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回溯時間尚且無礙,這穿越未來的時空,可就難以善了。”
這個道路時雨和淺川奈緒都懂,回到過去畢竟是發生過的事情,但是前往未來可就是另一種法則上的扭曲了。
——因為這以為這代表“過去”的法則與代表“未來”的法則發生了碰撞。
“彌生請求傳送。”
“允許。”
這一處臨時開闢的空間裂fèng中忽然出現一個傳送的法陣,一身軍裝的女子伴隨著電流的聲響出現在了法陣的中央。
顧不得其他,時雨揮手招來了彌生,道:“可有和青鳥聯繫的方式?儘快,可能情況不妙。”
彌生也不含糊,抬手拽住脖頸上的項鍊,一把拽斷,將墜子交到時雨的手上。
淺川奈緒拿過墜子,瞅了一眼,道:“是一縷分靈,可以用。”
說罷,便將那墜子一把投入那密密麻麻的紅色數據流中。
紅色的數據與代碼如水紋漣漪般扭曲,擰和在一起,一點點漾開,最終拉扯成一片光屏。
“滋——”
混亂的數據一閃而逝,下一秒,光屏上出現了畫面——血色的天空,荒蕪的土地,閃爍的雷光,與背對著她們的少女。
彌生冷肅的面容微微僵硬,終是忍不住喊道:“青鳥——!”
畫面中的少女猛然回頭。
不知道在這個少女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可怖的事情,她滿身傷痕,頭破血流,唇角甚至帶著一片烏青。單薄的巫女服殘破不堪,抬起的手臂上只能看見大片翻開的血肉,明顯是刀傷。如此駭人的姿態,女子卻薄唇微抿,目光冰冷,並沒有半分意志的動搖。
透過光屏,三人可以看見青鳥面上一閃而過的愕然與狂喜,只聽她道:“牙首,彌生!我查到了!檢非違使是——”
女子的話語戛然而止。
三個方向朝她刺來的刀劍與長槍,讓這個不擅長戰鬥的女子眨眼間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她下意識舉起手中的刀想要格擋住這致命的一擊,但是在最後想到了什麼一般,又猛然放下。
一剎那間的猶豫,冰冷的武器便透體而過。
眼神失去焦距的少女似乎想將最後一句話說完整,但是喉嚨翻湧出大口的鮮血,將她的未盡之言嗆卡在喉中。
直到她倒下,時雨才發現她手中拿著的,是一把已經重傷到瀕臨破碎的江雪左文字。
——最後保護他一次。
青鳥身死,那項鍊中的分靈砰然破碎,光屏上一片扭曲,最終歸於空白的寂靜。
場內一片死寂。
彌生伸出的手甚至還沒來得及收回,她怔怔的看著光屏,只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場荒誕可笑的戲劇。
——騙人的吧?青鳥怎麼會死呢?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青鳥又死了……對的青鳥就是阿碧。
隔壁八百比丘尼死了那麼多次,來到這裡又死了一回。
前面的伏筆都挖出來啦,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懂,淺川奈緒說的這個故事是虛淵玄持筆的動漫作品《魔法少女小圓》,對的,沒錯,和《刀劍亂舞》製作公司N+董事是同一個人。
因為有(劃掉)虐殺狂魔(劃掉)愛與正義的戰士虛淵玄存在,所以我把小圓故事裡面的邏輯拿來思考刀劍亂舞,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哦~!
回首往事不覺得丘比和狐之助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第四十五章 罪應當得到原諒
在時雨和奈緒的幫助下,彌生帶著幾位審神者前往了未來,帶回了青鳥的屍體和殘破的刀帳。
在青鳥所在的位面之中,刀劍男士無法化形,以至於青鳥只能以刀劍的原身抗敵,為避免刀劍破碎而不斷更換刀劍。
江雪左文字是她應敵的最後一把刀,而她的刀帳里,所有的刀劍都已然是重傷的狀態了。
沒有人知道青鳥失蹤的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甚至是青鳥刀帳里的刀劍都一直沉浸在休眠的狀態之中,不知曉外界發生的事情。
他們只知曉,失去意識後再次清醒,便被人告知了主君身亡的消息。
來不及悲傷,來不及迷茫,他們印象中號稱主君搭檔的軍裝少女,在並沒有通報時之政府的情況之下接手了本丸。
彌生和青鳥是同期通過考核的審神者,一直是以搭檔的身份錄入資料的,在上任審神者的最初,兩人便如大部分的審神者一般提前立下了遺囑。
作為審神者這個身份所擁有的一切財產,在任一方死去之後便由搭檔代為繼承。
彌生本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手青鳥的本丸,但是卻不知道為何,將這件事情隱瞞了下來。
“青鳥的這個本丸……梅雨季節快到了吧?”
時雨看著有些暗沉的天空,微微垂眸,眉眼清淡。
“窗外的紫陽花都開了,還挺漂亮的。”
彌生輕嗯一聲,沒有說話。
如今他們三人都在青鳥的本丸里,用了一夜的時間構建了結界,將這個本丸隱匿了起來。
——在時之政府那裡,這個本丸會被標記為“失蹤於時空亂流之中”,一直到塵埃落定的以後。
“本丸里的刀劍,情緒還穩定嗎?”時雨翻看著青鳥生前留下的所有情報以及經手的公文,卻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狀態不太好。”想到那些一直哭個不停問她主君去哪了的小短刀,彌生也有些頭疼地抿了抿唇,“……總會過去的。”
——刀劍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幾度易主,審神者也不過是他們主人中的一員。
——不過是如今擁有了人身擁有了情感,才會有肆無忌憚宣洩悲傷的渠道罷了,隨著時間的流逝,傷痛總會被抹平的。
臨近晌午,下了一場綿綿的細雨,就如同一場因悲傷而無法自制的哭泣,灑在這一副綠意濃艷的春景里。
彌生一直在安靜地等待著,直到細雨停歇,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銀鈴聲響,她才站起身,披了外套朝外走去。
時雨微微頷首,直到房屋的門扉被關上,她才回過頭,道:“要去看看她嗎?”
時雨的身後傳來靈力的動盪,下一秒,身穿暗色袈裟的雪發僧人便出現在她的身後。
本丸里破損的刀劍都被三人手入過了,這柄瀕臨破碎的江雪左文字亦然,如今已然看不出被帶回來時那狼狽的模樣了。
他眉眼沉靜、平和,露糙色的眼眸總讓人想起矢車jú那美麗而靈動的顏色,似一汪清湖,似一泓淚珠。
時雨的本丸里也有一振江雪左文字,作為初鍛刀,可以算是和她相處了最長時間的刀劍之一。
然而如今注視著面前的江雪,時雨卻覺得有些陌生,明明一樣是沉靜悲憫的神情,她卻讀出了欲碎的脆弱。
仿佛天光乍破之時堆積的厚雪,平靜而又自然地等待著破曉之時的消融。
“這位大人……”江雪開口,話語似乎染了風雪,冷得徹骨,“這世間,還能等到和平的那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