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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斷定?”林銳問。
“直覺,”韓光看著外面,“我的直覺——我們很快就會得到答案了,不會是蠍子的。”
林銳看著他:“如果你錯了呢?”
“不會錯的,我越來越堅定。”韓光理清了思緒,“他戴盔式帽,有一個很強的心理暗示。他以為我是嚴教,按照他的思維邏輯,一定會是嚴教對付他。他戴上盔式帽,就是為了讓嚴教陷入過去的情緒,失去思考的理智。我懷疑,但是我沒有權力取消行動,我只能執行行動——那一定是個替死鬼,他跑了。”
林銳看著他,沒說話。
韓光看著外面的叢林:“他在林子裡,我們再也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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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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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總隊看著地上的黃毛屍體發傻,小半個腦袋飛掉的黃毛慘不忍睹。但是臉部下面還是顯示出來,這不是預定計劃裡面的僱傭兵“蠍子”。法醫還在忙活,蓋上白布往車上運。周圍都是警察和武警,被繳械的散兵游勇雙手抱頭跪在院子裡面,被武警持槍看守著等待運走。
溫總隊站起來:“封鎖所有出關口岸,他要出境!把我們在海邊的關係都用起來,通知海警嚴密監控,小心他偷渡!”
“是!”一個處長答應著跑向指揮車。
那邊的屋裡面,情報支隊支隊長面對哭泣的阿紅:“你不要著急,慢慢說。你是幫了我們的,我們了解清楚情況以後,就送你回家。”
溫總隊衝進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阿紅看著他,張嘴沒說話。翻譯就翻,溫總隊打斷他:“她在國內兩年多了,聽得明白!說吧,這是怎麼回事?蠍子人呢?”
阿紅不敢說話,只是哭。
溫總隊:“你告訴他了?對嗎?”
阿紅不說話。
溫總隊:“我們信任你,你怎麼能這樣?!”
“他是好人,他不是畜生!”阿紅用不流利的漢語喊。
“他違反了中國法律!”溫總隊說。
“但是他沒有欺負我,他是好人!”阿紅說,“他是我的……男人!”
溫總隊看著她,沒說話。
“再說,他也沒有阻攔你們,只是不想在這裡送命。”阿紅哭著說,“他只是想活下去,他也恨這裡!他成全了你們,你們為什麼還要追著他不放?”
溫總隊很難跟她解釋,轉身出去了。情報支隊支隊長出來:“溫總隊,拿她怎麼辦?”
“能拿她怎麼辦?……”溫總隊苦笑,“她畢竟幫我們除掉了一號目標……跟越南警方聯繫,送她回國。該給的獎金一分不少……”
情報支隊支隊長黯然:“是我的錯,我沒預料到……”
“不是你的錯,蠍子雖然是個僱傭兵,但是這點我佩服他——是個真漢子!”溫總隊感嘆。
情報支隊支隊長看他:“這不像你,溫總隊?”
“我有時候也想,這樣的角色,不是我們對付得了的。”溫總隊看著叢林說,“阿紅有一點沒說錯——他沒有阻攔我們的行動,只是想活命。”
“他還會再來國內嗎?”
“鬼知道!”溫總隊轉身,“給省廳報告,我們已經大獲全勝!蠍子的事情不要提了,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現在只是回到自己的世界罷了。我們抓不住他的,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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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船在公海上飄蕩,黎明的海面上風平浪靜。阮文雄穿著漁民的衣服,站在船頭。中國領海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一切危險都過去了。漁民在開船,這是加裝大馬力發動機的漁船。外部看不出來任何改裝,是阮文雄精心選擇的逃亡路線。
“北部灣。”
阮文雄看著海面。
大海那邊是祖國,然而自己的祖國已經不再歡迎他。僱傭兵沒有祖國——阮文雄苦笑一下,拿出一根煙,用zippo打火機點著了。……穿越叢林,到達山外某地,然後開著早就準備在那裡的一輛破舊越野車到達海邊漁村,中間沒有遇到任何阻攔。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中國警方不會想到會有人能從這片原始森林穿越,而特種部隊只是配屬執行狙擊任務的,只是執行者不是指揮者。他安然無恙地利用假的身份證、駕駛證混過警方的盤查。他跟當地百姓長得太象了,以致於誰都沒想到把他的資料比對一下,看看真偽。接著就是找到這個漁民,上船離開。
公海已經到了,自己安全了。
阿紅……肯定也是安全的,警方不會難為她,會把她送回國。
“來找我……”早晨天亮的時候,阿紅貼著他的耳根,哭著說。接著告訴了自己,她家的地址和所有的聯繫方式。阮文雄答應了,但是他也知道很難兌現。自己會不會冒著危險去找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跟世界上所有的政府一樣,越南政府也反感僱傭兵。且不說越南戰爭期間,被美國中央情報局招募的僱傭兵都幹了些什麼壞事;任何一個政府都不會喜歡自己以前的軍人現在成為僱傭兵的。阮文雄當然知道,他的這種行為屬於叛黨叛國叛軍。當時他想轉業,但是不批准,於是他選擇了當逃兵。
他相信越南情報機關已經知道他的底細,也相信只要自己踏上越南的土地,就會被無所不在的情報機關監控。然後呢?……刑場的一顆子彈?二十年的監獄?不知道,也不敢想。他現在的身份不是越南人民軍上尉,而是一個僱傭兵,有效護照是尼加拉瓜的,是真的……想在南美的小國家辦個真護照,其實很簡單,有錢就可以了。
阿紅,我永遠也見不到你了……
阮文雄向著越南的方向,默默地念叨。
一艘外籍貨輪在前方鳴響汽笛,阮文雄轉臉看去。他看見了利特維年科上校,站在貨輪上朝著自己招手。十五分鐘後,他登上貨輪。在甲板上,他有些內疚。利特維年科上校卻抱住了他:“祝賀你,蠍子!你再一次證明,你是最好的!”
“我的僱主掛了。”阮文雄說,“我沒保護他。”
“AO跟他的合同裡面,你只是負責訓練,沒有保衛任務。”利特維年科上校笑著說,“我很高興,你的頭腦夠聰明,沒有跟他同歸於盡……”
“萬能的合同。”阮文雄苦笑,“我該感謝AO的律師。”
“這是法律的社會,蠍子!”利特維年科上校說,“我們只按照合同辦事,而且這次屬於合同當作的不可抗力——政府行動,我們AO全體出馬也不是中國政府的對手,所以我們沒有任何責任。”
“謝謝你專門來接我。”阮文雄說。
“我要祝賀你——你復職了。”利特維年科上校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