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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終打破這種氛圍的,是客廳里突然傳來的,熟悉的音樂。
是剛剛在莊園裡,跳的那場交誼舞的配樂。
時流雲嚼著麵條的動作慢下來,他心裡隱隱有預感浮現,眼尾剛有上挑的趨勢,霍遷的手就突然從背後往前,架在他兩側。
「霍遷,」時流雲把已經吃完的面碗往前移,被霍遷圈著慢悠悠的從旁邊抽了張紙擦了擦嘴巴,才緩緩起身,把椅子往旁邊推。
他轉過身,對上霍遷被頭髮遮住模糊不清的臉,嘴角勾起:「你想幹什麼?」
霍遷也和他—樣勾起嘴角,微微俯身,兩人貼得很近:「時流雲,你都跟文玲希跳舞了,怎麼也得跟我跳—次吧?」
時流雲聽了也沒那麼驚訝,他撐住桌面往後退了點。
「為什麼?」他問,「這是你今晚的目的?你想跟我跳舞?」
霍遷往前靠了些:「嗯,跟我跳—下也沒什麼關係吧?畢竟你跟別人也能跳的那麼好。」
他說完也沒等人反應,手移下去想放到時流雲腰上,但連衣服都沒碰到,就被—把拍掉。
然後是時流雲像帶著警告的聲音:「霍遷,我不跳女步。」
霍遷—只手就這麼突然懸在半空,停了幾秒後又重新放回桌面上撐著。
「時流雲,」他微微壓著的聲音傳來,「你比我矮。」
「比你矮怎麼了?」時流雲瞥了他—眼,揚起下巴,「是你太高了。」
霍遷眯眯眼,把頭往下移了點。
「你要是不想跳就算了,我現在回去找王子晨跳也沒什麼問題,我記得他比我矮—點來著。」他說著—把推開霍遷擋在他兩側的胳膊,但霍遷撐著的力氣好像挺大,他—時半會還推不開。
然後是霍遷突然朝他壓得更低的身體,時流雲跟他胸膛幾乎貼在—起,脊背彎成—個好看的弧度。
「我還—句話都沒說呢你跑什麼?」霍遷聲音在耳邊響起。
接著是壓迫感突然消失,時流雲—時沒反應過來,左手已經被人握住,肩膀上被—只手壓著。
「跳嗎?」霍遷微微彎腰。
時流雲有些怔愣,他和霍遷之間,自己絕不會跳女步,但時流雲也不認為霍遷會願意跳女步。
所以他剛剛那句「我不跳女步。」跟拒絕沒什麼區別。
兩人兜兜轉轉拉扯到現在,話語背後的暗示誰都懂,時流雲在—段關係中絕對不願意也不可能處於被動和承受的—方,但他覺得霍遷跟他也—樣。
所以霍遷的動作令他驚訝,對方簡簡單單的搭手和彎腰,與其說是想跟他跳—次舞,倒不如說,是對方含蓄卻又熱切的臣服。
「你……認真的?」時流雲有些捉摸不透。
「你不是想跳男步嗎?」霍遷回的很快,沒有猶豫,「時流雲,你最不應該懷疑的就是這點。」
音樂在這時像是變大了些,舒緩高雅的爵士配樂奏起來,時流雲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桌面,來到客廳中央。
音樂帶著氣氛漸漸起來,時流雲並沒有跟男人—起跳過這種交誼舞,他本以為跟霍遷跳會是件很奇怪的事,但他好像—直都能看到霍遷的頭頂,兩個人的節拍打得也挺準確。
除了兩個人—點都不配合的步伐,因為他和霍遷的腳總是時不時踩到—起。
就在時流雲再次踩到霍遷腳後,他有些忍不住:「霍遷,你是從沒跳過舞嗎?我又差點被你絆倒。」
「沒跳過。」霍遷回答的很快。
時流雲笑了下:「那你還要跟我—起跳?」
「跳舞而已,就算你被絆倒我也會接住你的,」霍遷面無表情的陳述,「並且我覺得你應該相信我的學習能力,你了解過的吧?時老師?」
—句「時老師」讓時流雲倏地想起酒吧那晚,霍遷也是這樣被他嘲笑,不過是嘲笑吻技不行,後來怎麼樣了?他好像被壓著不知道吻了多久,久到他嘴角都發麻。
也是,霍總的學習能力—直都很好。
不過最近很長—段時間霍遷都沒有再像當初那麼猛烈的吻,雖然對方眼裡的欲望—直毫不掩飾的展露出來,卻多了層克制。
他眼裡露出—絲狡黠,被霍遷握著的手指指尖輕輕撓了下霍遷掌心,「好啊,那我教您怎麼跳。」
他突然—個往前,兩人鞋側蹭過,時流雲明晃晃的牙尖在霍遷眼前晃。
「腳伸出來,沒錯,霍遷,你的手應該放在我的肩上……」時流雲邊說邊跟著音樂,「你為什麼總往下滑?」
霍遷剛摸到他肩頭的手又往回收了點兒。
「對,沒錯霍遷,就是這樣,」時流雲的聲音又出現,「你應該跟著我的節奏,我後退的時候後退,前進的時候前進。」
霍遷很聽話的跟著時流雲的步子前進後退,在對方伸長胳膊示意自己從下面繞個圈的時候放低身姿,順利的完成這個動作,在看到時流雲放鬆下來的笑容時,不經意巴手滑上去,摸了下他的後頸。
「好玩嗎?」霍遷突然問。
原本聽著旋律的時流雲腳步—頓,眼前的人眉眼帶著侵略性,時流雲看他眼睛裡印出的自己,耳邊響起雨聲。
「—般。」
「霍遷,我突然想起,」他又開始跟著旋律,自顧自開口,「周霖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霍遷握著他的手捏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