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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沒有看到十字形嗎?!」她用指尖明確的指一指筷子穿過洋蔥圈的側面,很明顯的,一直、一橫,沒有錯,是十字形交叉的兩根直線。
「所以啦,性暗示的事情,連十字架也有份哦。」她聳聳肩,回原位去炸洋蔥圈去了。
我呆呆的,說不出話來,這傢伙,真過分!
「喂,炸洋蔥圈就炸洋蔥圈,不要亂冤枉別人吧!」我對她大叫。
「又不是我說的。」她往我頭上砸過來一本書,「是英國這位哈瑞科特納博士說的啦。」
我把書翻開,嘩,這麼多照片,全部按圖解說,十字架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下午要去的那個教堂,有那麼大一個逃都逃不掉的十字架!兩個人還要當眾把結婚戒指套來套去!我真是快昏倒了。
這時,她把一盆炸好的洋蔥圈放在桌上。
「吃吧。」她說。
我伸出手去,卻遲遲拿不起任何一個洋蔥圈來。
我的手指,要如何才能不穿過洋蔥圈呢?
她微笑的看著我,我的汗,一滴一滴,滲出來。
保險套唱什麼歌? -[同情我可以親我(1997)]
收到會唱歌的保險套,是不是和收到會唱歌的聖誕卡一樣,會在拆開封套的那一瞬間,突然明了了人生強顏歡笑的努力,而濕潤了眼眶呢?
會唱歌的保險套,說穿了,無非就是把能夠演奏簡單音樂的微型矽晶片,裝在保險套頂端的產品。
雖然系晶片微小到奇特的地步,不過本質不變,仍然是重複唱歌聖誕卡的設計概念,一旦有了擠壓的動作,矽晶片就會盡責的唱起歌來,至於唱些什麼歌,則不是矽晶片自己所能決定的。
聖誕卡應該唱些什麼歌?答案就像感冒了應該吃什麼藥一樣容易。《銀色聖誕》啦、《平安夜》啦、《聖母頌》啦,全是這些幽靜型歇斯底里的歌曲。
可是,保險套應該唱什麼歌曲呢?
這首歌未免太長了吧
「當然是拉威爾作的《波麗露》囉。」同時一起收到唱歌保險套的冰島朋友,以十分理所當然的語氣這樣說。
「咦?不需要唱唱你們冰島那位『碧玉』小姐的歌嗎?」我問。
「唔……碧玉的歌嗎……你是指那首《暴力的很快樂》嗎?還是那首《拋錨之歌》呢?照歌名來說,都有搭配保險套的潛力吧……」對方思索著。
「嘻嘻,就用她那首《維納斯是男生》,也很不錯呀。」我說。
「唉,再怎麼樣,也比不上《波麗露》的吧……《波麗露》舞曲,在奧地利可是有名的做愛專用音樂哦。」冰島朋友解釋著……
「……樂器在曲子進行的過程中遇加遇多,如同動用的身體部位愈來愈多一般;節奏也愈來愈強,音量愈來愈大,氣氛愈來愈激昂,終於達到整體的最高潮,如同絢爛的焰火,在黑夜裡粲然炸開……」
冰島朋友愈來愈激動,我只有暫時加以制止。
「……唉,就算不考慮微矽晶片的容量,也應該考慮一下保險套主人的體力吧……真是的……」一旦想到了保險套和他的主人,永遠是在同一個戰場,各自奮不顧身的掩護著對方,就不禁萬分感慨。
以此歌溫柔殺死我
每次拆開會唱歌的卡片,不論是聖誕卡或生日卡,其實都會有「不知如何處理」的煩惱。
要完全無視於會唱歌的能力,以平常心把卡片放在一邊嘛,未免太辜負了送卡片者的心意。可是,說到要努力提起興趣來,沒事就壓一壓卡片嘛……所唱的歌又實在很空洞,聽了都覺得悲哀。
整個心情,大概跟肚子很餓的乞丐,被施捨了一條口香糖差不多的意思。
至於拆開會唱歌的保險套,心情倒是好得多了。一方面,不管會不會唱歌,保險套都是比賀卡實用得多的東西,只要矽晶片沒有被設計成發出慘叫的聲音,應該都還不會造成使用上的障礙。另外,即使必須忍受歌曲的干擾,擠壓戴上了的保險套,也總是比較有趣的事情,起碼比擠壓一張無辜的賀卡,以至令卡片和擠壓者雙方都莫名其妙,要愉快的多了吧。
何況,也許保險套會唱一首《以此歌溫柔殺死我》這麼經典的歌曲,也說不定哩。不過,唱的是人的心聲,還是精子的心聲,就很難講了。
大家搶著作妓女 -[同情我可以親我(1997)]
「所以囉,好多家庭主婦、還有很多大貴婦,都搶著去登記作妓女呢。」
她一邊說、一邊翻著書,聽起來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碰到這種事,她最高興了。
「……唔,只要錢很多,大家都願意去做吧……」——我頭昏昏的、根本不知道在講什麼,只覺得醒著真是很辛苦的事。
「……作妓女……恐怕也得要一直醒著吧……那也是很辛苦的了……」——我模模糊糊想到這件事,突然笑出來了,雖然很困,還是這樣「哈」的大笑了一聲——
我有個朋友去玩的時候,作為妓女的對方,就在床上睡著了。
我朋友本來還不知道,等對方開始打呼了,才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據說對方被叫醒了以後,很不好意思的一直道歉——「真對不起,實在是太困了,現在睡了一下,比較有精神了,請再繼續吧。」
怎麼樣,很像熬夜開會、結果睡著了的職員,被上司搖醒了以後,站起來對客戶鞠躬的派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