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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在哪？」對於顏淼和如墨那點破事啊，段疏淮還是知道點的。

　　  如墨也不知道看上她哪一點，這麼多年就老老實實喜歡顏淼那混蛋，也不能說顏淼不喜歡她，但心裡總覺得愧疚，覺得對不起如墨對不起那個離開的人。

　　  「在家啊，你要過來？」

　　  「沒事隨口問問，對於上了人家立馬逃跑的人，我沒興趣見。」

　　  段疏淮從茶几下面搬出那台舊電腦，打開好久沒有開過的遊戲客戶端。

　　  聽著顏淼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上了遊戲。

　　  她可不認識如墨，最多遊戲裡加過好友。

　　  碰碰運氣罷了，段疏淮其實是不明白顏淼怎麼能堅持一個遊戲那麼多年。

　　  看到那個亮著的頭像，段疏淮放下手機，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隨手打了一串地址過去「別等了，你還不知道她多沒出息。」

　　  電腦彼端的女孩看著那一串地址，抿著嘴，隨後道了聲謝。

　　  也不管顏淼的糾結「她已經不在了，如果你要繼續守著，沒人會管你，那你就和人姑娘說清楚，顏淼別讓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段疏淮和顏淼的對話，劉芳聽了個七七八八，段疏淮掛了電話關了遊戲之後，劉芳突然問了個問題讓段疏淮不知道怎麼回答。

　　  「疏淮啊，有沒有交男朋友啊？」不是質問似乎是期待。

　　  段疏淮合上電腦，眼神閃躲「沒呢。」

　　  「也是時候找了。」劉芳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和段疏淮說。

　　  「遇到合適再說吧。」段疏淮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煩惱。

　　  不了了之的談話，卻讓段疏淮突然醒了，她的媽媽也同樣是一個保守的女人，絕對接受不了自己女兒喜歡女人。

　　  有時候意外總是來的措手不及，接到醫院的電話的時候段疏淮的手腳都是冰涼的。

　　  再一次在急診室的門口等待，旁邊是幫打120的鄰居，和她劉芳年紀差不多的女人。

　　  「我買菜回來就看到你媽倒在門口，手裡菜籃子撒了一地。」

　　  段疏淮疲憊的揉了揉眼睛「謝謝阿姨。」

　　  「哎，盼著人沒事才好。」那位阿姨嘆氣著搖頭。

　　  只是這一次幸運之神沒有再次降臨。  

　　  醫生的一句盡力了是段疏淮希望的破滅，不曾吵鬧，沒有太過激動的情緒，只是退回來，在門口繼續等著。

　　  只是那麻木的表情卻讓人更加心疼。

　　  段疏淮蹲在門口，等著被一張白布蓋住的劉芳被推出來。

　　  看到那張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的臉，還有那一隻猙獰的眼，段疏淮還是哭了出來。

　　  一個人處理了所有的後事，段疏淮覺得自己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從那天請假之後段疏淮便沒去過公司，章律竹那天經過段疏淮的公司，想著找她去吃個飯。

　　  可不管怎麼打電話都找不到人。

　　  「你找疏淮嗎？」章律竹以前也來過段疏淮的公司，段疏淮的同事還是眼熟的。

　　  「嗯。」章律竹點點頭「她電話打不通，可能在忙吧，你幫我轉告一聲我先走了，回頭再找她。」

　　  「疏淮媽媽過世了，她已經幾天沒來上班了。」那名女孩子簡單的和章律竹說了。

　　  章律竹心頭一跳，和她說了聲謝謝，匆匆走了。

　　  匆匆感到段疏淮家裡，卻發現並沒有人，不管她怎麼敲門都沒人。  

　　  章律竹無奈只能先回家，然而卻在自己的家門口看到了那個脆弱的人，段疏淮蹲在門口雙手抱著膝蓋。

　　  段疏淮一個人待在家裡看著劉芳的遺像，不知道該做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跑來找章律竹，渾渾噩噩的就過來了。

　　  可是章律竹家裡沒人，段疏淮才想起今天是周三，章律竹要上班呢。

　　  「疏淮？」章律竹同樣蹲下，將人攬在懷裡。

　　  「章律竹，我媽沒了。」段疏淮靠在章律竹懷裡，木訥的說到。

　　  「我知道了，傻瓜，幹嘛不早點告訴我。」章律竹心疼的摸著她的臉頰，一個人承受著這些痛苦該有多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我好不容易買好房子了，好不容易能讓她不那麼累了，可是她走了，她不要我了，章律竹我媽不要我了。」段疏淮哽咽著，眼淚濡濕了章律竹的衣服。

　　  這樣脆弱的段疏淮讓章律竹心疼不已，這一刻章律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乎這個女孩，希望自己能給她一些安慰。

　　  「從小到大媽媽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爸爸，可是他死了的，早就死了，以前我覺得她不愛我，因為她總是很晚很晚才回來，我自己在那破屋子裡聽著那些不認識的人罵罵咧咧的聲音，或者是老鼠穿行的聲音，特別害怕，那時候我覺得她不在乎我，就連我成績是第一名她也只是看一眼。」段疏淮絮絮叨叨的話落在章律竹耳里，落在心上，如鯁在喉。

　　  「後來我開始夜不歸宿，因為我害怕一個人，酒吧里那些吵鬧的聲音都比那種安靜要好，認識了很多人，也比聽著我媽每天像一個不存在的人發牢騷，和一副沒有人的碗筷吃飯來得好，我知道那些不是好人的，還是混在一起。」段疏淮又想起了那從劉芳眼裡流出的血，破碎的瓷碗，胡亂的說著語無倫次。

　　  章律竹聽著那些話，眼睛酸澀，年少的段疏淮有錯嗎？有，可又好像不能都怪她，她已經為自己的錯誤承擔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