籃子緊緊跟在展昭和公孫先生身後五六步遠的地方,目光炯炯,一下也不敢鬆懈,連有人要朝我買蘿蔔我都沒空搭理。

    正當我精神高度緊張時,展昭和公孫先生說了句什麼,然後避到路邊,沖我照了照手:“賣菜的。”

    這麼快就入戲了,考驗真是無處不在啊。我激動地迎過去:“兩位,買點菜吧,新鮮的很。”

    展昭伸手將前襟旁撩,半蹲下身子看似隨意的翻檢籃中的芹菜蘿蔔,韌長手指被青色菜葉紅紅蘿蔔纓子襯著,分外好看,我不由一陣唏噓:話說我國美食文化源遠流長,很多菜品都用美人冠名,比如西施舌啊貴妃雞啊昭君鴨啊貂蟬豆腐啊,其實以展大人的條件,完全也可以位列其中的,康熙喜歡給菜起名字,嫌臭豆腐不好聽,賜名“青方”,蝦油小菜不好聽,改名“什錦小菜”,雞爪不好聽,改叫“鳳爪”,那是他不認識展昭,如果認識展昭的話,就不用改叫鳳爪了,改叫開封南俠爪……

    呃,開封南俠爪……算了,展護衛還是不要入菜了……

    展昭忽然壓低了聲音:“沙姑娘。”

    “嗯?”我被拉回現實中來。

    “你不要跟的這麼緊,”展昭眸中掠過一絲無可奈何,“你這樣跟著,大家還以為我跟公孫先生買了你的菜沒給錢。”

    “但是……”

    展昭打斷我:“不要但是了,你四處隨意晃晃,大家在城隍廟見就是了。”

    啥,讓我自己去城隍廟?就這麼置我的安危於不顧?我一如瓜似玉的妙齡女子,思想如此深邃氣質如此卓爾不群,萬一被人調戲了或者被人搶親了,誰來負這個責任?

    展昭顯然不準備來負這個責任,他很是輕鬆地起身,和公孫先生互遞了個眼神,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人流如水,看二人若隱若現的背影,我怒從中來,大喝道:“看了這麼久都不買,沒錢就別亂翻我的菜!”

    展昭的身子晃了一下,然後,一切如常。

    人家話都說到這地步了,再加上我生具凜凜傲骨,無論如何,咱都不能亦步亦趨跟上去了。

    只好另闢蹊徑,一路打聽著去城隍廟,有些人的官話尚可入耳,有些人的方言簡直可怕,我聽得一頭霧水,走了許多彎路,最後雖然如願來到城隍廟,但是到的是城隍廟的後山。

    我順著山道吭哧吭哧往上爬,好在雖然是山,也就是個山坡的高度,爬的也不算吃力。

    剛爬了一小段,迎面飛奔而來一人,一身短打扮,看起來像個打雜的,腳下麻利的很,從我身邊嗖一下過去,帶起一陣風。

    我正感嘆這相對速度真是快啊,迎面又氣喘吁吁追來一人,一手提著前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不是公孫先生是誰?

    公孫先生,啥時候轉運動型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公孫先生氣急敗壞:“快,抓住他!”

    不好,看來是在緝兇。

    我沒空去想緝兇這事為什麼不是展護衛在做了,想來是兩人分頭行動公孫先生這邊發現了情況,能讓一貫儒雅淡定不緊不慢泰山壓頂還燒茶喝的公孫先生跑的跟夸父追日似的,足見事情非常緊急。

    我二話不說,挎起籃子就追,公孫先生這不仗義的,見我開跑了,他居然停下來了,撐著腿彎腰捶背,還很是虛弱地給我打氣:“沙姑娘,快,快追。”

    丫的,你追一段我追一段,又不是跑四百米接力。

    由於那人已經跑開了一段距離,我追起來很是吃力,但是這也難不倒我,但見我鎮定自若,從籃子裡摸出個蘿蔔,照著那個人不斷晃動的後腦勺,狠狠砸了過去。

    準頭很差,砸那人屁股上了,我毫不氣餒,再接再厲,又摸出一個蘿蔔,一邊跑一邊投彈。

    投了三次,蘿蔔告罄,除了第一次命中那人臀部外,另外兩次都遠遠扔到那人前頭去了,足見我臂力之狠,籃子裡只剩下芹菜和大蒜瓣,芹菜投出去也沒有什麼殺傷力,我抓起一大把大蒜瓣,正準備來個天女散花……

    那人忽然一腳踩到個蘿蔔,啊喲一聲,腳脖子一崴,撲倒在地。

    壞就壞在他倒得太突然,我又跑的太起勁了,一時間收腳不住,被丫給絆飛了出去,這一絆不要緊,大蒜與芹菜齊飛,把我栽的那叫一個眼冒金星啊。

    好不容易爬起來,那人也哼哼呀呀起來了,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小鼻子小眼的,看清楚我只不過是個女的之後,他臉色輕鬆了不少,這當兒,公孫先生終於到了。

    於是現場形勢變為二對一,準確的說是那人被夾在我和公孫先生中間,左邊山澗右邊山壁,想突圍的話,必須在我和公孫先生之間做一抉擇。

    我看出來了,那人想從我這邊逃。

    這是赤果果的女性歧視,我知道你是欺負我是女的,但是我智慧青春啊,你為毛不從公孫先生那邊跑呢,你別看他是男的,他瘦啊,要是讓他一夫當關早國破家亡了……

    “別動!”我恐嚇那人,“你已經身中劇毒,再動一動的話,必然血濺五步,經脈逆行而死!”

    “我(他)中毒了?”在場兩人異口同聲,最可氣的是公孫先生,叫的比當事人還詫異,虧丫跟包大人混了這麼久,連包大人一成的演技都沒學到。

    “是的。”我很嚴肅,“難道你不覺得,剛剛你的屁股,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嗎?”

    那人皺了皺眉頭:“不就是個蘿蔔嗎?”

    “不錯,是蘿蔔,但是,它不是個普通的蘿蔔,”我冷笑,“那是個淬了毒的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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