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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驚訝地說：“累？你在開玩笑吧！打面不是工作，也根本不會累啊。從我意識到我的存在起，就在打面，認識的大家，也都在打面。打面是我們生存的一部分，沒什麼累不累的。”
我說：“這樣的生活很無趣啊，也沒有什麼感情。”
“感情？我不知道你說的感情究竟指怎樣，可是我們是有屬於我們的感情的，要堅持把白面打好，我們可是灌注了很多心血！”
我皺起眉。
兔子看了我一會，拄著榔頭，說：“你看，你才跟我聊了兩句，先是抱怨我的世界只有黑夜太無聊，又指責我沒有情感，整天只會打面很無趣。那麼，請問，關於你那邊的事情，我有表達過什麼輕視和不滿嗎？”
我一怔，它真的沒有，從一開始，對於我，它什麼意見都沒有發表過。
4
兔子摸摸長耳朵，說：“幾乎每幾年都有不同世界的人從這裡路過，每位客人說的事情都不同，大家也都習慣了，知道有這樣或那樣的事情發生，當然溝通肯定有很困難的時候，也有大肆抱怨或者大加讚美其他地方的話呢。”
我垂下眼。
兔子想了想，說：“啊，說起來的話，你是秀城那邊的襲帶來的客人吧，我以為是他帶過來的，所以肯定是位很聰明的人才對，一開始對你抱了很高的期待。”
“誒？”我有些詫異地看它。
兔子耷拉下耳朵，聳聳肩，“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呢。”
“是嗎……”
“你吶，”兔子放下榔頭，慢慢走到我的身邊，把前爪搭在我的肩上，認真地說，“有著自我毫不知覺的，滲入言語知行的‘傲慢’呢。”
——懺悔吧，為了你的傲慢！
她曾那樣對我咆哮。
“我？傲慢？”說實話，我從未感覺我有這樣的想法……
“嗯。”兔子擺著小尾巴走回去，撿起榔頭繼續打面，“毫無自覺的傲慢，明明話語裡絲毫沒有輕蔑的詞，說話是也沒有看不起什麼的語氣，但總覺得總一開始認知的出發點，就站在一個‘極其忽略其他’的制高點哦。”
“對不起。”
兔子搖搖頭，長耳朵跟著腦袋晃，“不要跟我說這種話啦，不會接受，也沒有意義。因為這三個字僅僅是三個有著語音節奏的字符而已，如果你無法感受到真實的歉意，那麼這份道歉就永遠沒有意義，也就是不成立的。”
我呆呆看著它。
兔子笑著搖搖爪子，“再見啦，陛下。”
希望許多年後，再次見到您，看到的是您照耀荒蕪的青華羽翼。
那個時候，您也無需道歉啦。
所有的大家，都會感激您。
5
“青華。”
我轉過身，秀城襲提著青光燈，靜靜站在我的身旁。
頓時，我兩腿發軟，無聲地跪倒在虛空中。
“傲慢……嗎？”
6
兔搗井時，笑生桃花。
花飛雨時，舞生清泉。
有人走了，有人來了。
第6章 05/鴉雪青
1
“否決”
“否決”
“這裡也否決。”
“青的原塑不可能接納深藍的火種，四會長，收回你異想天開的申請吧。”
“深藍？那些傲慢之徒的門人嗎，‘烏拉諾斯’①怎能允許這種人物存在！“
我的耳邊充斥著憤怒與驚異，唯一溫暖的，只有我的身邊，他緊握的手。
他竭力為我爭辯，“我以我YASA②原生第四使徒的名義保證，她，葛天的青華，對青是清白的！”
“收回你的謊話吧，襲，來自傲慢的Indigo③，沒有什麼能為她辯解。”
傲慢……我垂下頭，牙齒止不住發抖。又是傲慢……嗎……
他突然撕裂衣衫，抓破□□的胸膛，敞開皮表，露出內里閃爍的鴉能原核，向著四周漂浮的字碼吼道：“那麼，秀城襲以第四使徒的榮耀和全部使能為代價，為青華做保，請十二位同僚作證，通過我的提案！”
一陣沉默，而後一陣譁然。
“啊……真是可怕。”
“沒想到四會長也會做出這麼誇張的事情，竟然要賭上使徒的編碼嗎？”
我狠狠皺眉，握緊他的手，“襲，你不用這樣，你我原本就無瓜葛——”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他猛地回頭，雙目怒睜，厲聲斥道，“青華！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襲……”
“別人都在為你的事努力，自己怎麼能先喪氣呢！我在為了你拼命，如果你先放棄的話，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想過所有為你拼命、把希望和未來都寄托在你身上的大家的感受嗎！”
青華，你是深藍的長生殿啊！
我深深閉上眼，“啊，是的，對不起。”我拉緊他的手，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明白的，我明白。”
秀城襲再一次把備份的提案送到十二位分會長的位面器前，彎下腰，“希望各位再慎重考慮，允許我的妻子——葛天青華以深藍能者的身份加入鴉青第四分議會！”
“否決。”
“否決。”
否——
“通過！”
呼啦——
2
唔！
原先一片否決的聲音全部靜止，偌大的議庭瞬間寂靜，星光璀璨的大廳中心驀然擴散開柔和的光芒，就地冉冉升起，直至整個空間都籠罩在溫和的柔光里。
我正詫異態度堅決的十二位分會長們為何突然安靜下來，接著，一團淡紫得近乎泛白的螢光突然浮現在議庭中心，同樣淡紫得泛白的長髮拂散開來，繡著八仙花的雪青色鴉羽斗篷慢慢飄落，待人轉過身來，我看到一雙澄澈到能淨化魂魄的淡紫眼球，還有兩頰上懸浮的青紫菱紋刺青——別的鴉青使徒都只有一枚菱形刺青，這個人卻有兩枚。
好、好美的人……我不禁在心中這樣想到。我抓緊襲的袖子，小聲問：“這位姑娘是？”
襲皺眉搖搖頭，拉著我上前鞠躬，恭敬道：“天機總議長。”
“總議長。”
“總議長。”
十二位分會長也畢恭畢敬。
“你好，青華，很高興能在這裡與你會面。”說著，秀城天機微笑著向我走來。
聽到他的聲音我很詫異，這才知道，原來他是一位男性。
真是不可思議啊……我有些傻地盯著他，這麼優雅美麗的人，原來是位男性。
秀城天機伸出手，我急忙握住，和他握了握手。
他說：“我是秀城天機，YASA賜名’鴉雪青‘，鴉青第一原始使徒，代表YASA歡迎你。你曾經是Indigo最高的象徵，不過現在你的身份也依然很尊貴，青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