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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雲的話讓西門吹雪的臉色更加沉冷了下去,正如陸小鳳說的,西門吹雪也是人,是人總會有憤怒有執著,而此刻,唐景雲正式成為了西門吹雪的頭號目標,至於幫凶陸小鳳……西門吹雪轉過視線,冰涼的目光落在陸小鳳的身上。
“我的朋友不多,你是其中一個。”
“呵呵……”乾笑著,陸小鳳覺得自己真的越來越是陸小雞了,因為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辦是好,所以,他也只能幹巴巴的說了一句,“你也是我朋友,唐景雲也是。”所以,朋友和朋友難道不能和平相處嗎?
但西門吹雪卻根本沒有理會陸小鳳的言外之意,只是繼續說著自己的話:“所以,我給你一天時間。”
頓時,陸小鳳整張臉都成了苦瓜,那四條眉毛更是全部往中間湊出了十足的喜感。一天時間,什麼時間?當然是讓他逃命的時間了。陸小鳳覺得很苦惱,在西門吹雪的手中逃命那絕對不是人幹的事情,但是他了解西門吹雪,說一不二,所以,西門吹雪既然已經開口,那就代表著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但他能夠拋下唐景雲獨自跑嗎?顯然不能。
只是,很明顯的,西門吹雪這次是真的怒了,無論是誰,在期待許久的事情到來之際卻得到那樣一個結果都不會高興的。情緒的起落反差越大,那種憤怒就越強烈,而可以肯定的是,西門吹雪對決鬥這種事情一向很熱情很執著。——不決鬥?那敢情好,直接拔劍上!
作者有話要說:努力了幾天,我決定以後還是歡歡樂樂當我的短小君吧歐也\(^o^)/☆、第二十四章
人家都刺上來了,唐景雲又能如何呢?他是嫌麻煩,但是麻煩欺負他他也絕對不是一味的躲避之輩。不就是想打架嗎?他奉陪!手中微動,那柄比起西門吹雪的長劍略寬的劍就已經在手中了。
劍光冰冷,在空氣之中編織成了網。陸小鳳一直以為,唐景雲對劍道並不執著,起碼沒有西門吹雪那般執著。但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哪怕唐景雲並沒有把劍當□人一心一意,但他確實是愛劍的。
想想也不難理解,畢竟他的師父是獨孤一鶴,一個同樣執著劍道的人,這樣的環境如何可能出來完全不愛劍的人呢?而愛劍的人,劍法理應是不會差的,所以,唐景雲的劍法並不比任何人差,非但不差,還十分精妙,繼承了獨孤一鶴劍法的所有精髓,比起他的師弟蘇少英,要好的太多。
這是兩把劍的交鋒,鋒利的刀芒在空氣之中劃出了尖銳的痕跡,黃色的沙在瞬間被劈開,這些都讓一旁觀看的陸小鳳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因為他覺得,此時此刻,無論自己發出什麼聲音這都是對那兩把劍的侮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在最後有能力攔下那致命的一劍。
陸小鳳自詡從踏上江湖之後看過無數次無數人的決鬥,但卻都沒有這場決鬥來的撼人心魄。從沒有哪一場決鬥讓陸小鳳覺得時間是如何緩慢,緩慢到他覺得他都已經沒辦法呼吸時,刀光劍影依舊;也從沒有哪一場決鬥讓陸小鳳覺得時間是如此迅速,迅速的好像只是一個眨眼時間就已經過去了一個白天。
無論是唐景雲還是西門吹雪,他們的身上都已經染上了狼狽,但那兩雙眼睛,此刻卻亮的驚人,如此相似的火熱,幾乎讓陸小鳳以為在那一瞬間眼前的兩個人合成了一人,心意相通。
這場決鬥是沒人能夠打斷的,陸小鳳是這樣覺得的,但老天總是喜歡讓意外來的突如其來,就在唐景雲和西門吹雪再一次對峙上時,突然腳下一空,沉浸在戰鬥之中的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跟著重力,西門吹雪和唐景雲一起順著黃沙掉了下去。
“……!!”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事情,站的稍遠的陸小鳳呆怔了一下立即奔跑了過來,黃色的沙一層層的覆蓋,把空出的那個大洞很快填滿,陸小鳳能看見的只有那漫天無際的黃沙,還有那獨自嗚咽著的風。
就這樣沒了?就算是在強大的敵人和毫無頭緒的麻煩之中都喜歡神閒氣定的陸小鳳這一次完全的麻木了,他的兩個朋友,就這樣一眨眼的功夫在他的面前被黃沙掩埋。在這樣的大漠、在這樣嚴酷的環境面前,他是否還可以奢求他的兩個朋友不會有事?亦或者已經……命喪黃沙。
就在陸小鳳彷徨失措時,他擔心的兩人此時正在他的正下方相視無語。四周一片漆黑,但對於唐景雲和西門吹雪這樣的人來說,黑暗卻是阻斷不了他們的視線的。
這裡是一個遺蹟,一個保存的可以說十分完好的遺蹟,只有有著被黃沙侵蝕的痕跡。高牆、高樓,不同於木質的樓閣,四面都是用粗大的圓柱支撐的石頭構建的房子,非常的西方式,但結構,卻又融合著東方的風格。
“哎。”輕輕的一聲嘆息,唐景雲摸著手中的劍神色複雜,語氣幽幽的在這空曠的地方迴蕩出一種深深的哀怨,“西門吹雪,你要負責。”
西門吹雪執劍的手微頓,隨即,緩緩把長劍入鞘。雖然他很想繼續下去,但很顯然,眼前這人和自己都無後繼之力了,尤其是眼前之人……西門吹雪的目光在黑暗之中準確的落在了唐景雲的左腳之上,那裡,被碎在地面的巨大石塊劃拉出了一道深長的口子,血肉模糊。
與此同時,唐景雲也看著西門吹雪,目光之中諸多哀怨。同樣是從上面掉下來的,為何他就倒霉催的被劃傷了腳,而這個人卻毫髮無傷呢?這不公平,明明決鬥之事還是這人挑起的呢。
西門吹雪絕對不是心軟之人,但卻更不可能無視對手任由其自身自滅。當初對蘇少英還會因為潛力而不殺,此時面對唐景雲又如何會視如無睹呢?所以,西門吹雪俯下了身,在唐景雲驚恐的目光中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這是最省事的做法。”
這是西門吹雪唯一的解釋,也是讓唐景雲乖乖閉嘴的解釋。的確,這地方雖然保存很完好,但是沒光沒水沒食物,他們必須早點找出路,要不然他們不是被渴死就是被餓死,無論哪一種他都不想要,所以,他們必須離開,而他的腿,是個累贅。
雖然被個男人抱十分彆扭,但唐景雲是個十分懂得調節自己情緒之人,所以短暫的彆扭過後,唐景雲開始了扯談之路。沒辦法,黑漆漆的如果不說話他覺得太悶了。
“西門吹雪,你什麼時候開始練劍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只有他們兩人的關係,西門吹雪竟還真的回答了,“七歲練劍,七年有成。”
“那你還真厲害,我可是被師父逼著學了十五年呢,硬是要我改掉用劍手法。我就不明白了,劍本利器,握在誰手中就該跟誰走,師父幹嘛一定要我和其他人一樣用法?”
“你對劍不夠誠。”對於這種人,西門吹雪一貫的態度都是冰冷的,但此時,西門吹雪卻沒有如此,因為他覺得,不管少年誠的是什麼,那種劍道之上的造詣都已經足夠讓他熱血沸騰。
“別跟我談這個。”唐景雲撇了撇嘴,對於這個問題十分不耐,“你們這些握劍規範的人就是誠了?我照著自己心意用的人反而不誠了?你倒是跟我說說,劍是你的主人還是你是劍的主人?就算人劍合一吧,那劍不還是應該照著你的意志走嗎?”
西門吹雪腳步微微一頓,繼而繼續往前走著,只是聲音之中染上了幾分疑惑,“這也是誠?”對一心劍道的西門吹雪來說,只要是沒有專心劍道就是不誠,唐景雲這話他還真沒仔細考慮過。他是劍的主人?劍應該照著他的意志而走?
“為什麼就不是誠了?”唐景雲表示,自小被師父念叨他對劍不夠重視不夠誠心的他實在是滿肚子憋氣,“我順著心走哪裡不誠了?雙手執劍,本就是你的意志決定,那麼往後,自該以你的意志為重。若不然,那只是被劍控制的傀儡。”
作者有話要說:大濕胸表示忽悠人什麼的他最喜歡幹了\(^o^)/☆、第二十五章
所幸,師父並不是頑固不化的老古董,在念叨了兩年後就再也沒談過這個問題,只是鍥而不捨的糾正著他的用劍手法。按照師弟師妹們的說話就是:師父那是放縱大師兄你了,只是大師兄你的用劍手法著實太奇怪了師父才忍不住糾正的。
“一派胡言!”
“你以為我口水多呢還一派胡言。”沒好氣的給了西門吹雪一個白眼,唐景雲雙手在胸前環抱起來,“那你自己想想,練劍是誰決定的?你還是劍?”
西門吹雪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開口:“我。”
“那練何種劍法是誰決定的?你還是劍?”
沉默再一次的在空氣之中蔓延了數秒,西門吹雪的回答才在黑暗之中響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