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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已死無對證,他想對令妃定罪也是師出無名了,不過,他不可能放過對永瑜不利的人的,要知道,他是皇上,皇上想要一個人有罪,那個人就必然有罪,無辜和冤枉,那是針對皇上以外的人才能夠喊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想要加罪,那就更加不怕沒有刺挑了!
難辦的是,令妃現在懷有身孕,而大清自有規矩,懷孕的女子就算有罪也不得懲罰,而且,罪不及子,對於令妃肚子裡的孩子,雖然因為令妃而有所不喜,但乾隆還是有所心軟的,等令妃生下來後,若是個格格就算了,若是阿哥,就找個名義抱給其他嬪妃養吧,傷害永瑜的罪,他慢慢算!不過那個寒霜……乾隆的眼中殺意更勝,當初在御花園居然敢對永瑜不敬還和令妃一起誣陷永瑜,實在是罪無可赦……
“皇上……”
“什麼事?”
思緒被打斷,乾隆口氣不悅,眼中的殺氣還沒有散去,那如實質的刀光刺的吳書來打了個寒顫,頂著乾隆殺氣騰騰的眼光,吳書來硬著頭皮稟告,沒辦法,他也不是故意上來找罵的,實在是有事要報啊,而且這事還不得不馬上報,要不然,他很肯定他得到的怒氣會更多。
“皇上,九阿哥來了。”
“嗯,永瑜來了?”乾隆雙眼微眯,語氣平靜的對著高玉開口,“傳朕口諭:令妃身邊宮女寒霜膽大妄為冒犯九阿哥,杖斃,以儆效尤!”
被乾隆話中深沉的寒意一震,高玉愣了一下連忙垂首遵旨,這皇上,是特意在為九阿哥立威啊!看樣子皇上對九阿哥當真是恩寵無限啊,最起碼,他在皇上身邊伺候這麼多年,還沒見過皇上對哪位阿哥這麼上心過!
說完這個旨意,乾隆下一刻就對著那個進入養心殿的少年笑著迎了上去,剛剛還冰封千里的養心殿被乾隆那燦爛的晃眼的笑容照的那□雨融融啊,這臉變的,堪比四川變臉技術了。
“永瑜準備好了?那就和阿瑪一起出宮吧!”
溫和的語氣,一點都看不出剛剛才下旨杖斃了一個人,乾隆不容拒絕的牽起了永瑜的手向殿外走去,永瑜也知道掙扎無用,索性就不掙扎了,能夠出宮的好心情也讓永瑜的臉色比平時柔和了一些,跟著乾隆坐上了準備好的馬車,侍衛駕著馬車緩緩的駛向了宮外,對第一次出宮雀躍著的永瑜不知道,此刻因為乾隆的聖旨,宮內對他的審視,更是諸多猜測,而延喜宮的令妃,在聖旨到來的那一刻,那張溫婉秀美的臉上,帶上了扭曲的猙獰,一雙美目更是含著森冷的陰狠。
接到了皇上聖旨的時候,令妃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皇上竟然會在她懷有身孕的時候杖斃她的貼身侍女,甚至連求情的機會都沒給她,寒霜就被直接從養心殿來執行責杖的侍衛拖下去了,看這個仗勢她知道,寒霜是留不下了,令妃咬牙,手中狠狠的絞著帕子,嘶的一下子,帕子裂成了兩半。
撤下了奴才,令妃再也不遮掩臉上和眼中的陰霾,啪的一下掃落了一地瓷器,九阿哥,又是因為那個小鬼!這寒霜可不比其他奴才,寒霜和臘梅算是她精心培養出來的心腹,現在寒霜死了,就剩下一個臘梅,自己就有很多事情缺少人手不方便了,看樣子,該再為自己找一個心腹來填補寒霜的空缺了,只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心腹就這樣夭折了一個,令妃氣的牙痒痒,對永瑜的恨意那是猛地暴漲,盈盈水眸此刻那是冷的讓人渾身發寒,上次毒發居然命大的沒死,哼,下次不會讓他那麼幸運了!
心中的怒火無法完全發泄出來,令妃恨不得此刻就殺了永瑜以報心頭之恨,鬱氣難解的讓她胸悶,渾身都難受了起來,腹部更是像痙攣一般,一陣陣的揪起,越發的疼痛起來,雙腿間像是有什麼流出來了……
令妃臉色變的慘白,痛苦讓她渾身冒出了冷汗,孩子,這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她現在的希望了,萬萬不可有所閃失啊,內心恐懼加深,令妃用盡了力氣喊著奴才們,只是因為怕落下話柄,剛剛在發泄憤怒之前就把奴才們趕了出去,雖然說距離並不遠,只是此刻的令妃哪裡還有大喊的力氣,那用盡力氣的聲音也不會比平時的私語聲響什麼,隔了一個內間的奴才們根本不可能聽見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肚子越來越痛,軟塌之上也已經可以窺見紅色的液體,令妃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在可能會失去孩子的恐懼中跌入了黑暗之中……
和親王
永瑜並非真的是沒有見過外面世界身居皇宮之輩,第一世時,他身處風景之中卻沒有停留下來看風景的欲·望,第二世,他在家人的陪伴下看的風景不少,只是,那個時候的風景美則美矣,卻失卻了原汁原味的韻味,是以,現在能夠重新親臨清朝的京城,永瑜還是帶著幾分期待的。
京城不愧為天子腳下的繁華之地,各色小販吆喝著,人來人往的行人們也熱熱鬧鬧的,有些則是穿著粗布大衣的平民百姓,但也有很多一看就知道是家境富裕非富即貴之人,就如現在的乾隆和永瑜。
兩人身上的衣服自然不會差,布料做工都是頂級,還有那一身自然而然散發的貴氣,這些就讓那些攤販的眼睛叮的一下子亮了起來,這不就是肥肥的待宰羊麼?於是,對著沿路看來的乾隆和永瑜吆喝的更加起勁了,只可惜,小攤販上的東西也就是可以看看,對於永瑜和乾隆來說,這些物件的等級還入不了他們的眼。
“永瑜有沒有什麼想買的?”
雖然覺得這些東西根本配不上永瑜,不過乾隆還是好心情的問了一下,反正等永瑜不感興趣了就可以丟棄,沒什麼可以在意的,永瑜現在這樣帶著遮掩不住的雀躍神色,讓乾隆覺得,無論買什麼都是物超所值了。
“難道阿瑪覺得永瑜會看得上這種次貨嗎?”出了那個皇宮,難得像個孩子一般興奮了起來的永瑜暫時的放下了對乾隆的猜疑,言語之中,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隨意之色,永瑜自身倒是沒有發現,乾隆卻不可能沒發現的,這樣的改變,讓乾隆的心情更加的好了。
“也是,這些東西根本配不上我的永瑜,等回家後,阿瑪幫永瑜找一個最好的!”
“恩。”根本沒聽清楚乾隆說了什麼,永瑜的心神早被一處一處的熱鬧所吸引了,隨意的應了一下,發亮的雙眼沒施捨給乾隆一個眼神。
乾隆也沒在意永瑜那明顯的心不在焉,視線放在永瑜那張有著生動神色的小臉之上,眸色深沉,轉瞬,又喜笑顏開的牽著永瑜到處轉悠去了。
這外出遊玩,缺不了吃,逛了一個時辰不到,乾隆就擔心永瑜的身體受不了拉著永瑜往京城最好的酒樓走去,休息一下,順便吃吃飯。
進入酒樓,要了靠窗的雅間,就跟著小二上樓去了,只是,京城之地,達官貴人無數,熟人自然也不少了,才剛上二樓,一腳踏進了雅間,還沒關上門就聽見一聲驚大於喜的叫喚。
“四哥!”
不需要多想,永瑜也知道叫住他們的是誰了,和親王——愛新覺羅·弘晝,大清朝最不著調的親王,當然,你也可以稱他為最抽風的親王。
乾隆為人雖然猜疑頗多,但對於弘晝這個弟弟還是不錯的,當然了,這個也是在弘晝不遺餘力的用自己的行為表現出自己毫無爭位之心的前提下才有的局面了。
“四哥,真的是你啊!”一個停頓之間,弘晝就進入了雅間來到了乾隆和永瑜的面前,看見了乾隆牽著永瑜的手,視線在永瑜的臉上打轉,神色之中是濃濃的好奇,“這個就是小九吧。”
說是疑問,但語氣卻是肯定的,早就聽說四哥對小九寵愛無比,他可是好奇很久了,只不過每次去宮內都碰不上永瑜滿足不了他的好奇心,這下子好不容易見著了,弘晝就立刻像是見著了珍惜動物一般圍著永瑜團團轉,想要研究出來永瑜的結構有啥不同的,居然可以讓他那個喜新厭舊的四哥那麼“長情”。
在弘晝帶著如此強烈研究的視線之下,永瑜渾身僵硬了起來,沒有誰喜歡被當成猩猩一般供人觀賞的,只是,面前這位卻不是他應該得罪的,是以,就算僵硬,永瑜也沒有任何動作的任由弘晝看著,但是,下一刻,永瑜知道,他還是小看了弘晝的抽風,本以為看看就算了,沒想到弘晝動了目光還不滿足,直接動起了手,似調戲良家女子一般的用食指把永瑜下巴一挑,甚至大拇指還在永瑜的唇角臉頰邊婆娑著,笑嘻嘻的開口。
“喲,小九,不要那麼嚴肅嘛,我是你五皇叔哦,來,給五叔笑一個……”
“……”第一次被一個男性調戲的永瑜直接當機了,木愣愣的看著弘晝,呆呆的很是可愛,期間還眨了眨圓圓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泛著茫然之色,純然的無辜讓弘晝愣了一秒後,放在永瑜臉上的手越發的蠢蠢欲動了起來。
不過弘晝這一次的目的沒有達成,因為還沒開始行動就被乾隆一巴掌拍下了那揩油的狼爪子,把永瑜往身後掩去,對著還想抗議的弘晝一個冷光,隨後就沉著臉對著永瑜蹲下了身,拿著帕子幫永瑜擦拭著臉,那位置,恰恰就是剛剛弘晝碰過的地方,那嫌棄樣,讓弘晝怒從心起:喂,四哥,你究竟把弟弟我當成啥髒東西了?不就是碰了一下麼,用得著這般介意嗎?簡直比見了惡霸調戲自家老婆的丈夫還要緊張!
“……阿瑪,疼……”
雖然自己也很想擦一下臉,但是乾隆擦的也太用力了吧?那力度,他都懷疑乾隆是不是故意的了,下巴和唇角都火辣辣的,一片刺痛。
被永瑜低低的抗議驚醒,乾隆連忙停下了動作,來不及思考為何在看見弘晝碰到永瑜時心裡控制不住的殺意,就看見了自己造成的後果,心疼的撫摸著永瑜通紅的唇角。
“弄疼永瑜了吧?都是阿瑪不好,下次阿瑪一定小心,不讓永瑜受傷了啊!”
這段時間內見慣了乾隆對永瑜稱得上狗腿的態度的吳書來對乾隆此刻的討好的語氣並無任何不適應,就連永瑜都有了幾分免疫,只是苦了從沒見過乾隆這般模樣的弘晝,在聽見了乾隆那肉麻兮兮的口氣後,忍不住摸著自己的手臂托著快要抖落的雞皮疙瘩。
——哎喲喂,我說四哥啊,你什麼時候喜歡這般秀肉麻了?這知道的是你對兒子喜愛,不知道的,在聽見這話的語氣後可是會以為這是你對情人的情深私語的啊!
無辜中標的和親王
宮中的傳言他不可能不知道,在第一次聽見皇上對九阿哥榮寵無限時,他也只當是他這位四哥又抽風了而已,以他四哥那喜新厭舊的速度,不要多久就會膩了那當慈父的興趣的,後來也如他所料,四哥的興趣又轉到了令妃那裡,只是不足半月,他的四哥居然再一次的重視起了這位九阿哥,並且,一重視就是半年,而且看現在這個樣子,他就知道,宮內傳言並沒有誇大,甚至可以說,四哥對這個少年的重視程度遠遠比傳言中所說的更有深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