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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流雲定住腳步，又將自己往角落裡塞了塞，終於，呆毛的主人挪了出來。
面前的小孩跟霍遷長了張有八分像的臉，雖然臉上還都是肉，眼睛裡的波瀾不驚倒是和霍遷沒啥區別，整個像是霍遷的縮小版，只不過才到他腰的位置。
小朋友冷著張臉，抬頭在他臉上看了好久，最後緩緩問：「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嗎？」
時流雲眨眨眼，最後沒忍住笑出聲。
他蹲下來，和霍期面對面，伸出食指搖了搖，一字一字：「不是，是男，朋，友。」
面前的小朋友一愣，接著又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臉好久，沒說話。
時流雲就這麼讓他看，輕聲開口：「你是叫期期是嗎？」
霍期點點頭。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站著？」時流雲問。
這下霍期沒有立刻沒，一雙眼睛依然盯著時流雲的臉連眼睛都不眨，時流雲被他盯得心裡莫名有些突突的，正想偏開頭，衣角卻突然被人一碰。
他低下頭，霍期攥著他衣角的手指隱隱泛白，緊接著另只手從身後拿出了一隻記號筆，放到時流雲手上。
時流雲呆了呆，霍期將自己的衣服拉平一點，眼睛依然看著他。
時流雲突然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彎了彎眼睛：「你想我給你簽名？是嗎？」
霍期點點頭：「嗯。」
「你知道我是誰？」時流雲又問，「在電視上看到的？」
「嗯。」霍期繼續點頭，看著他，「你，你長得很好看，我喜歡你。」
突然被一個縮小版的霍遷告白的時流雲愣了愣。
他看著小朋友面無表情卻很認真的臉，莫名的跟霍遷重合在一起，時流雲看了看，面對霍遷的條件反射瞬間湧出來。
「哎呀，要幫你簽名也不是不可以，」記號筆再手裡轉了個圈，時流雲嘴角勾起，「不過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給你，我是不是太虧了？」
霍期面無表情的盯了他一會兒，接著抓過他食指，輕輕想往樓梯那拉。
時流雲站起身，跟著他往外走。
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的比爾餘光瞥到他們兩個，立馬跳起來喊道：「好啊霍期，我還想說你藏在哪了呢！喂，見著你比爾叔叔也不打個招呼？」
霍期全當聽不到，拉著時流雲食指就往樓上走。
時流雲跟著他在樓上兜兜轉轉，途中隱隱聽到霍遷的聲音從一扇門內傳來，還沒注意，霍期就拉著他走過，最終打開一扇門，把他拉進來。
房門關閉，時流雲站在中央看著霍期搬了個小椅子站到柜子下，走過去幫他扶了扶，轉頭看看這間屋子。
大概是一間存放東西的屋子，擺著一些畫還有玩具，看起來挺新，應該有人天天打掃。
椅子動了動，霍期從上面跳下來，將手裡抱著的一本東西放到他手裡。
時流雲看著手裡這厚厚一坨，呆了呆。
霍期拉過他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自己整個身體坐上去團了團，靠著時流雲貼貼，胳膊從時流雲胳膊里伸進去，指了指本子封面。
他邊指邊說：「這是我哥哥，的相冊，雖然沒幾張，不過你要看嗎？」
「你哥哥，的相冊？」時流雲重複了遍，「我看這個幹嘛？」
他本來只想逗逗小孩而已，現在放到他手裡的，霍遷小時候的照片，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霍期攥著他衣服，「關於我哥哥的東西家裡都沒多少，他好像一直都不愛拍照和錄像，我從來沒看他拍過照。」
不愛拍照……嗯，這很霍遷。
時流雲想著，慢慢翻開手裡的本子。
「你，想要看嗎？」霍期鑽到他懷裡，問。
「不用。」時流雲搖搖頭，繼續翻了下。
霍期說的沒錯，確實沒多少張照片，可能不超過十張，照片裡的霍遷無一例外都沒什麼表情，冷著張臉跟別人欠了他什麼似的，跟現在的霍遷一個樣。
他突然想到在房子外，比爾跟他說的，被霍遷打斷的一段話。
「期期，我聽你比爾叔叔說，你哥哥小時候好像——」
「他可能打架了，」霍期聲音大了點，陳述著，「比爾叔叔說他打起架來誰都不敢惹。」
「你比爾叔叔嚇唬你吧。」時流雲眯眯眼想了想，「不過，你哥哥要知道你不經過他同意隨意翻他以前的照片，會不會罵你？」
「才不會呢，」霍期聲音冷冷，「他每次一回家就冷著張臉，一天到晚就在自己房裡呆著，見到我也不跟我說話，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時流雲笑起來：「可你跟你哥哥也挺像的啊，我聽你媽媽說，你不也是一天到晚都呆在家裡，而且臉也挺冷的，跟你哥哥一模一樣。」
他扳過霍期的臉看了看：「嗯，而且長得也很像。」
霍期蹭了蹭他的手掌，眼睛在他臉上都沒放下來過。
「那現在呢？」霍期沒管他剛才說的話，撲到時流雲懷裡聞了聞，「我東西都給你看過了……你能幫我簽名嗎？」
「起來，」時流雲拎著他後背衣服把他提起來點，眼睛在霍期身上看了下，拔開筆蓋，「衣服拉平點，我準備寫了。」
「嗯。」霍期拉平衣服，依然看著他的臉。
不過時流雲還沒下筆，連著兩下的「咚咚」就在門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