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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因為我曾經對你做過很不好的事情,就把我整個人都全盤否定,我當時也是控制不住自己才會那樣的,我愛你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傷害一個僅僅只是愛你的人。
明明小時候你是知道我的,你忘記了嗎?我們曾經約定過的,會一直在一起,可是等我在高中的時候去見你時,你卻把我忘了,所以我才偏激了一點,但是我控制不住啊,自分別之後我就每時每刻想著再見到你,結果等見到了,你卻對我說,同學,你好,我是天祚,你是?你說我能不受刺激嗎?
我可以接受你指責我不應該強上了你,我道歉;你可以指責我不應該誣陷玄燁,我承認,我控制不住的嫉妒;但是你不能無緣無故的說我殺人,我不是變態!我也是有底線的!你不能因為我愛你,就對我這麼肆無忌憚,我也是會受傷的!”
天祚被烏娜希的那一席話深深的震住了,不是關於烏娜希到底是有心理疾病還是心理變態的那部分,而是……“你是當年那個孩子?”
“是我。怎麼,貴人多忘事的您終於想起可憐的我了嗎?我以為你已經徹底忘記了,你不知道我當時差點氣瘋了。”烏娜希臉色蒼白,可憐兮兮的回答,“明明是那麼期待著與你再見的,明明是那麼期待……”
“你怎麼不一開始就跟我說呢,你說我肯定是能夠想起你的。”天祚都不知道該如何說這該死的操蛋的一切了,“你真的沒有殺死達生,也沒有想要殺了玄燁?”
烏娜希激動的點點頭:“真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我……”
“算了,我相信你,如果你是那個孩子的話,我所知道的你是絕對不會是干出這種事情的人。還記得我們每天一起蹲在牆角數沙粒嗎?那可真是無聊的活動啊,一直在數啊數的,好像永遠沒有盡頭。”天祚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笑容。
第37章 對持X真相大白X結果,後篇。
“是啊,抱歉,我當時有自閉症,讓你陪著我做那麼無聊又機械的事情。”烏娜希也跟著笑了,眼神中露出眷念的感情。
“你在撒謊!”天祚本來在笑著的表情卻一瞬間暗了下來,“你根本就不是他!”
“你在說什麼啊,我當然是……”烏娜希一臉的不可意思,她極力想要為自己辯解。
“我們當時是看的是螞蟻,因為他說每一個生靈都是應該值得尊重的,即便是旁人不重視的螞蟻。沙粒,我記得那是當時我對院長的說法,那家孤兒院,是你家開的吧?”天祚冷笑,“李懷特,我不是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的傻瓜好麼?還有,不用裝了,你說你不會殺人,那良辰是誰殺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暗衛一直都在跟著你……本來我是想要用他保護我的妹妹烏娜希的,不過,他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烏娜希終於放棄了全部的狡辯,垂下頭,不再言語。
果然無論她做多少的準備,天祚都有那個本事戳破她的謊言,真不愧是她喜歡著的天祚啊。本來這次很有信心的準備借著這件事情,徹底洗白自己在天祚中的印象呢,看來,又要重頭謀劃了。
天祚說:“你好自為之吧,李懷特。”然後,就決絕的轉身離開了。李懷特?是的,李懷特,在天祚心裡,那人只是陌生的李懷特。至於他的雙生妹妹烏娜希,她死在了順治十九年的深冬,那一刀斬斷了天祚全部的喜愛。
然後,天祚就去找了順治深談了,誰也不知道這對父子到底說了什麼,只是大家在第二天,聽到了來自掛著黑眼圈的順治帝,震驚朝野的聖旨:——深受帝寵,年僅不到七歲的固倫同安公主,將要前往她在南方的封地,歸期不定,望途徑的各州府縣衙做好接待準備。帝允其在封地境內任何地方修建公主府,並獲得封地地方政權,擁有領兵權,可用於攻打他國,朝廷不能干涉(也就是說,朝廷可以不給烏娜希的軍隊糧餉,但如果她自己有辦法弄到糧餉後勤,那麼只要不是攻打大清,她愛打誰就打誰)。
誰也不知道順治這是在打的什麼主意,哪怕是皇太后親自來與順治爭辯,順治也不肯鬆口說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他這麼做的原因。
在後世的歷史上也一直對此有著深深的疑問,這位幾乎可以用傳奇來形容其一生的彪悍公主,何故在她還年幼的時候就獨自離京,並且終身未歸。哪怕是她自己的日記中,她也對這段在京城的回憶諱莫如深,只曾在晚年說過一句,至此一生,她唯有那一個執念,終如泡影,不得實現。
順治十九年的年末,烏娜希的傷終於好了,而那也就代表著她要離開了,帶著她的八個塔拉溫珠子以及宮人侍衛數人,甚至還有一小隊軍隊,聲勢不可謂不浩蕩,場景卻不可謂不淒涼。
烏娜希離開紫禁城的那天,適逢大雪,北風凜冽。
天祚坐在太子宮中,手裡抱著暖爐,歪坐在榻上,在檀香中昏昏欲睡。蒙館的學習時間終於從全年無休變成了上五天休兩天,咳,自然是在天祚的強烈要求下。今天剛巧是休息日,天祚便來找玄燁兄貴打發時間,不過,他家兄貴貌似挺忙的。
玄燁一本正經的坐在書桌後批改成堆的奏摺,他對嘆了第一百零八生的天祚說:“如果你想去送,就去,我不會介意的。”
送誰,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天祚覺得他真心冤枉,去送烏娜希?不要開玩笑了好麼?他只是……只是真的有點無聊而已,平日裡會一直陪著他二的傻爸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最近搞得神秘兮兮的,今天更是直接就把他打包送到了玄燁這裡,連句解釋都沒有。
天祚說:“我才不想呢。”
玄燁終還是不放心的擱下筆,走到天祚身邊,上塌抱著天祚好一頓揉搓,心想他家這個寶貝弟弟啊,真的是,如果沒有他照顧著將來可怎麼辦?天祚一直都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呢,即便他自己不承認。玄燁覺得天祚為了照顧他的情緒,才會倔強的說著什麼才不會去想送烏娜希的話。
那是他的雙胞胎,一起從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他又怎麼可能不想?
而且被傷害的是他玄燁,又不是天祚,天祚能夠為他做到這步,玄燁雖然覺得這樣很不厚道,但他是真的,真的,很高興。因為那代表著在天祚心裡,他比一切都重要。
大概所有人都會這麼想吧,自己在乎的人在乎著自己在乎的,討厭著自己討厭的,沒有任何理由的支持自己。不得不說,天祚和烏娜希劃清界限的做法,玄燁是很感動的。面對全無保留的信任,玄燁發誓,他絕對是不會辜負這份信任的。
↑有的時候,誤會才是最美好的。
……
誰也不知道在順治那道看似依舊寵愛無限的聖旨背後,還有一道專門宣與烏娜希聽的密旨,如無天子宣召,此生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哪怕是皇阿瑪的生辰?”烏娜希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不可聞。
“哪怕是朕死了。”順治說的十分嚴厲。
烏娜希垂下眼帘,聲音顫抖,就好像能夠聽出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那請皇阿瑪一定要保重龍體,烏娜希會替你祈禱的,每年都會朝著京城的方向叩首,只願皇阿瑪福壽安康。”
順治閉上眼睛,痛苦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是他和董鄂妃的女兒啊,狠下這份心對於他來說,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他至今都還是無法相信天祚所說的,烏娜希得了比常寧還要可怕千萬倍的心理疾病,喪心病狂到“如果不把她驅逐出京,也許天祚會出現生命危險”的程度。
所以,最後終還是不忍的順治鬆了口:“想念皇阿瑪和你哥哥了,就捎信回來,我們也會派人給你寫信的。”
——烏娜希總是有本事讓順治妥協退步。
“那能寄禮物嗎?”烏娜希重新揚起了笑臉,“烏娜希想給皇阿瑪和哥哥寄生辰禮物,以前每年都沒有落下過,以後也不想。烏娜希還答應幫哥哥搜羅盡天下武學,找到適合哥哥的,如果找到了,能送回來嗎?”
順治差一點就要撲上去抱住他家看似乖巧的寶貝女兒說,咱們不走了,不就是有心理疾病嘛,又能怎麼樣啊!
但最後,順治傻爸還是忍住了,就像他曾經選擇過的那樣,如果一定要在兒子和女兒之間選擇一個,他會選擇他的兒子。不僅僅是因為天祚長得更像是董鄂妃,也因為在這對兒女中,烏娜希是比較強勢的那個,所以順治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偏心一下軟包子的天祚。
烏娜希見真的是沒有希望令順治收回成命了,於是就乖乖告退了。
最起碼她還是爭取到了一些福利的,好比寄信和送禮物回來,至於能不能回京,那可不是一道聖旨說了算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