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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請安,太后那邊則是要他好好保重身體無需在意那些禮節,皇后那邊,直接讓他別去了,永瑜還記得皇額娘的話——永瑜啊,你現在還是在皇上身邊,就順著點皇上少點來這坤寧宮吧,每天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生活,已經夠折騰你的了,自家人這邊,就省點力氣吧!
於是,在皇額娘有這種意思,皇阿瑪更是非常贊同這件事情的情況下,請安之事就實屬難得之舉了——想要他起來請安他也起不來啊,今天難得早起,他一定要去坤寧宮請個安,好久沒有去坤寧宮坐坐了,昨天又是半途就被皇阿瑪拎回養心殿,和永璂永瑆都沒說到什麼話。
聽見永瑜的想法,作為今天猜拳輸了而負責永瑜護衛工作的容煜表示鴨梨灰常大,九阿哥只要一去坤寧宮,十之八九他就會被皇上懲罰,在養心殿最外殿的門口,容煜做著最後的努力。
“九阿哥,您看這時辰,皇上上朝也快回來了,是不是等皇上回來一塊去?”
“容煜,你認為皇阿瑪會同意爺去皇額娘那裡?”
“呃……”
哪怕是捂著心不見光,容煜對於這個問題也無法違心的說一句能,只是,他真的不想一輩子和茅房相親相愛啊,所以,“九阿哥,您還是等皇上一塊吧!”
“看時辰上朝時間也已經過了,皇阿瑪至今未歸肯定是有大事要商量,爺可不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打擾皇阿瑪。”
“九阿哥之事對於皇上來說絕對沒有小事,而且上朝時間才過,說不定皇上只是路上有事稍稍耽擱片刻而已,九阿哥還是等等吧!”
“爺……”
“九阿哥,我要見九阿哥,讓我進去——”
永瑜的話才出口還未成型,就被養心殿門外的一聲咆哮打斷了,微皺起眉,永瑜問著周圍的奴才,“怎麼回事?”
“回九阿哥,是他拉拉將軍,他要求見九阿哥,因為沒有皇上和九阿哥的命令,侍衛們不肯放行!”
“他拉拉將軍?那個荊州平亂的?”
“是的,九阿哥!”
一經確定,永瑜的眉皺的更深了,說到荊州,他就無法不想到昨天那個白吟霜式的新月格格,真是不好的聯想!幾個跨步,永瑜就出了養心殿,容煜外加其他侍衛趕緊跟上,生怕這位主子有什麼閃失。
“奴才給九阿哥請安。”一見到永瑜,值班的侍衛們集體請安,攔住他拉拉的侍衛也因此放開了手。
“九阿哥你終於出來了,我有話要問你!”
“見到九阿哥不行禮還如此無禮,他拉拉將軍未免太放肆了!”
永瑜擺手,“容煜,別這麼大聲嚷嚷,免得被人質疑家教問題。”永瑜暗諷著剛剛大聲咆哮的他拉拉家教有問題,這種言外之意只要稍稍體會就能夠領會了,只可惜,他拉拉的膽子大鬧容量可不大,硬是聽不出其中的諷刺,或者說,他現在早就被早上聽見的消息牽走了全部心魂。
“九阿哥,你是不是欺負新月了?你怎麼可以欺負新月?新月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善良,你怎麼忍心讓新月哭泣讓新月傷心?九阿哥,就算你深的皇上寵愛,你也不能恃寵而驕的傷害無辜善良之人,你還有沒有良心了?九阿哥,你為什麼要欺負新月?你不知道新月孤苦伶仃的十分之引人心憐嗎?你非但不憐惜新月命苦,還百般折磨於她,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麼無情這麼歹毒?!九阿哥,就算你是阿哥,我努達海也要說,你對新月做的事情太殘酷了,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竟然可以對一個無辜善良的弱女子下如此狠手!”
不需要再多的證明,永瑜就斷定了眼前的中年男人那無法掩飾的腦殘屬性,只是,聽他那飽含情意的話,似乎,他對那位十幾歲的新月格格有了所謂的愛情?呵,他可是聽說,這位他拉拉將軍曾誓言只娶一人別無他人的,這事還被人們一直津津樂道作為美談,怎麼,憋了這麼多年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對外發展了?瞧瞧,那張臉都看得出老態了啊,居然還和那個新月勾勾搭搭的,也不怕到時候沒力氣滿足那個新月!
阻止了容煜想要上前的動作,永瑜懶懶的看向了努達海,神態之中,頗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意味,“他拉拉將軍難道不知道這裡是是養心殿而不是你家那一畝三分地上嗎?大肆喧譁,擅闖養心殿,來人,先掌嘴三十!”
“嗻。”養心殿的另一個主子都開口了,奴才們哪有不從之理?而且,對於這個一大早就來打擾他們工作的他拉拉將軍,侍衛們毫無好感,不說其他,就說他竟然敢在九阿哥面前自稱我並指責九阿哥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們被皇上遷怒了,於是,保持著這份怨氣,侍衛們毫不猶豫的上前摁住了努達海,一把把他壓到了地上,咚的一聲膝蓋著地,這一下子跪的結實,讓努達海疼的鑽心,忍不住嘶叫出口。
“你們大膽,竟然對我這麼無禮!”他堂堂威武大將軍,最近又因為荊州之亂而被皇上大加賞賜,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對他,區區大內侍衛也敢這般折辱於他,他不會放過他們的。
“放肆,養心殿前不稱奴,他拉拉將軍,爺看你活膩了吧!”這些腦殘還真是一個個的突破他認知的極限啊,這人都為官幾十年了,居然還這麼沒腦子,究竟是怎麼讓他一直做到威武大將軍這個位置的啊?若說武將無謀,可阿桂將軍也不會那麼沒眼色沒腦子啊。
對於永瑜的話,努達海傲氣十足的抬起下巴高高揚起,語氣堅定,滿臉凜然正氣,“我的主子是皇上,對你九阿哥,我為何要稱奴?還是說,九阿哥你對皇上存著大逆不道之意?”
“啪——”
手掌毫不留力的揮去,永瑜勾唇冷笑,“他拉拉·努達海,爺看你出門連腦殼都忘帶了吧,你以為你是誰?你只是皇家的奴才,而爺,姓愛新覺羅!他拉拉將軍,連主子都認不清的奴才,可是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的啊。”笑容越發生冷,永瑜對著侍衛們開口,“給爺狠狠的打!”
“嗻。”
領了命,就有兩個侍衛上前,一左一右的用力打向努達海的臉,左右開弓,打的努達海是痛的眼冒金星啊,憑著真才實學升為大內侍衛的人都是高手,而養心殿的侍衛,是沒有後門可開的,是以,對於用上了內力的巴掌,每一下子努達海都覺得是鐵塊在抽打著臉,沒幾下子,努達海就雙耳嗡嗡嗡的鳴響起來,眼前也開始發黑。
等到三十掌結束,努達海的臉完全變形了,腫脹不堪,痛的都沒有知覺了,這個時候,只聽見一聲皇上駕到,本來昏昏沉沉的努達海雙眼一陣光亮,猛的一下子來了精神,朝著乾隆大喊。
“皇上,九阿哥濫用私刑讓侍衛毆打奴才,奴才的臉就是證據,皇上明鑑,請皇上為奴才支持公道啊!”
努達海還的是情意切切感人肺腑,只可惜,乾隆對於那張一點美感都沒有的臉連個眼角餘光都沒施捨,逕自略過努達海來到永瑜的身邊,柔聲開口問,“永瑜,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不長眼的人來打擾永瑜了?”
靠近的身體溫度和以往一般的熟悉,只是……永瑜皺著眉,後退了兩步離開了乾隆,本就不怎麼好的臉色愈發的沉了下去,給予乾隆的視線,比對上努達海的時候還要冷上幾分,墨色的眼閃爍著壓抑的怒氣。
“怎麼了,永瑜?”對於永瑜突然的疏遠舉動,乾隆非常的不舒服,但更多的是驚訝,永瑜對於他的親近,可以說已經接受的十分自然了,可是今天怎麼會突的這般?而且,看永瑜盯著自己的視線,似乎,是在生他的氣?
乾隆朝著永瑜再次靠近,得到的是永瑜離的更遠的距離,那眉頭,也越皺越緊,眼中也閃過了濃濃的不悅。這下乾隆不用懷疑了,永瑜確實是在生他的氣,可是,為什麼?
“永瑜?”
“你……離我遠點!”低低的聲音中帶著永瑜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憤怒,明明一開始無所謂的,可是現在這種無法控制的憤怒是什麼?
“永瑜……”對於永瑜這麼明顯的憤怒和排斥,乾隆第一個反應是擔心,這是第二次,永瑜這麼直接的表現出對他的憤怒,第一次是因為他的強占,那麼這次呢,為什麼?乾隆剛想開口問清楚,卻被努達海的咆哮聲打斷了。
“大膽,九阿哥,在皇上面前自稱我,還對皇上如此無禮,簡直是目無王法,皇上,請——”
“你給朕閉嘴!”望著永瑜越來越冷的眼,乾隆只覺得努達海的聲音刺耳的可以,回頭怒瞪著努達海,眼中迸發出沉沉的冷意,“努達海,你擅闖養心殿,在養心殿外大聲喧譁,對阿哥無禮,打斷朕的話,你才是那個大膽之人,來人,給朕拖下去打八十大板,狠狠的打,打完扔出去!”
“皇上,不要啊,皇上——”
努達海的喊叫逐漸遠去,養心殿門口就剩下了乾隆和永瑜,至於奴才們,都一早就低低的垂下頭,開始專心致志的觀賞地上的螞蟻在打架了。
“永瑜……”乾隆輕聲叫了聲,腳下試探的往前跨了步。
見乾隆朝著他跨步前進,永瑜大大的往後退了兩步,隨後,憤怒的冷哼一聲,甩袖子就踏入了養心殿,去坤寧宮之事,也因為那股莫名的怒火而失去了興致。
乾隆楞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後,連忙向著永瑜追去,途中,奴才們聽見他們的皇上對著九阿哥一路的討好,諂媚的讓他們抖了三抖。
沒有理會乾隆的討好,只是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似乎想要離乾隆遠一點,看永瑜一直板著的臉,乾隆心裡七上八下的,暗自檢討一下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什麼了,畢竟永瑜並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會耍小性子的人。
可是乾隆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他做錯了什麼,按理說,他都因為心疼永瑜的疲憊,昨晚上就要了永瑜兩次就放過了,永瑜也不會因為這事生氣啊,可是除了這件事情,他還真的想不出永瑜會因為什麼而對他冷臉。
一直進入寢宮,永瑜都沒開口說話,踏入寢宮,永瑜轉身就要把乾隆關在門外,被乾隆眼疾手快的頂住了門,用力了兩次,見關不上了,永瑜冷哼著放棄,乾隆連忙進門,他發現永瑜這次真的很生氣,有問題就要補救,可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問題在哪啊,乾隆心中委屈的飆淚。
“永瑜,你……”
乾隆跨出的腳還沒放下,永瑜就連退三大步,冷聲到,“別靠近我,難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