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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了陳家的琴棋書畫,福康安還沒來得及給小燕子下套兒,太后和乾隆流露出的意思便將福康安和五阿哥同時打懵了。
納知畫為側福晉!
五阿哥先跳腳,不可置信加痛徹心扉,“不,皇瑪嬤,我與小燕子剛剛大婚,這對小燕子來說太殘忍了!”
皇太后冷聲道,“皇子阿哥,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她一個民女做了嫡福晉,皇室對她還殘忍了?”
乾隆的眼睛直接落在福康安的臉上。
福康安眼神一暗,遂恢復平靜。事涉小燕子,五阿哥的腦袋已經自動退化為情聖叉燒的智商,福康安卻腦筋清明,大腦中已自動呈現出陳家的資料:海寧陳家世代簪纓,科名之盛,海內無比。三百年來,進士二百餘人,位居宰輔者三人。官尚書,侍郎、巡撫、布政使者十一人,異數中的異數。
陳家家主陳邦直閒雲野鶴一般,與乾隆私交相得,雖不在朝內為官,身上卻有正三品侍郎銜。
再者,滿漢不婚。
這位陳家小姐若在嫁入皇室,首先便要抬籍,一旦抬入滿籍,憑她的出身,小燕子如何壓的住?
還有陳家在仕林中的地位,不過皇阿瑪的一句話,五哥便有了不遜於任何人的妻族。
福康安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打鼓。
收回視線,乾隆起身道,“就這麼定了,你皇瑪嬤很喜歡知畫。便帶她一道南巡吧,也給你皇瑪嬤做個伴兒。回京朕再給你們指婚。”
五阿哥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嚇了福康安一個激靈,眼瞅著乾隆的臉一黑,福康安火上澆油的勸著,“五哥,陳姑娘才貌雙全,堪稱良配,長輩一片慈心,五哥就不要推卻了。”
五阿哥的心偏若火燒油煎,焦切之下,茅塞頓開,急道,“皇阿瑪,自來賜婚納側,皆是自秀女中遴選,怎能因兒臣壞了祖宗規矩。再者,皇阿瑪南巡原是為視察民情,若傳出納側的事,豈不壞了皇阿瑪一世英明?還有,陳大人是皇阿瑪的好友,這樣糙率行事,也太委屈陳家小姐了。皇阿瑪,求您暫緩此事。”
自太后的院裡退出,五阿哥、福康安心事重重的各自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下午的火車。看到了被偶心心念念了整修春節的電源,內心無比激動。
一更。晚安。
看了親們的留言,對於這種忘帶電源的悲催事件,其實在偶身上真不算稀奇,偶是從小上學就常忘帶書包的人……
第85章 心煩意亂的福康安 …
因知畫事件,五阿哥、福康安各自鬧心不提。
善保倒是得了空閒,便邀了永兒今日品香茶,明日賞春光。
兩人的感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溫,把福康安鬱悶的抓了善保到房間要用強,善保給人騎坐壓在榻上,福康安身量高大健碩,份量著實不輕,善保突著眼,喘氣,“別坐我肚子,屎都要給壓出來了。”
“說,是不是故意的?”福康安沉著臉問。
“故意你個頭啊!永兒是我未婚妻,我們在一塊兒說說話兒也礙著你了!趕緊滾起來,福康安,你別招我發火!”善保眉毛上火星四濺,福康安屁股朝下挪了挪,改為坐著善保的大腿,怨氣橫生,“我先認識你,先對你生情,善保,這才幾天你就移情他人,你也忒沒良心了!”
喘過一口氣,善保冷笑,“那是他人嗎?那是我日後的老婆。你少指責我,莫非你重華宮的格格福晉都是擺設?”
“我,我只對你……”
不待福康安說完,善保腰上用力,坐起來搡了福康安一把,冷聲道,“放心吧,我的精神我的靈魂也永遠只忠貞於你。”
福康安硬沒聽出善保話中的諷刺,唧呶一句,“我可瞧不出你哪兒忠貞來!”
“那是你眼瞎了!”
善保態度極差,冰冷的一張臉,極是不耐煩。
福康安反倒是有些安心了,若善保對他無意,斷不是這種反應,收斂心神,試探的問,“善保,你是不是吃那些女人的醋啊?”
善保唇角一翹,笑意如輕風掠過,瞬間無痕,閒閒的道,“福康安,我又不是女人,不會唧唧歪歪的幹什麼醋不醋的事兒。咱們彼此都明白,這事兒,”修長的五指淺握成拳,再依次打開,掌中空無一物,善保輕聲道,“這事兒,成不了。現在,你只怕行差踏錯,別說用強,我就是脫光了站你跟前兒怕你也沒膽子碰一下。將來,我也不可能去背什麼不好的名聲。福康安,我不是那種會為誰死去活來、神魂顛倒的人,這件事就算了吧,以後誰都不要再提。”
福康安掐住善保的雙肩,臉陰出水來,怒吼,“你再說一遍!”
善保眉毛都沒動一下,反問,“你要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嗎?”
福康安像只被突然掐斷脖子的雞,聲音嘎然而止,不過逼視著善保的雙眼陡然冷冽銳利,善保心裡不禁一顫,仍保持著一種冷淡的姿態,提醒道,“別做蠢事。”
善保肩背緊繃,有些緊張。這種事,若嚷嚷出去,為了福康安的名聲,被滅口的絕對是他。
福康安很努力的平靜自己的情緒,用力的抓住善保的肩,將人拉到自己面前,俯近善保漂亮的面孔,輕輕笑了一聲。這聲音極輕,可在善保耳邊卻仿若被放大無數倍,善保心如擂鼓,他雖發了狠話,還是生怕福康安干出啥不可挽回的事兒來,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安。福康安笑,“那你打算怎麼還債?”
“當初在咸安宮,若不是我救你一命,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福康安冷哼,“那會兒說的真好聽,扒著我的袖子說是我的人。德明他們一走馬上翻臉,說你年紀還小,求我等幾年。你倒說說,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去?”
善保瞪大眼睛,清透的眼睛裡赤裸裸的震驚絕不是裝的,“你,你說什麼?”
福康安嘲弄的笑笑。
“我那次摔傷了腦袋,早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善保矢口否認,板緊了臉道,“這種話你最好少說,咸安宮是萬歲欽點的官學,裡頭念書的都是朝臣之子,講學的也是翰林博學之士,傳出什麼不名譽的事,就叫人笑話死了!”
平日裡見善保咬別人,心裡不知道有多痛快,今兒個被善保翻臉不認人的咬一口,福康安心裡的滋味兒真是全了,他不怒反笑,“那好,你忘了。近幾年的事沒忘吧?你覺著我是菩薩,只知付出不圖回報的?”
善保無賴了,嘀咕道,“你幫過我那麼多,哪裡還的清?”言下之意,老子就沒準備要還。
福康安險些一口血噴出來,心裡一個聲音一直在說:掐死這個禍害吧……
善保臉色一變,忽就扯著嗓子叫喚著大哭起來。
真是說哭就哭,眼淚完全不要錢的往下掉,福康安沒見識過善保這種本事,唯有目瞪口呆。
小喜子在外頭守著門兒聽差遣,聽到裡頭的哭聲,戰戰兢兢的推開一角門,正瞧見福康安手忙腳亂的給善保擦淚,忙嗖的合上門,繼續守著。
“你,你這是威脅我吧?”福康安從沒見過像善保這樣無賴的傢伙,憤怒之餘,又覺得有些好笑,一肚子的火也消散了許多。
善保完全不理會福康安,只管咧著嘴大哭。反正福康安的處境比他要危險的多,不知多少人就盼著這傢伙出個錯兒,他哭上五分鐘絕對能引來個大人物,界時,哼哼,不怕福康安不服軟!
“快快閉嘴!”福康安低吼,“不然馬上堵你的嘴!”
善保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見好就收。沾了淚的睫毛又濕又沉,小扇子般眨了眨,就是一串淚珠子滾落。稍稍收聲,善保改為小聲抽嗒。
沒有比現在讓善保倍加感謝前世的職業,他不僅會哭,還會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福康安無奈長嘆,“逗你呢,我有那么小氣?你就別裝模做樣了。”
善保抽一聲,“你把我腿坐麻了。”
福康安無奈起身,善保從袖子裡抽出帕子,迅速的擦乾臉上的淚,只餘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其他完全看不出哭過的痕跡,福康安搖頭嘆息,從鑲雲石的老紅大長几上端了一碟子糙莓給善保,“你不是喜歡吃這個麼?”
善保掃了一眼,骨氣十足的搖頭,欺負了他這半天,幾顆果子就想把他哄回來不成?這也太廉價了。
“愛吃不吃。”福康安自己拈了擱嘴裡,對善保道,“這兩天,我心情不大好。”
切,要不要老子給你做個心理輔導!善保萬分不屑的鄙視。
福康安拈一顆糙莓遞到善保的唇角,善保也沒反抗,張嘴含下,嚼了嚼,還真甜哪。
看善保的臉色緩和下來,福康安儘量和緩的道,“以後我會控制脾氣的,那個,你別放心上啊。”
倆人都沒打算跟對方翻臉,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善保畢竟是和敬公主的女婿,與福康安立場一致,福康安有個好歹,他也沒好結果,善保橫了福康安一眼,大度的說,“算了,我又不是那種小氣的傢伙。不過,你也知道我摔壞了腦袋,以前的事就不必提了,沒意見吧?”
“本來也沒想提,還不是你……”眼見善保水汪汪的小眼神兒又橫過來,福康安識時務的閉嘴,“不提,不提了,一筆勾消。要不,你朝我頭打一下子,或許我也能全忘了。”還是沒忍住諷刺了善保一句。
善保卻沒再計較,勾起的唇角,美滋滋的笑了。想攜恩求報,靠!老子當初可沒求著你施恩!
“咳,那個,那個啥,叫啥,德明的……”
“他早離開咸安宮了。”
“全名,出身。我得防一手。”
福康安挑眉,意外,“你真不記得了?”
善保氣的去砸福康安的月亮頭,“我騙你幹嘛!愛信不信!小肚雞腸的傢伙!”
“那你去陷害慶海做什麼?”福康安攔住善保的手,善保沒好氣道,“能為啥?是他先不懷好意的?嗯?他和那個叫德明的有關係?”
“你不知道他們是堂兄弟嗎?前禮部尚書他他拉.林卓是明德的阿瑪,不然,當初在貢院你怎麼會被陷害?”看來是真不記得了,福康安摸了摸下巴,善保也沉默了,原來他早就和他他拉家有過結。
善保眼睛低垂,“我知道了。以前在咸安宮,都誰為難過我?”
福康安撓撓頭皮,“這可多了,除了國泰那蠢東西,你跟別人關係都不咋樣。”
“這麼差勁兒?”
“不怎麼討人喜歡是真的。”福康安很客觀的說,“不過是念書比別人好一些,就陰陽怪氣的不愛搭理人,那個,我也不知道那會兒你家裡是那種情況。”親爹剛死,後媽不慈,難怪善保總是冷著一張臉了。
善保咳了一聲,“知道了。”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