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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出宮建府後,永琪就覺得他鬱郁不得志還不如及時享樂,從此沉淪美人鄉不肯出來,認識簫劍後,再聽的簫劍“美酒美人乃是大丈夫心之所向,何來沉迷女色一說?”的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後,就更加的沉迷了,今天跟著簫劍換了一家jì院,不同的美人很輕易的就吸引住了永琪的目光,於是和簫劍一起喝喝酒玩玩美人,好不樂哉,片刻後,只見簫劍突的想起了什麼急事一樣,對著永瑜連連告罪一番,讓永琪好好散心後離去了。
走出了jì院,簫劍臉上溫和灑脫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用他剛剛說的“有急事”完全相反的速度走在大街上,像是沒有目的地的拐進一個無人的胡同後,左右看看,發現沒人後在某棟不起眼的宅院敲起了規律的節奏,片刻,大門就開了,出現一個男人對著簫劍抱拳。
“堂主!”
“嗯,準備好了嗎?”簫劍走進了院門,問著那個男子。
男子抬起頭,若永琪還有印象的話,那麼他就會發現,這個男人赫然是剛剛茶寮中出現的人之一。
“準備好了,在京城的兄弟都集合起來了。”
“好,這一次可是難得的機會,若能夠把乾隆那個狗皇帝殺了,那我們的大計就指日可待了。”
“是,一切謹遵堂主差遣!”
“現在狗皇帝在哪裡?”
“剛剛跟蹤的兄弟來報,那個狗皇帝好像要帶著少年去郊外,說是踏青!”
“哼,果然是昏君!百姓的苦難他不想著解決,一天到晚想著遊玩,這種時節還踏青,准讓你有命來沒命回!”簫劍一臉戾氣,眼中是他人沒有察覺的恨意,“你讓跟蹤的弟兄小心別跟丟了,等狗皇帝到了郊外我們就動手,直接要了那狗皇帝的頭獻給那些被狗皇帝殘忍殺害的兄弟們!”
“是!”
而這廂,正如簫劍得到的消息一樣,乾隆非常無恥的賴著永瑜不讓他回去,說是郊外的空氣好,一起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然後二話不說拉了永瑜就走,看著永瑜雖然滿臉不情願卻沒有太大掙扎的情況,乾隆滿足的笑了,好不容易可以和永瑜單獨相處了,他才不想讓一堆人跑來破壞呢,連暗衛都被他趕走了一半,要不是為了保證永瑜的安全,他才不會讓暗衛跟著呢!
只是,不久後,乾隆把永瑜護在身後,待在暫時安全的範圍內看著眼前的刺客,他很後悔沒有多帶些暗衛出來,而剛剛發出的信號,按照路程來看,估摸著援兵就算最快也需要半柱香的時辰才能夠趕到,太危險了,他必須想辦法把永瑜帶出這個危險的地方,這些人的目標是他,那麼,最保險的做法就是讓暗衛帶著永瑜走!
剛準備讓暗衛帶永瑜走,乾隆就感覺到被他護在身後的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在叫他,回過頭,沒有絲毫身處危險的慌亂,乾隆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永瑜,別怕,阿瑪一定不會讓人傷到你的!”
沒想到乾隆對著自己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永瑜抿了抿嘴,壓下了心中的異動,用最冷靜的態度做出了目前最有利的決定,“皇阿瑪,你先離開吧!”以乾隆的武功,若現在獨自離開的話,能夠逃脫這次刺殺的可能性非常之大的。
“……你說什麼?”像是沒聽明白永瑜的話,乾隆的臉上一瞬間全是茫然,“你讓我先離開?那麼你呢?”
撇開了視線,永瑜的語氣依舊那麼淡淡的,不見絲毫的起伏,“若我和你一起,不會武的我只會成為你的累贅……”
“閉嘴!”乾隆突的激動了起來,一直只有著柔和喜愛的眼中此刻充斥著漫天怒火,“永瑜,你聽好了,無論何時,你都不會是我的累贅!我不可能丟下你先離開的。”
“皇阿瑪……”永瑜微微的皺著眉,忽視了乾隆的憤怒,試著以理性的角度說服乾隆,“你是一國之君,是大清的支柱,你的安危關係著整個大清,不得有半點的馬虎,而且,這些人的目標是你,若你安全離開了,說不定他們就會放棄這次刺殺行動的。”
“永瑜,你知道的,你的這個“說不定”可能性有多麼的渺小!”強硬的把永瑜的臉掰正對著他,乾隆目光灼灼,一字一句的對著永瑜,說的認真,“你說我是大清的支柱,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支柱!”
“……”愣愣的看著乾隆,永瑜的腦子裡完全空白,此刻的乾隆說的太認真,認真的他想忽視過去也不行,嘴巴開開合合,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理智上告訴他必須快點說服乾隆丟下自己離開,可是,現在的他又怎麼欺騙自己乾隆會把他丟下?有些呆滯的目光掃過越來越逼近的危險,永瑜咬咬牙,拉過乾隆。
“那我們一起走!”
離開這個保護圈是一種冒險,可是呆在這裡的話被殺的可能性更大,乾隆估摸的出援兵的速度,作為暗衛半個主人的永瑜自然也對此有所了解,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只要拖延一些時間等援兵到來就可以了。
“好。”
沒有異議的隨著永瑜離開戰場,緊緊的握著永瑜的手,他只知道,他必須保護住手中抓住的這個人。
“狗皇帝,休想逃——”
伴隨著一聲帶著恨意的怒喝,寒冷的劍光逼近了兩人,正是發現了仇人想要離開的簫劍,被恨意染紅了眼,簫劍也顧不上掩飾他的真是目的,高高的躍起,提起長劍就朝著乾隆刺去。
迅速的用手中的摺扇擋住了迎面而來的長劍,乾隆帶著永瑜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了長劍的攻擊範圍,雖說乾隆的武功不錯,但他是皇帝,自然不可能天天練習,疏於練習的後果就是武功不可能成為頂尖高手,現在面對這一心想要取他性命的簫劍,還要小心的拉著永瑜不放他走散,不久,乾隆就有些難以招架了。
“阿瑪,你專心對敵,永瑜會好好躲著的!”
看出了乾隆的難處,永瑜對著乾隆說了下,然後甩開了乾隆的手讓他雙手禦敵,乾隆雖然不願放手,只是迎面越來越密的劍網讓他只能先對付眼前,盡力的把永瑜擋在身後。
只是,在這種混亂的場面,想要不被分散是不可能的事情,兩隻手才放開不久,就有人發現了永瑜這個乾隆的弱點,對視一眼,和暗衛纏鬥著的人之中就分出了兩人刺向了永瑜,狼狽的躲開了第一劍,永瑜不禁暗惱自己的身體太虛弱無法習武,要不然此刻也不會這般的無用。
還來不及再想什麼,第二劍已經近在眼前,能夠躲過第一劍那純靠運氣,這第二劍,永瑜卻是怎麼都躲不過去了,看著逼近自己的寒光,永瑜咬咬牙,繼續狼狽的逃竄卻沒有發出聲音,他知道,對敵最忌分心,這些刺客想要的,就是讓乾隆分心,他不能讓這些人得逞——皇阿瑪,不能死!
“九阿哥——”
暗衛大哥正值分身乏術之期,卻發現自己的另一個主子生命處在了危在旦夕之中,焦急的想要撲過去,卻被幾個人死死的纏住無法突破,越發的急了起來,畢竟他們都知道,這個主子若有什麼三長兩短,不說他們,就是這個國家,也前途堪憂啊。
聽見了暗衛的那一聲叫喊,永瑜就暗道不好,急急的看向乾隆,發現乾隆果然回頭看向了自己,那雙狹長的眸睜大到了極限,裡面的恐懼他看的清晰,之後的事情像是慢鏡頭一般,在永瑜的眼中慢慢的定格再定格,他看見自己的阿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自己飛奔而來,他看見那對著自己越來越近的尖銳長劍,他以為他會死的,是的,他以為,可是到最後,溫熱的血液濺上了他的臉,那種灼燙讓他幾乎有種那是硫酸的錯覺,他看見,他的皇阿瑪抱著他,露出了放鬆的笑容,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緩緩的滑落在地,而皇阿瑪的胸口,那本該刺入自己體內的劍此刻正穿透了胸膛,閃爍著冰冷刺骨的寒光,一滴滴的滴落著鮮紅的液體,腥的讓他想吐。
“皇阿瑪……”
呆呆的跪在地上,喃喃的喊著地上之人的名字,伸出的手,竟不敢去碰觸,無法抑制的顫抖。永瑜沒看到周圍的刺客,沒看到姍姍來遲的援兵,他現在看到的,只有那個橫臥在地上,表情安詳的如同只是睡著的乾隆。
“九阿哥,皇上需要馬上救治!”
暗衛們也是心急如焚,顧不得冒犯的在永瑜耳邊大聲的想要喚回他的神志,永瑜呆呆的看了他片刻,眨了眨眼,渙散的眼中重新聚集了光亮,是的,他怎麼能夠這般的自亂陣腳,當務之急是必須醫治,只是按照乾隆的傷勢,不太方便移動,那麼就只有就地醫治了。
“你,用最快的速度去五叔府上把孫太醫拎過來,記住,帶齊所有的器材和珍貴藥材!你,去準備乾淨的布匹,記住,最好是白色的,要多點!你去準備熱水,要多要快,還有馬車!其餘的給我看好了那些還沒死透的刺客,爺要把他們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當機立斷的分派任務下去,暗衛也一個個的領命而去,永瑜不敢動乾隆的身體,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碰到那還留在乾隆體內的長劍,現在的他,跪坐在了地上,在乾隆的耳邊不停的說著話,試圖喚醒乾隆的意識,不,是必須,他必須喚醒乾隆的意識。
“阿瑪,別睡了哦,醒醒,永瑜很無聊呢,阿瑪怎麼可以丟下永瑜一個人睡去呢……”
乾隆依舊閉著眼,呼吸也越來越微弱了下去,永瑜越來越慌亂,小心的抓住了乾隆的手緊緊的握住,感受著那冰冷的溫度,心中的害怕超越了所有的時候。
“阿瑪,別睡了好不好?起來陪陪永瑜啊,上次永瑜睡著的時候阿瑪不是一直要永瑜起來的嗎?現在阿瑪也要公平一點,給我醒來,阿瑪,你不醒來的話,永瑜也要睡,一直睡一直睡,再也不理阿瑪了……”
剛說完,永瑜就驚喜的發現自己握著的手有了些微的反應,只是,那禁閉的雙眸動了動還是沒有睜開,不過永瑜還是看到了希望,繼續在乾隆的耳邊說著。
“阿瑪,永瑜說真的哦,如果阿瑪不肯醒來,永瑜就也去睡,而且再也不理阿瑪,這次不管阿瑪怎麼說,永瑜都不會原諒阿瑪,誰讓阿瑪想把永瑜丟下的……”
手指微微的動了起來,眼帘也開始顫抖,只是似乎還缺少了最後一擊,讓乾隆無法清醒,見此情景,永瑜咬了咬唇,眼中全是義無反顧的決絕。
“阿瑪,如果阿瑪肯馬上醒來的話,永瑜答應你會試著喜歡你好不好?是戀人的喜歡而不是以一個兒子喜歡父親那種喜歡,永瑜接受阿瑪作為戀人,好不好?永瑜不騙你,只要阿瑪立刻醒來,永瑜就答應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