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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愧疚是一回事目前狀況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再不走就支撐不下去了啊,那藥性,竟只是一杯酒的份量就讓他受不住了,此時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有重影了。話說這兩人究竟怎麼在喝了那麼多杯帶料的酒還堅持那麼久才發作的?就連陸小鳳剛剛都沒半絲酒意,難道這就是高手和凡人的區別嗎?
“八年,我以為這已經足夠說明我的選擇。但可惜,在你看來這還不夠,對嗎?”這是西門吹雪難得一次性說那麼長的話,而且還是這樣情感外露,若換做其他人該感到榮幸的。
只可惜此時站在這裡的是景雲不是其他人,他更不會感到榮幸,唯一的感覺就是驚悚。因為他知道,一旦一個性子冰冷的人開始反常,就說明這人離爆發期不遠了,而很顯然的,自己就是讓這人忍耐了許久的罪魁禍首,也是怒火首當其衝的目標。
“這個、哈哈你們都冷靜一點,我……”一個昏眩襲來,景雲只覺得雙腿一軟就要倒下去,正哀嘆著準備接受和冷硬地面親密接觸時卻發現自己竟倒在了一個人的胸膛之上,隔著衣衫,他還能夠清晰的感受著那略快頻率的心跳。
雖然他很感激葉孤城扶住了他讓他避免了摔倒在地的命運,但現在,比起感激他更多的卻是隨著圈住他腰間手臂愈發收緊的力度而起的不安。——兩人相擁的姿態太過於曖昧了。
“葉孤城,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放開?不,我想你還不清楚我的意思,我說過我會負責。”眼中的光芒染上了繼續瘋狂,葉孤城伸出手指在懷中之人的唇上輕輕磨蹭著,幾乎痴迷於那份柔軟的觸感。
正是這個人才能夠讓他如此輕易就淪陷欲·望的深淵,不是其他人,只是他只有他。若說一開始只是懵懂的特殊感,那麼八年時間足夠讓他看清楚自己想的要的是什麼了。
身體虛軟的靠在葉孤城身上的景雲都快哭了,聲音都染上了幾分顫抖:“你怎麼還糾結這個問題不放?都那麼多年了,該忘記了。”只是中藥後的自然反應罷了,相互幫忙一下解決藥性,他都三令五申過不需要負責,怎麼這人到現在還這樣說?
“有些事情是不能忘的。”他是葉孤城,世人說他眼中除了劍之外別無他物,但事實上世人都說錯了,他也有他的執著,一如手中執劍,一如懷中之人。
“好好,不忘就不忘,現在先不說這些,我困了,先讓我回房睡覺好不好?”他明明做的是催動酒氣以至讓人產生醉意的藥,為何他現在會疲軟無力只想躺床上好好睡一覺?難道他醉酒後的反應就是這樣的嗎?
“不能放。”這句話不是葉孤城說的,而是站在一旁已然逼近的西門吹雪說的,帶著冷硬的拒絕,西門吹雪那握劍的手抬起了景雲的下巴讓景雲看向了他,也讓景雲看見了那份逐漸瘋狂的決然,“放了,你就會消失。”
被兩人包圍的景雲表示亞歷山大,雖然他不良記錄很多,但這次他真的沒想過要一走了之逃之夭夭啊,他是真的只想回房好好睡一覺恢復精力,爾後和這兩人攤開來談一談,無論怎樣都把事情給徹底解決了。
“你們總不會想在清醒之前一直這麼禁錮著我吧?”
“唐景雲。”沒有回答景雲的問題,西門吹雪只是緊緊的鎖住了景雲的眼,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很緩很清晰,“這世上,我西門吹雪在意的向來不多,偏巧,你正是其中之一。所以,我總是對你無可奈何。”
“嗯?”不懂西門吹雪話中之意,景雲只能努力睜了睜眼想讓朦朧的睡意從自己身上褪去一些,只是他不知道,那因睡意而輕眨著的眼氤氳出的水汽彌散,驚艷了兩個男人的眼,壓抑了八年的情感趁著這醉意一夕爆發,饒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堵不住心中洪泄而出的渴望。
“你想讓我酒後亂性,我總不能讓你失望。”理智,在此時是最不需要存在的東西。西門吹雪只覺得那人輕輕刷過空氣的睫毛抖動著讓他心口發癢,沒有猶豫的,傾身,吻上了那雙眼。
“!!”才反應過來西門吹雪話中的意思,景雲就覺得一陣陰影逼近,反射性的閉上眼,西門吹雪的體溫就透過那薄薄的眼瞼傳遞,滾燙的讓他雙眼似灼燒了起來,有些些刺痛的想要流淚。——他從來不知道西門吹雪也會有這種小心翼翼的時候,就仿若他是他不舍觸碰的珍寶。
許久許久,那滾燙的唇才離去,景雲睜開了眼,看著眼前的男人,狹長的眼中褪去了平時的冰冷,剩下的情感濃烈的讓他一目了然。一時之間,景雲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想什麼,他只知道,腦子裡面已經糊成了一團,濃濃的醉意讓他很想瘋狂一場。
伸手揪住了西門吹雪的衣襟,一個用力將人拉下,沉睡了八年面容卻依舊的青年抬首吻了上去,徹底點燃了男人體內的火。三個人的瘋狂,在醉意之中失去了理智的掌控後偏離了軌道,最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清池、碧蓮、假山、流水,木質的小橋橫跨,接著蜿蜒的小路延伸到院中的涼亭。涼亭內,三名男子姿態不同的坐著,兩人圍著石桌,剩餘一人則是毫無形象的靠著其中一根柱子坐在了亭子邊沿之上。
“哎……”
一聲嘆息輕悠悠的帶著愁緒,引得石桌旁的其中一名男子也忍不住嘆息出聲,“哎……”
唯一不嘆氣的那個不幹了,怒瞪著跟風的男子語帶譏諷:“我說人家那是有事可嘆,你陸小雞嘆什麼氣?”
被譏諷的跟風男子也就是逃離峨眉的陸小鳳再嘆一聲,看著對他不滿抱怨的瘦小男子開口:“我這是在為自己嘆息。”
“你怎麼了你?這不是還好好的坐這裡喝酒嗎?”
“可不久後,我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喝酒了。”重罪啊重罪,瞧瞧他做了什麼?居然協助景雲一起跑了還窩藏?他這小雞腦袋看來是保不住了啊。
“急什麼?你看我都沒急。”
“我又不像你這瘦猴,逃命的本事一把抓。”說到這個他就憤憤不平,若不是這人在一旁煽風點火的,他能腦子一糊塗就跟著來嗎?到現在最急的反而是他這個罪名最輕的從犯,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說景雲啊,既然木已成舟事成定局,你還逃什麼?”
之前這人嫌棄麻煩所以一個都不肯選還犯渾想了那主意,現在可好,犯渾犯到自己身上把自己給稀里糊塗搭了進去,當然,這在他看來頗有幾分自作自受的意味,但這不也是錯有錯著把事情給解決了嗎?還逃什麼?
“閉嘴!”冷冰冰的甩給陸小鳳兩字,景雲筒子表示現在他的心情很不好。什麼木已成舟事成定局?他都不知道自己腦子幹什麼吃的,竟然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難道那藥不是增大酒性而是讓人變成白痴的嗎?他竟會因為一時心軟腦子一熱主動勾搭了上去,最後可好,稀里糊塗的就把自己給交代了,還一次就交代了兩,事後醒來他發現自己赤身裸·體的和那兩人四肢交纏時心臟都差點嚇的停止。
☆、第八十五章
作者有話要說:被景雲的怨氣攻擊,陸小鳳摸了摸鬍子:好吧,他體諒一個被人壓了的男人的感受,他閉嘴。……“可是縱使我不說你不想也不能粉飾太平掩飾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啊。”
景雲回頭,潔白的牙齒在涼亭的陰影中意外的顯眼,涼氣森森冒起:“所、以、呢?”
摸鬍子的手僵了僵,陸小鳳不著痕跡的往後挪了挪,怎麼八年的沉睡非但沒讓這人氣勢弱半分反而愈發強盛了呢?這涼颼颼的目光,看的他牙齒打顫了。
“所以還不如趁著現在回去大團圓呢。”他就不明白了,之前不接受還好說,但現在事情都發生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還逃什麼?逃了也沒用了吧?沒做之前那兩人就不肯放手了,更遑論是發生了關係之後了。
“大團圓個毛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自己被做了雖然他怨氣很重但他也算分得清是非,那算是自作自受只能認了。但那兩人,會失去理智一起和他滾床單那絕對是因為他下了藥的緣故。
這讓他都不敢去想那兩人醒來後究竟是什麼心情了,所以他在裝睡等那兩人起了去洗簌時偷溜了出來,恰好碰上了剛到峨眉的司空摘星外加陸小雞一隻,就順帶拎了出來。——有難同當,被追殺也要為自己找個墊背的!
聞言,陸小鳳微愣,片刻輕飄飄的嘆了口氣,“景雲,我知道你此刻的煩亂,但或許,他們並不如想像之中的生氣。”因為他知道,沒有什麼痛苦比得上失去。當失而復得時,除了得到之外其他都不再那般重要,縱使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那種人也是會有妥協的時候的,畢竟他們也是人,不是真正的神仙,七情六慾並不是沒有,只是針對了特定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