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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床上的事情,就是天上的事情。
不過這兩件事得到和諧的共存,也並不見得只能停留在音樂笑話的層次。
即使是歐洲的教皇,也常常把這兩件事情搞混的啊。
據說一五一零年的朱利亞斯二世教皇、還有乖乖跟在後面的里奧十世教皇、克利門七世教皇,都親頒過聖諭,授權在巴黎的特區,設立妓院。
「啊……這真是太奇怪了。」同桌的音樂大師們,都驚嘆起來了。
「教堂故意去設在妓院的隔壁,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樣要解救罪人比較方便、比較有效率,就像減肥中心開在餐廳隔壁一樣,客戶的來源,供應很充分……」——小提琴家很清楚的分析著——
「可是……由教皇來下令開設妓院,這就很難弄明白了……」
是啊,很多事情時弄不明白的,常常寫歌給上帝的莫扎特,不是也常常把罵人的三字經寫進歌里去,聽不懂的外國人,還莊嚴得要命的用力唱哩。
於是管風琴伴奏的、整首整首的髒話,就在壯闊的大劇院空中迴響著……
月圓時變成兔人 -[同情我可以親我(1997)]
「月圓的時候,請不要讓我變成兔人吧!」
我的電視主持人朋友,常常在月亮即將變圓的前夕,對溫柔的天空,如此這般的祈求著。
「什麼是『兔人』?」這是首先需要回答的問題。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圓的夜晚,四個男人因為缺乏情人,而終於聚集在一間像廁所般乾淨的咖啡店了。
「唉……像這種應該變成狼人的夜晚,竟然溫順的靠喝咖啡來打發時間,真是沒法交待啊……」
「確實是這樣……即使是月亮,也不能夠原諒我們的……」
「浪費了這樣的月亮啊……
三個男人,簡直像在編辮子一樣,你一句我一句、來來去去的自責個沒完。
只有對自己的人生不夠負責的男人,才會消沉到在月圓之夜無所事事。這就是大家的結論。
有些人變成狼人
月圓對人生的重要性,絲毫不用懷疑。就算是電影放映機的閃光,也有可能因為每秒閃動二十四次的頻率,而刺激人的腦部放電,使人忽然不由自主的伸手、掐住鄰座觀眾的脖子。
「這是正式的醫學紀錄,可不是我捏造的。」帶袖扣的傢伙這樣說。
「啊,真是恐怖哪……如果電影好看一點,也許會有不同的結果吧……」留著鬢角的傢伙,看來很感慨的樣子,可能曾經在電影院裡,被鄰座的陌生觀眾掐過也說不定。
「哼,怪不得約會的人,都這麼喜歡去看電影,原來連腦子都會放電!」在夜晚的室內,依然穩穩戴住墨鏡的傢伙,憤憤不平的說著。
所以啦,如果只有這麼一點光的電影,就能使人立刻變成掐脖兇手的話,亮得要命的滿月會把人變成狼、也就沒有什麼好希奇的了。
變成狼人以後,除了髮型比較不理想之外,其他大致上都也還算有趣。最重要的,是一旦發現了有潛力的食物,能夠毫不猶豫、只憑本能來行動。撲上去的姿勢也許很不雅,但卻看得出充分的勇氣和決心。
這就是從愛人變成狼人的意義!
當然也有人冒充狼人
袖扣君、鬢角君、墨鏡君,都紛紛把自己每一次值得記憶的月圓之夜,拿出來吹噓了一番以後,才發現同桌的第四個男人,還始終沒有出過聲。
「喂,難道就只有你一個人的月亮,是從來都不會變圓的嗎?!」大家都不大高興得瞪著安靜的傢伙。
這第四個男人、也就是我的電視主持人朋友,呆呆想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
「……呃……月圓的夜晚,當然也是遇到過好幾次了……但是,都並沒有發生什麼勇敢撲上去這類的事。因為每一次,連環境都還沒有很熟悉,就已經有臉都沒看清的對象出現在身邊、很主動地做各種配合……」主持君很困難的說著:
「所以,雖然常常也想表現一下勇氣和決心……但就是完全沒有撲上去的機會,連『撲』這個動作,都快要忘記了啊……」
主持君說完話,慚愧的把頭低下來。而另外三個男人,以完全不可思議的眼光望著他。
「……跟我們在一起混了這麼久,原來你根本就不是狼人啊?!」
「對呀!身為狼人的我們,只要月亮一圓,就身不由己的撲向獵物、又撕又咬!可是你呢?!只要月亮一圓,你就衝出去,讓別人來撲你咬你,你還有臉在這邊說什麼『對方很主動配合』、『沒有撲上去的機會』?!你簡直就是……就是……」袖扣君罵得很激動,一時想不出什麼適當的名詞。
「簡直就是『兔人』嘛!」墨鏡君,解決了袖扣君的難題——「對,就是兔人,月亮一變圓,你就忍不住要衝出來被狼人撲!」
大家決定了主持君屬於「兔人」以後,就很高興的各自回家睡覺去了。
留下眼神憂傷的主持君,鼻子抽一下、抽一下的,恐懼著無數個必然會來臨的,月、圓、之、夜。
用手就不准你用嘴 -[同情我可以親我(1997)]
「為了手淫而不能吃飯,是不是很值得同情呢?」
半夜三點,在電影系館的剪接室里,為了趕交作業而剪接到幾乎神經錯亂的我,以無比宿命的悲劇感,決定再次承擔起這種「昏迷中機智問答」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