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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林澤口中念叨的霍大影帝正穿了套黑色西裝坐在角落裡,從時流雲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因頭頂冷光的照射更顯稜角分明的側臉。
他手裡拿了根煙沒抽,翹著個二郎腿,目視前方,臉上沒什麼表情。
時流雲打量了會兒,周圍人都舉著酒杯陪笑臉,男人冷漠的臉和隨意的坐姿在這不搭的環境下有些模糊,莫名的看的他腦內神經一崩。
有點兒有趣。
「在那兒呢。」他輕聲說。
趙林澤愣了愣,朝時流雲視線看去。
「你不是很想認識他嗎?」時流雲向著霍遷方向揚了下下巴,「去啊。」
趙林澤表情卻有些不正常:「我要敢去,還用得著跟你說話嗎?」
時流雲給了他一個無語的眼神。
他沒管時流雲眼中的神情,自顧自叨叨:「他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影帝還零緋聞,背後資本肯定很可怕……要是得罪了他,我在娛樂圈還怎麼混?」
「可霍遷好不容易在這種公告場合出現一次呢,你沒看到他周圍這麼多人都想上前啊?可就是沒人敢,唉,他和我們又不是一個咖位的……」
耳邊不停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時流雲腦袋有點兒痛,他不自覺扶了下額。
眼看趙林澤張嘴還想說什麼,他立刻開口打斷:「所以呢?」
他整臉寫著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趙林澤頓了頓,眼神看向不遠處,「……要不你去試試?」
「試試能不能跟他說上話?要是能說上,你就幫我介紹介紹唄?」
有病,這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時流雲只感覺心裡噁心的發慌,看著趙林澤試探的眼神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緊閉了下眼,回了點兒精神,一字一字道:
「趙林澤,我也想跟你說一句,你要是把琢磨怎麼巴結別人的時間用在提高你自己的演技上,也就不至於混了這麼久也還是個十八線了。」
「我十八線是因為我懶,你呢?我記得你金主都換了好幾個了吧?」
「怎麼,你是有多難捧紅啊?才這麼眼紅人家一部封神的?」
話音剛落,他還來不及看到趙林澤因憤怒而漲紅的臉,就聽到角落處傳來一聲輕笑。
時流雲怔了下,一轉頭就看到霍大影帝依然目視著前方,就是嘴角仿佛有點兒上揚。
他愣了下,剛剛這幾句說的挺響,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的目光看了過來。
趙林澤臉紅的不像話,張了個嘴「你」了半天沒「你」出什麼,最終還是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下狠狠瞪了時流雲一眼,夾著尾巴灰溜溜跑了。
只剩時流雲還坐在原位。
他對周圍的眼神倒沒什麼所謂,除了因為剛剛情緒有些激動而帶來的頭疼外,他更關心的,是霍遷那個輕笑。
笑?
笑他話不留情嗎?
他壓下眼底的疑惑,又看向角落。
霍遷嘴角已經平了,煙夾在指尖還是沒抽,二郎腿好像換了一邊翹,黑色西裝配上漠然的表情,顯得冷漠又禁慾。
他感覺腦中弦又緊繃了些,看著霍遷的眼神不自覺轉了一圈又一圈。
好像更有趣了。
像是感受到了時流雲的視線,霍遷臉部表情終於有一絲鬆動,轉了過來。
雙目對視。
霍遷眼睛眯了一下,嘴角仿佛又勾起,拿起酒杯朝他揚了揚。
時流雲沒閃躲,也舉起酒杯揚了下,回以一個淺笑。
氣氛有點兒奇怪。
時流雲敏銳的感覺到周圍人看向他們這邊的眼神,帶著驚訝,好奇,甚至是……期待?
他緩緩轉動著香檳酒杯,盯著裡面的液體看了好一會兒,又微微動了下右腳腕確定還能忍受,才站起身,拿著杯子一步一步向霍遷走去。
他走得輕又慢,腳下步伐沒絲毫猶豫,輕輕搖著酒杯站定在霍遷面前。
霍遷只感覺面前突然罩了團陰影,他心下瞭然,耷拉著的眼皮微微抬起。
來人因背光而顯得臉上看不清楚,微翹的唇角卻與剛剛跟他對視的人重合。
是剛剛那隻懟人的野貓。
「霍……」對方停頓了會兒,「遷老師是吧?」
霍遷沒回,就這麼打量著他。
時流雲也沒尷尬,笑著舉了下酒杯:「久仰,我來敬您一杯。」
香檳酒被舉到霍遷眼前,不近不遠,舉著的人手很穩,露出的一小截胳膊很白。
他看著這隻手,愣了愣,反應過來時已經拿起香檳跟他碰了下。
「叮——」
玻璃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一瞬間,全場目光都投過來。
時流雲嘴角笑意更大,自然的在霍遷旁邊椅子上坐下,將酒杯放到嘴邊。
他本以為身體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卻沒想,這原本清爽的香檳在他胃裡卻像是小尖刃一樣,又開始時不時刺著,連著他右腳腕又密密麻麻的痛起來。
霍遷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忍耐,看了看他手裡拿著的還剩一半的香檳酒,問他:「酒很難喝?」
這酒是千俞特地選的,喝過的人沒有一個不說好。
「不會,」時流雲搖搖頭,「很好喝。」
就是他身體太敏感。
霍遷眉頭又皺了起來,眼前人雖然嘴上說著「不會」,臉上卻顯得更白了些,連著右腿也微微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