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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明淨的貓眼有說不出的沮喪頹然,連一向翹翹飛揚的紅髮似乎也隨著主人的心情蔫蔫的聳拉著。
呵呵,有好戲瞧了!不二和乾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透露了相同的信息。
“沒事,英二不用介意!”
七月並不在意那些東西遭人如何對待,擼擼少年柔軟光澤不滅的髮絲溫和的說。最近幾天,心情一直糾纏在淡心和墨染身上,無論怎樣失落難受,身畔一直有這個少年陪伴,相比於那些不相干的人,七月更重視少年的心情。見少年心情再明亮愉悅起來,心下寬慰。
她想,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讓她怎樣措手不及,心痛難抑,只有這個少年才是她最在意最不願放手的吧!淡心和墨染也會體諒她的吧?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她實在放不了手……
有些事,其實,她根本不想攤在這群少年面前說開。他們本是一心熱愛網球,恣意縱情揮灑青春活力的少年。可是因為她們的到來,讓年少無憂的心蒙塵,墮入繁雜的俗世中紛紛擾擾,又是何必呢?
“吶,七月,放學後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回家吧!”
jú丸眯著眼睛笑得明媚單純,很平常的一句話,讓七月微愣了下,但仍是縱容的點頭同意。jú丸目送那七月消失在轉角處,回身對身後等候他的同伴笑道:“乾、不二、手冢、大石,讓你們久等了喵,我們走吧~”
還是一樣乾淨明媚的笑容、輕快的步伐、敏捷的動作,並無太多變化,但不二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少年的心,以微妙潛移的速度,悄然無聲的改變了……
叮鈴悅耳的鈴聲響起不久後,安靜的校園喧譁起來,早已部活完的七月坐在教室里,一手撐頰支在桌面上,另一隻手百無聊賴的點玩著書桌上各種包裝精美的盒子,等待著那個少年來接她回家的同時也在心裡計劃著要怎麼處理這堆所謂仰慕者塞來的東西。
日本真的是個很愛送禮也很注重送禮的國家呢,從這些禮品上精美的包裝紙、繁複的花結可瞧出一些端倪。嗯哼,原來做學生還可以有這麼多心思門竅的呀!七月覺得自己上輩子是白活了,六年初中高中,不是和三月每天拳來腳往切磋武藝就是應對做不完的習題作業。原本理所當然的生活常態如今瞧來倒有些像苦行僧修行的日子。莫怪淡心會戲謔她說:上天一定是瞧她可憐,清清冷冷的不近人情,總有一天會嫁不出去當老姑婆,所以才會將她送來這裡糾正心態,送給她一個單純可愛的少年……
“咦,千糙君還未回去嗎?”
清雅溫和的聲音打斷了七月越來越離譜的瞑想。七月懶洋洋的抬首,見到出現在教室里的俊雅少年,點了點頭應了聲。
日吉泉將要找的東西收拾妥,回眸見坐在書桌前,姿態有些慵懶的少女,溫和清潤的清藍色眸子望向書桌上被少女無聊把玩的禮盒時,閃了閃,溫雅柔和的笑意在唇邊漾開。
“吶,千糙君,我喜歡你!”
夕陽晚照,淺淺薄薄的餘輝在光線明滅迷離的室內拉升出寂靜的氣息。
這樣類似的告白,七月在短短的幾天裡,已聽得麻痹沒感覺了。但當聽到無其他人的教室里響起了這樣的話語,七月抬首下意識的望向對面不遠處的男孩,清冷的面容上掩不住驚訝。
夕陽下的少年,俊雅纖細,溫潤的清眸,和熙的笑容,磊落的性格,聰明的才智……可以說是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人選吧。這樣的少年,喜歡她?
“為什麼懷疑呢?千糙君是個很好的女孩呀,就這麼喜歡上了,我也沒有辦法呢!”少年笑著重申了一遍,不溫不火的態度,如扶柳的春風,並不會讓人生厭不奈。
“對不起!”七月坐正身體,眸心掠過幾許迷惘,“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呢,是jú丸英二!可是,明明是我比他更早遇見七月,咫尺間的距離只要一轉身就能觸摸到了……為什麼最後伴在七月身旁,走進七月心裡被你接受的卻不是我呢?我有時也會想,若果,jú丸君沒有出現,七月喜歡的會不會是我呢?會嗎?”
對上少年清藍色的眸子裡閃耀的情愫期盼,七月緘默。半晌,抿了抿唇,七月慢慢的說道:“對不起,我可能給不了你答案。人的際遇是很奇怪的呢!若沒有遇見英二,我應該不會有所謂的喜歡之類的情感吧?我的性格不允許、際遇不允許!我不能違心的告訴你,若沒有英二,我有可能會喜歡上你的話……”
日吉泉垂下眼瞼,指尖漫不經心的撫弄著身畔書桌上的冰涼的物體。
“很誠實啊,七月!這就夠了呢!我知道,很多事是強求不來,特別是出自人心這類情感。”
七月有些欣賞這樣的少年,灑脫從容,明白事理,不會強求改變既定的事。日吉泉輕輕一笑,認真的說道:“吶,千糙君,可不可以為我,展露一個笑顏?我喜歡上千糙君也是從一個不經意的笑容開始呢!”
所以讓這份青澀不成熟也無望的感情,也在那樣難忘的微笑中結束吧……
這個要求不算過份吧?可是七月知道日吉泉要的並不是她扯扯唇敷衍的笑吧。這樣反而有些強人所難呢!若是英二,便可以毫無心機的笑了吧,不吝嗇那份明亮乾淨的笑容。雖然不知道那個總是很愉悅的少年為什麼那麼愛笑,但只要看到他無雜質純粹的笑容,她的心情也可以明媚飛揚起來呢……
這樣想著,清冷的眉目漸漸溫軟,勾起的唇角淡淡的笑了。
一瞬間,少女清清冷冷的面容,如曇花的開落,清雅安然,明眸璀璨……
他的情愫,在那個春光明媚、櫻花爛漫的日子裡不經意的掠眼,瞧見窗邊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女盛綻在清冷麵容上的微笑時,滋生——成長,還未發展至盛期,也在這樣的微笑中結束了。
少年的戀愛,最是純粹無瑕,很多年後,當踏出社會,歷盡現實百態,再回首,也會為曾經那樣無瑕美好的感情而微微一笑,目露追索,卻是再也無法回首再也經歷不到了。
如同這樣清冷若一汪蘊氣裊然的清泉的少女,也一樣遇不到了吧?
“七月,久等了嗎?”
敞開的門外,紅髮少年笑靨如碧空朗朗的白雲,純絮乾淨。
“還好!”七月站起身,將桌上的東西掃進袋子裡,拎起掛在椅背上的書包對教室里的少年頷首:“日吉君,我先走了,明天見!”
“嗯,明天見!”日吉泉點頭,掠眼間,默默的看著清冷的少女與他擦肩而過,走向門外的男孩,空氣中徒留下少女身上幾不可嗅的冷香,在清冷的空氣中漸漸消彌。
“啊,日吉君,再見了喵!七月平日承日吉君關照了!”jú丸握著七月的手,很有禮貌的說了聲。
“身為班長,這是應該的!”
日吉泉唇邊噙著溫和的笑容說,對上門邊少年那雙清澈明亮的貓眼,有些意外的瞧見了眸心處,盛載了幾許歡喜幾許防備幾許滿足幾許狡黠,心下明悟。
方才的事,他聽見了吧?呵呵,沒想到世人眼裡單純無垢年華無憂的少年,也懂得掩飾自己、粉飾太平了呢!
末卷:少年已識塵世情,情深緣淺情不移 黑貓進化論 (下)
“為什麼我不是和七月同一個班級喵?這樣就可以天天見到七月了吧?”
七月有些好笑的聽著少年可愛的抱怨,並不覺得有什麼。即便不在同一個班級,這隻貓還是很會把握時間往她身邊蹭,很不客氣的呷光她帶來的所有食物,然後一臉意猶未盡的嘟嚷著讓她下次多帶些來,感覺自己好像蓄養了一隻紅色大貓一般。
“這也不要緊呢!英二每天不是有來找我嗎?”
“說得也是,可是……朝夕相處更好吧……Nya,Nya,七月,聽說西街新開了一家甜品店,裡面的紅茶蛋糕連立海大的丸井君也很喜歡呢!一定很美味喵~我們改天也去嘗嘗,好不好喵~”
“哦,好啊!”立海大那隻愛吃的小豬,七月略有耳聞,雖然接觸過幾次,印象也只停留在好吃上。只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湊成一堆了?若再加上那隻小海帶、冰帝的綿羊和紅色妹妹頭,場面會更壯觀吧?
“對了,七月,聖誕節有節目安排嗎?”
“呃……沒有!”
“Nya,平安夜冰帝學園有個聖誕派對,冰帝的跡部景吾邀請我們青學網球部成員攜伴參加。吶,七月也一起去吧!”
跡部?七月直覺皺眉,但見少年那麼高興的樣子,遂頷首同意!雖然對冰帝某些有錢人——眼睛長在頭頂的千金少爺很感冒,但淡心在那裡,七月決定還是去瞧瞧吧!
冬日的傍晚,淺薄的夕陽早已隱沒於群山之後,蒼寂的群嵐落滿城市上空。手牽著手一起取暖一起回家的少年少女,眉間盈盈笑意低首私語,氣氛美好輕鬆!可是這樣輕鬆歡快的心情,很快就被某些所謂的仰慕者破壞盡殆!
自出校門口開始,在被第五個人攔住了去路後,jú丸家少年終於惱怒的噘起嘴巴,瞪睨著這些光明正大與他搶七月的男生。明明他這個正牌男朋友就站在七月身旁,還這麼無所顧忌,當他好欺負嗎?
原本好不容易積攢的好心情,再次變壞。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那麼多人發現七月的好,會同他這般喜歡上七月,連那個日吉泉也向七月表白了……站在一年七組教室門外,當聽到那句“七月,我喜歡你”時,讓他竟覺寸步難行。
同一個班級,朝夕相處,很容易喜歡上的吧?
那一刻,少年在心裡狠狠的決定,將所有姓日吉的雄性生物拒為往來客戶、主要防範對像!
第N次拒絕期待而來黯淡而歸的各類少年,七月疲憊的揉揉發痛的額際。
今天要不是有jú丸英二在一旁看著,她早就將這些所謂仰慕者如同這幾天一樣,一人一拳擺平在地了。最近她的暴力傾向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哦!被那麼多同性異性明擺著說喜歡,她一點也不覺得高興,反而煩不勝煩。現在的青少年還真早熟啊,各種喜歡的理由層出不窮,只憑一面之緣或一張相片什麼也不了解也可以喜歡上嗎?
看來,答應跳藝術體操,真是個錯誤的決定呢!七月也怨不得別人,誰叫她無法拒絕少年可憐兮兮的祈求呢!不過,藝術體操,有這麼大魅力嗎?她怎麼不見淺田明惠和牧野真流她們被這樣圍堵攔截過?偏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