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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晴兒的話引出了心事,新月想到了她的天神她的努達海,她愛努達海,愛的心都痛了,努達海也是那麼的愛她,可是,他們無法幸福的結合,因為努達海還有著妻兒,她不能讓努達海成為不仁不義之人,但她好想努達海啊,好想好想。
“就算遇見了心愛之人,也不一定能夠幸福的,晴兒,為什麼我們的命會這麼苦?老天,求求你開開眼,成全小女子的幸福吧——”嚶嚶哭泣著,新月也抱住了晴兒痛哭出聲,哦,努達海,我的天神我的一切,為什麼我們的愛情會這麼苦?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我們?努達海,你可知道,你的月牙兒在想念你,時時刻刻的想念你,想念著和你在一起的幸福時光,那個時候,你為我遮風擋雨,我為你擦汗吟曲,我們騎在馬兒身上,一起在風中奔跑,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可是為什麼幸福總是那麼短暫?來到這裡,我就被關在這個冰冷冷的地方,整天無法見你一面,努達海,哪怕這裡錦衣玉食有人伺候,但沒有你的地方,哪兒都不是我的天堂,我這彎月牙兒,只會掛在有你的夜空,只會為你綻放我的美麗我的純潔,努達海,儘管你我相隔天涯,但你要相信,我們的心是合二為一的。努達海,月牙兒愛你,每一刻都比上一刻還要愛你,愛的恨不得馬上飛奔到你的懷裡,永遠停留在你有力的臂彎,可是,我們美好的愛情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阻礙呢?月牙兒並沒有奢求太多,只求能夠日日見到你而已啊,為什麼這個世界不容許呢?
晴兒聽見了新月的話後,不禁感同身受起來,她忍不住想起那個一輩子中最美好的雪夜,她和爾康一起看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儘管爾康不愛她,但是她的整顆心都留在了那個浪漫的雪夜,爾康的英俊爾康的博學爾康的氣度,爾康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迷人,讓她不得不迷醉,從此越陷越深。
現在爾康失去了愛人,肯定很痛苦很痛苦吧,就和她一樣的痛苦,只要想到爾康會心痛,她的心就像被針刺被刀砍一般的痛,痛的心都碎了,痛的快要發瘋了,可是,皇宮的冰冷無情把她的痛都打碎了,它不准她痛不准她愛,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啊?她只是想要偷偷的愛著爾康,一個人孤獨到老,哪怕青絲髮白,她也可以抱著最美好的回憶滿足的死去,可是老天為什麼不肯滿足她這小小的心愿,硬逼著她去嫁給別的男人?
越想越覺得命苦,新月和晴兒兩人哀哀的哭泣著,眼淚止不住的流,她們為自己各自悽慘的愛情痛哭,愛情是多麼的美好,可是她們的愛情卻是那麼的絕望,她們全心全意的愛著一個人,可是世界卻阻攔著她們最純潔的愛情,讓她們失去了幸福的權利,她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要對她們兩人這麼的不公平?
無論晴兒有多麼的不願多麼的不甘,但隨著指婚日子的到來,晴兒還是穿上嫁衣上了花轎,吹吹打打一路顛簸,等到拜完堂,頭巾被挑起,晴兒看著正用著色迷迷的眼光打量著她的肥胖男人,不由得花顏失色,等那張坑坑窪窪醜陋非常的臉湊到她的面前,張著臭烘烘的嘴堵住了她的嘴伸出舌頭亂攪時,晴兒終於不堪重負的昏了過去。
等到新婚之夜過去,晴兒醒來時,新房內只剩下她一個人,渾身赤·裸的躺在了床上,沒有任何東西遮蓋,下身劇烈的疼痛告訴著她已非清白之身的殘酷事實,想到她的清白被那麼醜陋不堪的男人奪走,以後還需要伺候那個男人和那個男人同房交歡,晴兒不由得大聲哭泣起來。
哭聲透過的房門,讓奴婢丫鬟們聽見了,傳入了她的公公婆婆耳朵里,引得他們震怒,新婚第一天睡的這麼晚,也不知道給他們敬茶反而哭哭啼啼的,是嫌棄他們兒子不成?哼,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幸運的得到皇上的恩賜成為格格嫁到他們家,那是她的造化,否則以她的身份,連給他們兒子做個通房丫頭都不配!於是,還沒有正式見面,當家主人夫婦就對晴兒這個新媳婦非常的不滿了,之後自然是不會給晴兒任何好臉色了,再加上她的額駙又是好色之徒,日日流連青樓,對她只是想到她了來睡一晚,根本就不管她的處境,這讓晴兒過的非常的艱難,愈發的對鏡自憐起來,得到的是更加惡意的對待,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晴兒之後就是蘭馨的婚禮,和晴兒的不同,蘭馨是被封為和碩公主後下嫁富察家,十里紅妝氣派非常,皇宮裡面也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永瑜永瑆永璂,三人呆在蘭馨房裡,看著待嫁的蘭馨,滿是不舍的祝福。
“蘭馨姐姐,要是福隆安敢欺負你,永璂幫你揍他!”
“對啊對啊,永璂打不過我幫你!”
“誰說我打不過的?你竟敢小瞧我!”
“哼,騎she成績沒我好的人有資格被大瞧嗎?”
“你……”
眼看這兩個人又要習慣性的吵起來,永瑜伸手,啪啪兩聲,每人一個爆栗,得到兩人抱頭,可憐兮兮的回望。
“今天是蘭馨的大好日子,你們兩個胡說什麼呢?”
蹭啊蹭的,永璂和永瑆蹭到了永瑜的身邊,眨著眼討好,“永瑜哥哥別生氣,我只是怕蘭馨姐姐在外面受委屈嘛。”
“嗯嗯,我也是,九哥哥不氣啊。”
“呵呵……”
看著眼前見過了無數次的馴獸場面,蘭馨低笑出聲,眼眶不由自主的湧上了一股cháo熱,雖然父母雙亡給她很大的打擊,可是來到皇宮,能夠得到皇額娘的垂憐,能夠得到這些人的真心對待,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她一直很感激他們,尤其是永瑜,她知道的,如果不是永瑜幫忙,她的婚姻只有可能是皇阿瑪的一面指婚,不可能留給她這麼大的餘地可以自己選擇。
“謝謝你們。”
永璂和永瑆以為蘭馨謝他們之前的話,爭著搶著說不謝,那鬧騰勁,讓永瑜只覺得額頭隱隱作痛,於是端著柔和的笑容,輕而易舉的就把永璂和永瑆忽悠到了皇后那邊去,終於,還了一個滿室清靜,之後,永瑜才看著蘭馨淡淡的微笑,莫名的開口,說了一句話。
“一家人,何須言謝?”
是啊,一家人。蘭馨在心中念著這三個溫暖的字眼,她知道永瑜聽明白了她剛剛的道謝,那平靜而柔和的語調,奇蹟的讓她待嫁的忐忑心情緩緩的安定下來,就如同有了後盾,前方的路就不會艱難,她相信,她會幸福。
看著那個少年,不經意間已經長大,那五官似乎愈發的精緻,不經意的流光就足以擄獲眾人的目光,柔美的面孔卻不會讓人覺得女氣,溫和如玉,眉宇間裝載著的是有些冷漠的淡然,只是她卻是知道,少年對於她,是真心的當成家人的,當然,很可能不是姐姐而是妹妹。
想到這一點,蘭馨心中的劇場立刻從感傷懷秋轉到了風中凌亂,是啦,她承認,永瑜的淡然讓永瑜看上去比較成熟,她也承認,永瑜幫助她的絕對比她幫助永瑜的多的多,可是,這也不能忽略掉那個決定姐弟關係的最基本因素——年齡啊,她是姐姐,是姐姐不是妹妹!想著永瑜那從一開始就喜歡直叫名字,然後在她抗議時用那種包容寵溺如同大人看孩子的目光看著她,蘭馨心中的怨念就如同長江之水滾滾奔騰不停歇。
“永瑜!”她一定要讓他叫姐姐啊姐姐,要不然,嫁出去後,就更加不可能圓滿她這個心愿了。
“什麼?”被蘭馨突然起來的燃燒驚了一下,永瑜微微的側著頭,對著蘭馨微微一笑,那雙眼已經脫離了孩童時的圓溜溜,逐漸的有了愛新覺羅家男子特有的鳳眸雛形,眼角桃花盛開,流光溢彩醉人眼,黑亮的眸子因為笑意而熠熠發光,純粹的黑讓人禁不住著迷。
嗷嗷,又是這種目光,她是姐姐啊姐姐,不要用這種包容寵溺的目光看著她啊,好像她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一樣。不過、不過、不過這樣的永瑜好、好可愛嗷嗷嗷——,蘭馨心中女性光輝被徹底的引爆,忍不住一個上前,在永瑜疑惑的眼神中,用力的抱住了永瑜磨蹭,不過由於身高上兩人已經差不多,甚至永瑜已經超越了蘭馨,而使得這個擁抱看上去有些像小女兒心態的深情擁抱,這讓剛進門的男人看的也開始燃燒了,一個箭步,就把永瑜從蘭馨的懷抱中搶了過來。
今晚隨你……
懷抱中突的一空,蘭馨有些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情般,疑惑的眨眨眼,看了看空蕩蕩的懷抱,然後視線往上移,就看到了正憤怒的看著她的皇阿瑪,那種憤怒,就像是守著自己領土不准他人侵犯的野獸,跨一步就會被撲殺,讓她心生膽寒,幾乎無法控制的往後退了兩步後才驚醒般的停住了腳步,只是手腳依舊是冰冷的僵硬。
不知道為什麼,被乾隆這樣看著,蘭馨覺得遍體生冷,她總覺得,只要她稍稍的一動彈,她的皇阿瑪就會忍不住把她撕裂誅殺,皇阿瑪的這種目光她曾經見過的,在永璂永瑆或者皇阿瑪靠近永瑜的時候,不,應該說是除了皇阿瑪之外的任何人靠近永瑜的時候,她的皇阿瑪的目光就是這樣,赤·裸裸的殺意,毫不掩飾的怒氣,還有,滿心滿眼的嫉妒。
嫉妒?蘭馨猛的睜大了眼,急切的在她皇阿瑪的眼中搜索著什麼,隨著時間的流逝,臉上因為待嫁的羞怯染上的紅暈慢慢退卻,只剩下純粹的蒼白,眉角眼梢染上了驚恐,她真的在她的皇阿瑪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嫉妒,就如同看見心愛之人被其他人親近時的嫉妒。
被自己的想法驚嚇到,蘭馨用力的甩了甩頭,壓下了心中荒謬的想法,不,一定是自己多想了,皇阿瑪對永瑜,只是對最喜愛的孩子的霸占,不喜歡看見其他人親近永瑜,也只是和捨不得孩子離開自己羽翼和他人組成家庭那種心態而已,對的,一定是這樣的,自己真是的,怎麼會想到那麼荒謬的地方去呢?似乎說服了心中的不安,蘭馨又重新能夠微笑起來,只是她不知道,她的笑容中充斥著多大的不安和慘白。
永瑜以為蘭馨的蒼白只是因為乾隆臉上的憤怒而已,用衣袍做掩飾,伸出手在乾隆的腰側擰了一把,雙眼也警告性的瞪了乾隆一眼,讓他收斂一點,這人明知道他和蘭馨之間只有親情,怎麼還是這樣連個擁抱都要生氣?太誇張了!
警告完乾隆,等到永瑜回頭,重新看向蘭馨時,臉上又是溫和的微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蘭馨本來已經有些恢復的臉色突的更加的蒼白了起來,如同一瞬間看到了恐怖到了極點的東西一樣。
“蘭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