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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柳說,我和董事局是有這個設想,馬義雖說是位作家,可本身是學經濟的,對中國資本市場有獨到見解,還有公義心,有原則性。

    趙安邦讚揚道,好,好,有氣度啊!孫猴子,這又值得你好好學習!馬義劍挑北重,可楊柳呢?還把他請進了董事會!換了你,還不一把掐死人家?所以我勸你,別整天張牙舞爪,這會讓你吃大虧的!

    孫和平擠到趙安邦面前,是,是,趙省長,您批評的對!馬上又提起了緊骨咒的事,可趙省長,楊柳和北重集團手上那八千多萬股希望汽車還是轉給我們比較有利,這一來,我們的股權結構就合理了。

    趙安邦不得不面對了,哼了一聲,孫和平,連你都不聽我的,楊柳就聽我的了?這事我早說過嘛,你們的市場問題到市場解決去!

    楊柳心道,孫猴子,你真是找不自在,還想要這份賀禮呢!如果不死死揪住你猴尾巴,只怕你要跳到趙安邦的桌上翻跟鬥了!嘴上卻笑眯眯地說,孫董啊,你咋就是盯著我手上這點股權不放呢?就不能讓我們也分享一下你們北柴集團未來的發展成果啊?不夠意思吧?

    王副省長也說,就是嘛,孫和平,今後你們兩家既要在市場上競爭,又要像楊柳說的,相互支持,好好協作,共享發展成果!又對趙安邦說,安邦啊,這麼看來,我們的決策沒錯,北柴北重是雙贏嘛!

    趙安邦道,我看是三贏!我們省里也贏了嘛,又多了北柴集團這隻下山猛虎嘛!我對孫和平從不客氣,但該表揚也要表揚,孫和平不簡單,沒有他的程門立雪,沒有他的頑強意志和決死拼搏,希望汽車和正大重機就要落到JOP或者DMG手上去了,他是我們的英雄!

    楊柳注意到,趙安邦話一落音,孫和平眼中的淚水嘩的下來了。

    趙安邦沒注意到孫和平在流淚,手一揮,起身站了起來,走吧,同志們,讓我們為一位市場英雄締造的這個新企業集團揭幕去吧!

    眾人紛紛起身,隨著趙安邦往外走。孫和平抹去了眼中的淚,拉過田野搶先一步出了門,楊柳估計,這二位主角要到現場先做安排。

    跟著趙安邦、王副省長往門外走時,楊柳又本能地敏感起來,揣摩起了趙安邦這番話的含意。是對孫和平的高度評價,還是場面上的官話?好象不是官話,趙安邦是有個性的強勢省長,就算說官話也不會在他和孫和平面前說。那麼,趙安邦對孫和平的評價這麼高,對他和北重集團意味著什麼?看來他和北重集團還不能掉以輕心啊……

    這時,門外的鞭炮、鑼鼓聲響了起來,禮花滿天,一片歡騰。

    《夢想與瘋狂》下卷

    第三十四節

    透過四樓監獄長獄內辦公室的前後窗,既能看到犯人監管區的一排排號子,又能看到外面模範馬路半條街的街景。獄內情形依舊,高牆電網下一派灰暗壓抑,仿佛一幅呆板拙劣的木刻畫,和他四年前進來時沒啥兩樣。如果非要說上點兒變化,那唯一的變化就是高牆上的標語顏色不如當年鮮亮了。而目光所及的模範馬路的半條街,變化卻真叫大。一片片低矮的老平房和舊樓房大都消失了,一座座高樓起來了。

    這可是在劉必定耳聞目睹中起來的。四年來高牆外的打樁機、挖掘機轟鳴聲不斷,干擾了他和號友多少個睡眠之夜啊。這些開發商不把犯人當人嘛,在其它生活區,他們敢這么半夜施工擾民嗎?白天也鬧心,這四年劉必定雖說是坐牢,可坐得並不肅靜。他因經濟失誤進來了,失誤的後果還在那裡擺著,你忘了,人家沒忘,都到牢里找你解決,你想歇歇都不成。號子太小,勞改車間太吵,放他出去,獄方沒權,也不放心,也只能常借出辦公室讓他會客談判、開董事會了。每逢這時候,他總會透過這間辦公室前窗,看著外面日新月異又自由火暴的景象愣上好半天,還會在心裡替開發商算一算利潤帳。白監獄長曾開玩笑和他說,劉必定,出去後別忘了給我們付些場租費啊。他當即一個立正,報告政府,你們都記在帳上吧,我刑滿出獄後一定付。

    今天真要出獄了,白監獄長有些戀戀不捨,場租費沒提,倒提起監獄新生廠今後的生產,皺著眉頭說,劉必定,你這一走,我們真是有些被動哩,以後生產訂單恐怕會有些問題,希望你還能常想著點兒。

    劉必定不再是省模範監獄0765號在押犯了,不用報告政府了,指著白監獄長笑道,老白,你既不想讓我早走,還兩次給我減了一年刑?

    白監獄長聽慣了報告政府,這冷不丁聽到一聲老白,似乎不太習慣,看著劉必定,不禁一怔。可僅片刻工夫,白監獄長就習慣了,臉上的笑很誠懇,稱呼也改了。劉總啊,我就是再想留你,也得依法辦事嘛!你四年來立了這麼多功,該減刑就得減!我們的報告上可是說了,你認罪服法,改造積極,尤其是對監獄新生廠生產有很大貢獻……

    劉必定心道,認罪服法未必,他不就是時運不好,在資本市場上栽了麼?貢獻很大確是事實。新生廠一半生產訂單都是他通過關係弄到的,包括孫和平北柴的訂單。孫和平挺夠意思的,開始是因為想拿到他手上的希望汽車股權,捏著鼻子吃進了訂單。後來見他們的產品還不錯,價格又便宜,這一筆生意的短單竟變成了長單,訂貨訂到今天。

    監獄長也提起了孫和平,劉總,我知道您和北柴的孫和平是老同學,北柴的常年訂單別給我弄黃了。別你一出去,姓孫的馬上翻臉。

    劉必定覺得新生廠生產的螺絲物美價廉,應該沒問題,便道,這你放心好了,北柴的訂單不會丟,除非哪天這座監獄拆遷。

    監獄長說,好,好,那就好啊!又說,劉總,你這拆遷監獄的設想,我向上面反映了,還真要拆遷呢,估計也就是今年年底的事了!

    劉必定道,就是嘛,這麼一塊黃金寶地,讓監獄占著,實在太浪費了。又關切地問,哎,拆遷以後,咱這裡的犯人都往哪兒轉?

    監獄長說,往哪兒轉也與你沒關係了!我聽省監獄管理局說,大部分要轉到白雲山里省第六監獄開礦採石頭去!你小子不減刑也得去!

    劉必定道,你看我被改造得多徹底?古人說,位卑未敢忘憂國,我呢,當了在押犯,寧願去白雲山里採石頭,也替國家著想!

    白監獄長直樂,行了,不和你閒扯了,手續辦完了,你走人吧!

    劉必定坐在沙發上沒動,反倒架起二郎腿,擦起了眼鏡,別,別呀,老白,我夠意思,你老哥不能不夠意思啊!就這麼急著趕我走?

    監獄長看了看表,喲,快十一點了,劉總,要不,咱加深一下感情?你吃了中飯再走,我讓食堂加幾個拿手的好菜,給你送個行吧!

    劉必定把眼鏡戴上,哎,老白,這就對了嘛!現在我不是你們看管的0765號在押犯了,我們歡聚一堂也不違反紀律了。再說,我都被你們和政府改造得這麼成功了,總得向同志們表示一下謝意嘛!

    由於白監獄長重視,親自安排,中午這頓最後的牢飯很豐盛。大魚大肉、整雞整鴨全上來了。參加送行的除白監獄長外,還有一位在家的監獄副政委和一位負責監管他的韓大隊長。雖說是以水代酒,卻也喝得很像回事,酒場上該走的程序全走了,該敬的也全敬了,是雙方的互敬,充分體現了一種在和諧社會裡自由公民之間的平等與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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