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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害又少女。

    “三日月殿下,故友歸來,您不去見他們一眼嗎?”

    時雨抱著卷宗,這般對坐在庭院長廊上三日月宗近和鶯丸說道。

    這次來的三條派刀劍有短刀今劍、薙刀岩融、大太刀石切丸以及太刀小狐丸,可以說除了三日月宗近,其他三條派的刀都在。

    三日月宗近捧著茶杯微笑著回首,略帶欣賞地打量了一番時雨的裝扮,再度開啟魔性的BGM笑著道:“哈哈哈,姬君不必如此,我的兄長以及友人都年紀不小了,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開。比起現在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或許會更希望我在午後奉茶等待呢。”

    三條大佬是最可怕的黑惡勢力,比起其他刀派那般纏粘不去的羈絆和親昵,他們更加獨立也更加驕傲,讓同伴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野狐可是會咬人的。

    而鶯丸瞬間焉了似的鬱結道:“……大包平還是沒來。”

    時雨和三日月宗近同時移開了目光。

    #今天鶯丸仍然在強行大包平呢。#

    “不過姬君這身裝扮真是漂亮呢。”三日月宗近真心實意地讚美道,“果然女孩子應該打扮得可愛一點,看上去活潑開朗比較好啊。”

    “是嗎?”時雨撩了撩自己及腰的淺粉色長髮,笑意疏懶,“偶爾嘗試一下不一樣的自己也挺好的,不然總是會忘記自己的年紀呢。”

    “哈哈甚好甚好,姬君可以多嘗試些裙子,現在年輕人的打扮真的相當有趣呢,女孩子也更可愛啊。”

    “我會嘗試的,三日月殿下。”時雨想著以甜美夢幻系風格聞名的“莉莉絲王國”,想到自己大批洛麗塔哥德式服飾毫無用武之地,頓時欣然頷首道。

    另一邊廂,一期一振正帶領著藥研等人給刀劍們手入,因為得了主君的首肯,他們可以汲取主君的靈力並對刀劍們進行治療。

    一開始重逢的喜悅淡去之後,粟田口刀派的孩子敏感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審神者不親自為刀劍們手入,這一個發現顯然宛如尖刺一般扎進了刀劍在長期的壓抑之下變得脆弱而敏感的心口,但是慣來的隱忍,讓他們沒有開口詢問。

    是被厭惡了嗎?

    是那些人的話語影響了主君嗎?

    是因為被二度接手,所以不被愛著了嗎?

    這樣的想法宛如跗骨之蛆般黏連不去,胡思亂想著,忍不住鑽進狹小的間隙里,作繭自縛。

    然而這樣的情緒,被藥研發現了。

    淺川奈緒有一句話其實說的很對,藥研看待事情太清楚了,也太有自己的主見了。

    主君的想法他能明白,也知曉這樣其實最好,不會彼此傷害。

    但是他們始終是刀啊。

    是被放置在刀架上,期望主君能夠將他們拿起,不讓刀刃蒙塵的刀啊。

    想要跟主君一同並肩作戰,想要跟主君被主君溫柔地呵護著,希望下了戰場,能被細緻妥帖地保養。

    這些,是過去漫長的歲月里,已經成為習慣和心愿的執著啊。

    他輕輕拍著厚的肩膀,將打粉棒收入盒中,輕聲道:“不必擔心,大將是最好的審神者。”

    “大將只是擔心你們……不喜歡審神者,所以才讓我們來代替而已。”

    她太過於習慣站在原地,不動不搖,你靠近,她不拒絕,你遠離,她亦不會因此而厭棄你。

    “只要你希望,而她又給得起——”

    “那她絕不會吝嗇於給予。”

    藥研笑了笑,那雙美麗的紫眸比蒙了紗的紫水晶還要剔透和美麗,只是微笑,都瀲灩著一種空靈的沉靜。

    “撒嬌就可以了哦。”

    #論對付心軟老奶奶的一百八十種方法。#

    #不愧是藥研兄貴,如此深不可測。#

    #奶奶不想跟你說話,並朝你丟了一句哈哈哈。#

    第十九章 嬸嬸很溫柔

    讓藥研沒想到的是,第一個拿下審神者的不是自家粟田口刀派的兩柄短刀,也不是三條派里的今劍。

    而是壓切長谷部。

    傷勢痊癒之後,壓切長谷部是新來的所有刀劍中第一個找上了時雨,並且奉上忠誠的刀。

    當時時雨站在走廊下,看著跪在自己面前身穿黑色教父服裝的男子,許久許久,才抬手在他捧著的刀刃上拂過,代表自己接受了他的忠誠。

    總感覺自己不這麼做,面前的男子就會被最後一根稻糙壓折了脊樑。

    對於時雨來說,忠誠與否並不重要,哪怕這些孩子將來真的有背叛離去的那天,只要他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那時雨亦尊重他們的人生。

    就如同她曾經說過的那般,不介意守護他們,亦不介意成為他們的依靠。

    江雪左文字如此,壓切長谷部,自然也是如此。

    “那是一個將主命當做信仰的人啊。”

    時雨這樣笑著,卻不知曉自己話語中深藏的究竟是憐憫更多一點還是悲哀更多一點。

    “但是姬君接受了呢。”

    三日月宗近淺笑,明月般的眼眸里,沁著一絲細密的涼意,在他看來,壓切長谷部的行為與其說是奉上忠誠,倒不如說是在為自己尋找寄託。

    沒有主命就會迷茫,沒有主命就忐忑不安,一旦沒有了主命,連坦然面對未來的勇氣都沒有。

    獻上忠誠,又豈不是將自己生命自主的權利遞交給他人,這種難道不是一種無論是生是死,都不想親自抉擇的軟弱?

    自己不願承擔生命的厚重,於是將選擇的權利遞交給他人。

    這點在三日月宗近看來簡直可笑。

    但是時雨接受了。

    ——仁慈地允許他人將沉甸甸的生命壓在她的肩上。

    “孩子承擔不起的,不願意承擔的,大人都有替他們背負的責任,不是嗎?”

    時雨輕笑著,就如同曾經代替江雪左文字拿起刀一樣,雲淡風輕,因強大而從容。

    三日月宗近含笑垂眸,凝視著粗瓷茶杯里那輪倒映的彎月,語氣恬淡,聽不出悲喜:

    “這裡可沒有孩子呢。”

    時雨笑笑,沒有說話。

    “可以的話,比起壓切。更希望您叫我長谷部。因為那名字來源於前主人野蠻的舉動。”

    英俊筆挺的男人沉默地行禮,那時時雨眼波淡淡,眼底儘是虛妄,亦不知曉是通過時間的長河,注視著何方。

    “……連名字都取了,卻還是賜給了連直臣都算不上的人。他就是那種人呢,我的前主人。”

    ——對刀來說,舊主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執念呢?

    是獨一無二的,是痛到了極致,悲哀到了極致,卻還是希望他賦予的名字能夠成為另類的永恆。

    所以,時雨微笑著對他說道:“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

    那自然是可以被應允的——長谷部君。

    時雨覺得自己人老了,心也越來越軟了,熊孩子寵著寵著,漸漸就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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