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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逞強了這麼許久,終於是撐不住了,從飛劍上摔了下去。
“我不許你走,小寶……”陸無盡緊緊地攥著她的袖子,勉強睜著眼睛,努力地盯著她。
穆長歌已經抓在了她手腕上,真氣一探眼睛就瞪大了。
強弩之末,失血過多,她的真氣分明早就見了底了。
是怎麼硬撐著追了過來還站了這麼久的?
“不要走……”陸無盡還在低聲說著,沙啞的嗓音聽得穆長歌直揪心。
“別說話,我先幫你療傷。”還好自己當初跟著珞珞也是學了一些療傷之術,還好她只是傷不是病,自己還知道該怎麼做。
“不要走……”這人都快昏迷了,還在執著地念著。
“別說話!”穆長歌抱著她落在地上,見她還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忙把頭扭到一邊,不讓她看見自己的神情,厲聲喝道。
“你別動,我幫你療傷……我不走。”凌厲的聲音剛落下,又改了口,溫柔地握著她的手。
陸無盡這才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陛下……”秦韻也跟著落了下來,收好了因失去控制而落在地上的一劍一棍,放在穆長歌的腳邊,想了想,從自己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
“陛下,這是臣隨身備著的藥,雖無我天炎聖物喚魂蓮那般功效,可是這一般的創傷還是可以加快癒合的。”她將瓶子遞到了穆長歌手邊。
穆長歌接過瓶子嗅了嗅,就知道她沒說謊,仔細檢查了一下陸無盡身上的傷口,就將那藥粉倒在了傷口上。
秦韻一陣心疼,太多了!這傷口用這一半的量就夠了啊!
穆長歌看那傷口止了血,隱隱有開始癒合的跡象,才鬆了口氣,澎湃的水行之氣透體而出,直接將陸無盡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我的敗家陛下啊……”她這才知道,原來那藥和穆長歌這真氣比,真沒有用多了。
傷口全部癒合了之後,水行之氣就轉換成了木行之氣,帶動著陸無儘自己的真氣運轉起來,飛速地補充著她見了底的真氣,剛剛還昏迷著的人在片刻之後就睜開了眼,見她眉眼中的緊張和焦急,嘴角無聲無息地勾勒出了一絲笑容,一手牽住了她的衣袖。
“無盡!吾兒!無盡!”天邊一道身影打斷了這裡的安靜,穆長歌被這聲音驚醒,見陸無盡已經醒來,才收住了真氣。
“無盡,娘親在宮中總是覺得心驚肉跳,命人占卜,說你有危險,朕就過來了,你……你受傷了!”陸天寧一落地就急忙走過來,看見陸無盡腰間的血跡,嚇得臉都白了。
“兒臣已無恙了,小寶幫我療傷過了。”陸無盡見穆長歌這一臉侷促的模樣,自己從她懷裡站起身,手卻是仍緊緊牽著她的衣袖。
“多謝天炎君,救吾兒,救蘭若國子民一命。”陸天寧見那血跡就知道這傷一定不輕,剛在大營聽了將領的話,看來這場戰爭,是因為這孩子,停止了。
“陛下客氣了。”穆長歌勉強笑了笑,就開口道:“殿下已無礙,蘭若陛下也已經到了,那……這裡沒朕什麼事,朕就走了……”穆長歌說罷就轉過身準備離開。
“你不是答應我不走了嗎?”陸天寧還沒反應過來,陸無盡就直接抱住了穆長歌。
“殿下,您是一國儲君,朕是鄰國之君,還請……”穆長歌的話說到了一半,嘴就被堵上了。
“你若再說走,我就自盡在此。”陸無盡一吻過後,抬手攝住了自己的無量劍抵在自己喉間,一臉決絕地看著她。
“別!是……是你讓我斷了的,為何你又要如此。”穆長歌猶豫了半晌,低下頭,選擇不去看她。
是不敢看,再看下去,怕是真的就走不了了。
“既然斷了,你為何要來幫我解圍?”陸無盡丟掉了劍,捏著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
陸天寧見這兩人的氣氛有些詭異,對著秦韻使了個顏色,這兩國的君主和丞相竟然很是默契地退後了十數步。
“朕說了,兩國交戰……”
“你以前怎麼就沒有這麼財迷過?你小時候不還得到點什麼東西都要塞給我的?”陸無盡還記得,她從珞珞那裡學到了怎麼分辨藥材之後,在六合觀的山脈里采了一棵再普通不過的老參,獻寶一樣地送到自己眼前那模樣。
“那是從前。”穆長歌索性閉上了眼。
“你再閉眼你信不信我還吻你?”陸無盡有些惱怒地瞪著她。
穆長歌忙把眼睜開了。陸無盡差點笑出聲,自己又不是要打她,她怎麼還怕成這樣?
她難不成不喜歡自己吻她?
“母皇說,若是我真割捨不下你,大不了她再生一個皇嗣出來,讓我不必再承這皇位。我本是拒絕了的,可是,現在我又很是樂意了。”陸無盡戳了戳她的額頭。
“可是……”
“天炎君,朕說話算數,無盡以親王身份嫁給你,這親王身份永久保留,延及後嗣。另朕感念天炎君救我蘭若於危難之中的大恩,將舊戰龍國自兩國國界向東之地,當做嫁妝,贈與貴國。”陸天寧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母皇!”陸無盡的臉紅了一片,扭過頭嗔怪地白了自己母皇一眼。
秦韻一臉古怪的看了自己身邊這位皇帝一眼,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皇儲得是多麼糟糕,得這麼割地作陪!
“我……”穆長歌還在一臉的古怪。
“怎麼,我都豁出去了寧可跟你走,你還要拒絕?還是你當年說的話,都是假的,你喜歡的是別人?還是……此刻你那宮中已經有了一群你心愛的皇后妃子?”陸無盡盯著她,那神情和從前她要收拾還是小寶的穆長歌時一般無二。
“怎麼會!”穆長歌忙搖搖頭。
“那你還在拒絕什麼?”陸無盡抱起了手臂,挑著眉毛看著她。
自己這次,面子也好,里子也罷,都不要了,豁出去不要這儲君之位了只為順了自己心中再也無法壓抑的渴望,和她在一起。
自己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不提娶她,要將自己的包裹甩回自己母皇身上來嫁與她,這熊孩子還在猶豫什麼?
“不是……我是……我……”穆長歌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她明明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開心了!
身在蘭若國,自是知道,蘭若國皇長女陸無憂,皇次女陸無意,十五歲一過了便是出了家了,皇長子陸無殤,甚至連修行都不愛,只愛這花鳥蟲魚,吟詩作樂。
只有陸無盡,天資最佳,且並沒有她兄姐那般不染紅塵,接手了這儲君之位。
就是因為心知蘭若只有她一人做得皇儲,所以穆長歌也默認了,自己和她已經沒有可能了。
“我就問你,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陸無盡伸出了手,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