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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一擊,林隊。”孫守江轉向林銳。
“還是注意吧。”林銳的目光沒有離開山下,“蠍子是我們從未遇見過的對手……能從嚴教的槍口下逃脫,不會是簡單人物。”
“他只有一個人,我們有四個人。”孫守江自信地說,“我們占據了先機,他出頭只有被狙。”
“我們要打的是兩個目標,這是難上之難。”林銳說,“注意觀察,小心巡邏的。”
“是。”孫守江不再多嘴。
林銳觀察山下的動靜,看看自己的手錶。剛剛凌晨兩點,距離預定好的she擊時間還有十個小時。要在距離目標不到1000米的地方,再潛伏十個小時,關鍵的就是絕對不能暴露位置。
對面山上的韓光也在拿槍搜索著山下的目標,觀察警戒情況。蔡曉春在他身體右側,報告著哨兵的位置:“九點鐘方向,890米,AK47槍手兩名;十一點方向,900米,AK47槍手一名……”
韓光:“他們的she程到不了這裡,找找有沒有狙擊手。”
“他們會有狙擊手嗎?”蔡曉春問著,還是在觀察。
“會,因為他們的教官是蠍子。”韓光還在搜索,“一旦作戰開始,我們必須打掉他們的狙擊手。”
“找到了,八點方向,920米,狙擊手。”蔡曉春停住自己的雷射測距儀。
韓光的槍口挪到別墅對面的修車廠樓頂。這是一個偽裝好的狙擊陣地,槍手藏在樓頂的水塔邊上,拿碎瓦礫遮蔽好陣地。槍手在做規律性的運動,如果不是運動,倒是很難發現目標。
“他在幹什麼?做伏地挺身?”蔡曉春納悶。
韓光仔細看看,苦笑:“有兩個人。”
“狙擊手在觀察手的身上做伏地挺身?”蔡曉春更納悶了,“難道在鍛鍊體能?”
“是jì女。”韓光說,“這是蠍子無能為力的事。”
修車廠樓頂,黃毛在一個jì女的身上呼哧帶喘。jì女抱著他:“快,再快點……啊,啊……”
黃毛全神貫注,完全不知道狙擊步槍在鎖定他的位置。
“不會只有一個。”韓光挪開槍口,“蠍子布置了狙擊手火力網。”
“找找看,我通知A1。”蔡曉春說,“A1,蠍子布置了狙擊手,在修車廠樓頂。我們在尋找其餘的狙擊手,完畢。”
“第二個狙擊手在你們十點鐘方向,加油站頂部。”林銳的聲音傳來,“B1B2,提高警惕,我們正在搜索。對方還不知道有幾名狙擊手,但是他們的分布情況值得關注。完畢。”
“B2收到,完畢。”蔡曉春拿起雷射測距儀,“蠍子是想在這裡跟我們打狙擊和反狙擊戰了。”
“這是蠍子的習慣,他的學生們未必爭氣。”韓光還在搜索,“可惜了這麼好的對手,他手裡只有這些烏合之眾。再給他半個月時間,我們不一定能這麼順利的穿插進來。”
“現在他完了,排長。”蔡曉春還在觀察,“他遇到了我們。”
韓光沒說話,帶著隱約的擔憂,繼續搜索觀察。十個小時的潛伏時間,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蠍子在哪裡?現在不知道。內線能否按照計劃,把蠍子和林海生一起引到狙擊位置?更不知道。內線要是出了問題,就全完了。但是他們只能按照警方擬定好的計劃進行,因為狙擊手是執行者,而不是指揮者;他們可以提出建議和意見,卻無法改變行動指令和作戰計劃。
好在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下面有什麼異常。再等待十個小時,就可以完成狙擊任務了。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沉著,再沉著,等待,再等待……
蔡曉春的面前放著兩把槍,一把是95自動步槍,他出發的時候自作主張把彈匣換成了輕機槍的彈鼓。沒人反對,要作戰的戰士,首先要考慮是否順手。所以他的步槍就有了75發的超大子彈容量,其餘的備用彈匣都在胸前插著,隨時可以更換。85微聲衝鋒鎗放在旁邊,這是為了對付貿然闖入警戒地域的野獸和槍手的。陣地周圍撒了一圈垂淚瓦斯粉,這樣一般的野獸就不會靠近,狗鼻子也會失靈。
韓光在狙擊步槍前面鋪了一塊迷彩布。這塊布的意義是為了防止槍口的衝擊波掀起來塵土,暴露狙擊位置。狙擊作戰的每一個細節都必須考慮好,因為狙擊手非常脆弱,只要暴露位置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在集訓的時候,他們都開玩笑說用大口徑狙擊步槍進行狙擊,是敢死隊任務,因為多大一塊布都無法抵消槍口的巨大衝擊波。大口徑狙擊步槍的she擊造成的動靜,不會亞於40火發she的瞬間。所以嚴林反覆叮囑他們:“用這個玩意,打了就趕緊跑!跑的越快越好,槍不要了!你拖著槍就是死路一條!”其實不用他說都知道,都是兵油子——如果在戰爭當中,對付大口徑狙擊步槍的狙擊手,只要發現敵軍通常的辦法就是炮火覆蓋,死無全屍。
而執行這種定點清除的任務,相對要好的多。暴露目標的機會小,對方也沒有重武器。只要不被狙擊手鎖定,基本上還是能逃命的。當然要是亂槍掃she,被流彈招呼了,那就是你命衰,活該倒霉。
韓光的擔心一點都沒有消失,他最大的擔心就是蠍子——十個小時,蠍子只要有一點預感,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狙擊手潛伏的位置。接下來就成為混戰了,任務註定無法完成。把希望寄托在對手的麻痹上,這是韓光非常不願意做的事情。
但是還是那句話——他不是指揮者,他的隊長也不是指揮者。
他們是執行者,或者說——是提前給這兩個貨色執行死刑的劊子手。
劊子手,是不能有思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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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阮文雄抱著阿紅,坐在房間的角落裡面。這裡遠離窗戶,也是外面觀察的死角。阿紅還在哭泣,趴在他的胸前:“對不起……”
阮文雄的臉色鐵青,沒有任何表情。他已經知道了警方的全部計劃,也知道狙擊手已經滲透進來,準備明天中午十二點開始狙擊,目標有兩個人——林海生,還有他自己。他不用動腦子都能想到,執行這樣的山地叢林狙擊作戰,警察和武警的狙擊手根本勝任不了。他們只有從沒有路的原始森林穿越,才能到達金海鎮的外圍潛伏下來。開玩笑,警察或者武警做的到麼?他們的訓練科目裡面有野外生存和山地穿越麼?他們能夠忍受這樣長時間的孤獨、疲憊、寂寞和恐懼麼?——只有軍隊的狙擊手,還得是特種部隊的狙擊手,才能勝任。
嚴林……他的腦子當中閃過這個名字。
現在距離天亮還早,他還有時間思索對策。如果兩個狙殺目標,必須有兩個狙擊小組。他們會潛伏在哪裡?只有奶頭山,一側一組。一組是嚴林帶隊,另外一組會是誰呢?他在腦海中閃過中國陸軍特種部隊的軍官資料,這是AO的資料庫裡面的絕密情報,其詳細程度並不比中國陸軍的軍官檔案差,甚至還要更詳細——因為檔案裡面是不會寫行動細節的,但是AO的資料會有行動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