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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眾人驚訝的看著jú丸動作敏捷的衝上前,就見剛輕易的卸下某個人一條胳膊的少女眸光冰冷的揚拳將近身的東西揮開,可憐的jú丸同學瞬間飛了出去。
“七月,那是jú丸君!”
冰冷的眸子驀然大睜,睨見微弱的光線下飛揚如虹的酒紅色髮絲,七月想也不想,身影如鬼魅般掠上前將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少年攬住。
“七月,夠了喵,可以停手了呢!”
來不及體會作了回空中飛人的感想,少年已順勢抱住她泛著冷香的身子,手極有規律的拍撫著她起伏不定的背脊。
七月低首不語,齊眉的瀏海覆蓋了半張臉讓人看不清表情,jú丸卻可以覺察到她漸漸平穩下來的氣息,狂暴的心情漸復。許久,懷裡傳來了少女依舊清清泠泠的嗓音:“英二,我沒事了!”
“真的?”jú丸放開她,認真的打量她清秀的臉蛋。
初卷:少年不識愁滋味,此事不關風與月 有朋自遠方來(下)
看到終於停止了肆虐的少女,在場眾人不同程度的吁了口氣。
乾抬手拭去額間的冷汗,抽出筆在筆記本上重重的記下行字:千糙七月,危險指數無法預測,絕對要謹而待之!
“嗯,讓英二上去勸阻果然是正確的!”不二笑得很美麗。
“這次謝謝你們了。”退出不二的虛扶的少女慢慢的彎腰向眾人鞠躬,“我叫清水淡心,冰帝高等部一年四組。你是立海大的真田君吧,剛剛謝謝你了,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你的胸口沒事吧?”
面對少女很誠摯的謝意,真田忍下胸口隱隱的痛意,拉低了帽檐,“沒事!我也沒幫上什麼忙。真是太鬆懈了!”最後一句明顯是對自己學藝不精說的,看來在拳腳相博上,他還是不夠水準啊,沒有辦法阻止那個幾乎失控的女生。
眾人看著乖乖的被貓咪牽著手回來的少女,神情依然是清冷無波但卻是令人放鬆的正常狀態。
大石張了張口,對上七月清淺如冰的眼眸卻不知說些什麼,特別是看到自家搭檔只有關心沒有任何害怕或驚駭的表情,習慣性為各種索事操心的老好人只能在心底嘆了口氣。
“千糙君,你沒事吧?”手冢冷不防的問了句。
有事的是地上的人吧?眾人目光爍爍的盯著手冢眼裡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幾乎不忍看面前癱了一地的人的悽慘樣。
“唔,沒事!”
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句,七月望向不二身旁的少女,抿緊了唇!
眾人奇怪的看著兩個女孩面對面的看著對方,一個清冷一個淺淡,南轅北轍的個性,彼此的眼中卻閃爍著眾人看不懂的東西。
半晌,淺淺淡淡的少女露出抹極淺的笑意,七月深吸了口氣,關心的問:“沒事吧?要不要去趟醫院?”
“還承得住!”清水淡心頷首,情緒淡薄的黑眸里多了種旁人看不懂的東西,“七月,我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並且以這種方式!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呢!”
“是呀,我差點以為,上天又要把我再拋棄一次!”
淡心默然,有些憐惜的看著七月清冷依舊的臉。
平平淡淡的一句,卻道盡了說不出的傷痛寂寞,手冢不二等人皺皺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jú丸來回打量她們,好奇的問:“七月,你們認識喵?”
“唔!”七月點頭,清冷的眉目柔和了幾分,輕聲說:“英二,我要帶淡心回去處理一下她身上的傷,你們先回去吧!”
“可是……”jú丸欲言又止。
“怎麼了?”眾人也一臉疑惑的看向面露難色的貓咪。
“七月你認得路嗎?”jú丸很懷疑的問她。
囧!
淡心撫額喃喃自語:“原來你是迷路到這兒的……”
終於見識到了jú丸口中千糙七月強悍的迷路本領,手冢等人無言以對!
七月抿抿唇,沒有說話。jú丸笑呵呵的道:“Nya,還是我陪你們一起回去吧。七月家離這兒不算遠喵。”
“是呀,天色有些暗了,讓你們兩個女孩子單獨回家總不能令人放心,Ne,手冢?”不二面不改色的說。
看了一場那麼精彩的武打劇,沒有人會認為她們是不安全的,但眾人對不二挑明了的態度不敢質疑什麼。而且基於男士的責任心,他們也不會放心兩個女孩子單獨回家。
七月見眾人堅持的表情沒說什麼,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然後走到一旁的真田面前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真田君,方才對不起了,是我的不對,讓你受傷了,改天必登門陪罪。”
“不,是我學藝不精。”所以才連她一拳也躲不過。真田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認真的以一個習武者的身份說:“不過你的武功太過狠戾,還是改一下好,免得有一天傷人傷已!”
“嗯,我會認真考慮的。”
回到千糙宅,七月朝眾人頷首,“謝謝你們送我們回來,你們回去要小心些,我就不送了!”
雖然七月的神態和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眾人還是可以覺察到她的心情似乎極不穩定,jú丸免強點頭,一步三回頭的掛在大石身上離開。
不二好笑的看他的舉動,壓柔了中性的聲調說:“英二這麼捨不得嗎?說來七月也很可愛呢。”
“是呀~”歡快的應答完才發現內容不對的大貓跳了起來,面紅耳赤的反駁:“才不是喵,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啦。”
“奇怪什麼?英二站好,會摔下去的。”大石又要問話,又要應對掛在身上不安分的貓,簡直是手忙腳亂。
“只是奇怪七月和淡心明明彼此很熟悉,卻一臉意外的樣子,好像她們不應該在這裡一樣。而且她們的對話好怪……”
連英二也發現了嗎?
不二與手冢對視一眼,皆明白彼此眼中的意思。
不二想起那個淺淺淡淡的少女——清水淡心說“我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並且以這種方式!這個世界真的很神奇呢!”時的語氣和神態,變得很不真實,仿佛是站在另一個世界旁觀這個世界,自己不屬於這裡一樣呢。
千糙七月,身上的迷團很多呢。
赤腳窩坐在客廳的少發上,淡心雙手捧著七月泡給她的熱茶,神色有說不出的滿足。
“這是什麼回事?”
七月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雙手環胸冷冷的問。此刻淡心身上的傷被處理好了,那套髒兮兮的校服也換了。
“嗯?”淡心抬首看她。
七月揉揉發痛的額頭,重新問:“淡心,你怎麼也在這裡?剛剛又是怎麼回事?若不是我們的樣子都沒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
當看到被群欺的是熟悉到骨子裡的人時,心底的狂怒簡直將自己焚滅。
她不認為性子淺淡到對什麼都沒興趣的淡心會無故招來事非,小巷子裡的那群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買通來找茬的。
“我不知道。莫名其妙就來了這裡,似乎沒什麼改變呢。還是一樣不算健康也死不了人的身體一樣的身份。除了身旁沒有了你們。”靜默了會兒,淡心淡淡的說:“大概是因為成了我男朋友身份的人吧!你絕對想不到喲,他是冰帝網球部的部長——跡部景吾!”淡心向七月眨眨眼,“你還記得吧?漫畫裡的某一個人哦!”
“我沒得老年痴呆症!”
七月瞭然的抿緊唇,目露凶光。跡部景吾嗎?她記住了!
淡心一愣,騰出一隻手摸摸七月柔軟的中長發,直到她恢復回平日清冷的模樣方收回手,笑得很柔和的說,“七月,我沒事,雖然這個身體仍是不夠健康,但足夠我活到七老八十了。”
七月定定的看她,久久才道:“你,以後小心些!”
淡心捧著茶杯眯起眼眸淺淺的笑了,精美的五官如撥雲見日、雲消雨霽,整個人變得耀眼起來。
七月眯了眯眼,面無表情的加了一句:“以後不要在人前笑成這樣!”
“好!”淡心依舊淺笑吟吟,良久才有些遲疑的道:“jú丸英二……”
“什麼?”七月邊喝茶邊睇了一眼她。
“不,沒什麼!我是說,jú丸英二是個很好的孩子呢!”
“他現在和你同年!”七月不以為然的白了她一眼。
“不是喔!”淡心伸出一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我雖然是讀高一,但我已經十七歲了。因為這個身體不好休學了一年。”
七月撇撇唇,沒說什麼。
初卷:少年不識愁滋味,此事不關風與月 挑釁華麗的女王
早晨,太陽初升,霞光絢爛!
不算大的臥室里,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台電腦,書桌上疊了幾本厚厚的詞典、簡單素雅的筆筒、墨色硯台下壓著一疊白紙,簡單的布局無一絲多餘物品,與主人的性格多少有些相近。
每天早晨6:30,七月習慣性的準時睜開眼睛,然後是一天平凡生活的開始。
陽光照進室內,一寸寸饞食陰暗。
睜開沒有睡意的眼,七月生平第一次癱在床上不想動彈,任時光一寸寸消逝。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眼前似乎演轉著那些太過久遠的記憶:七歲時母親的遺棄;某個不良師傅收養了她和三月;三人與世隔絕的山中生活;長大以後下山求學的生活;大學不同系的同寢室四人無須言明的情誼,有她、有三月、有淡心、有墨染……
那些人那些事真的一去不復返了吧?
看看床頭的鬧鐘,時針分針指示已經九點多了,沒想到自己一呆就是兩個多小時。
慢騰騰的起身,拉開窗簾,眯眼迎向泄入室內晃眼的陽光,看了看窗外清澈湛藍的天空,回身挑了身休閒服穿上,七月跨著個富有中華民族風味的背包出門了。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陌生的人陌生的建築,不只一次讓她恍惚茫然,三月總是很擔心的說:沒有她在七月身邊為她指路,七月不知又會走到哪裡,然後把自己弄丟。
沒有向人問路的好習慣,所以很多時候她會一直走下去一直走著,直到他們找到她、帶她回家。
她們不只一次問她,為什麼走了千百回的路她仍是可以將自己迷失?她回答不出來,直覺的知道若深入追究,答案絕不會是自己樂見的。這種迷途,就如墨染的人痴,看了千百次的人無論怎樣也記不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