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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告訴他。
完全是本能反應,劉欽煒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想起,孟彧這尊神和別人不同,能從小表情里看穿人的內心想法,於是馬上借著點菸的由頭背過身去。
時溫是怎麼想的他暫時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是一定要和她統一戰線的。
背對著風吹來的方向,再加上有手掌的隔斷,火苗總算不那麼脆弱。
他抽了口煙,聽見時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去看周已吧,我們先回去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回答,倒是感覺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回頭發現時溫已經下了一步台階,於是趕忙對孟彧道了別然後跟上。
車子在外面停得久了,好半天才發動成功。劉欽煒伸直脖子往外看了看,確定連頭髮絲兒都不會被孟彧看見了,才放鬆下來,開口問:「日記本的事,不用跟他說嗎?」
時溫搖了搖頭:「他畢竟是外圍,就算是趙斯若,她也不知道這些。」
也就是說,外圍,終究是外人嗎?
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保密原則嘛。
劉欽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透過車窗玻璃看了眼停在旁邊的黑色SUV,轉回目光,驅車離開。
白牆棕樹一一遠去,街邊逐漸出現人影,熱氣騰騰的包子鋪、門庭若市的粉麵館子、角落裡不起眼的五金店......一間間地過去,然後是拔地而起的高樓,一幢接一幢。
又回到了市區里。
車流量增大,車速就慢了下來,窗外的景象緩緩移動著進入視野。還沒營業的商場,掛著「營業中」的咖啡店,有人推門從麵包店裡走出來,手上提著看不見內容物的小小一袋。
再往前,是將電動車往外推的裹得嚴嚴實實幾乎分不清性別的女人,奔跑著追趕公交車的校服少女,騎著自行車呼嘯而過的少年,還有——
戴著白花的、氣氛沉重的稀疏隊列。
「這個葬禮……」旁邊的駕駛座上傳來嘖嘖的咂嘴聲響。
時溫從車窗上移開目光,去看聲源:「這是在辦葬禮?怎麼看著跟平常那些不一樣?」
劉欽煒熟練於一心三用,眼睛留意著前方道路情況,手上開著車,嘴裡分神給時溫科普:「因為這也不是平常的死亡啊。」
時溫:「?」
踩在油門上的腳轉移到剎車上,他繼續說:「就是這邊的一種習俗,橫死的有橫死的搞法,正常老死或者病死有病死的儀式。而那些自我了斷的人呢,又有另外一種方式,他們是不能像正常老死或者病死的人那樣辦葬禮的,但是又不能完全不搞,所以就這樣簡陋地搭個棚,親朋好友排成隊,跟著和尚師傅一起轉悠,嘴巴里要念詞祈禱但是不能發出聲音,就相當於是在偷偷摸摸地幫忙說情了。」
遇上需要禮讓行人的斑馬線,他慢慢停下車,「活著的人懺悔,死了的就在下面少受點罪。」
「要知道,」他看了眼時溫,說,「自殺身亡的人,傳聞中是要下十八層地獄受八十一道折磨並且永世不能投胎為人的。」
古怪的說法。
時溫是不信這些的,所以即便有聽過也從不會放在心上,但也許是受之前某件事的影響,此刻其中的一個詞卻牽動了她的神經。
自殺。
奇怪著,口裡就不自覺地念叨了出來:「又是自殺?」
「是啊。」劉欽煒暫時沒聽出異常,只撿著話頭感慨了一句,「而且看這兒就這麼幾個人,還有這寒了吧唧的場面,估計生前人緣不行,沒人願意來幫忙。」
「不然一般這種場面都是很多人的。」
似乎是發現了同伴的不解,他又說得仔細了些,「自殺死了的多少讓人唏噓,所以即便平常有些小糾紛,這種時候也會來幫幫忙,除非——」
沒走幾米,路口就換了紅燈,車子不得已再次停下,回過頭去,依然是垂著頭的蕭瑟隊列,還有貼在白棚上的黑白對聯以及橫幅。
不知道掌事者是以什麼標準來評判書法好壞,貼在明面上的那些文字恍若讓人打散了的圖騰,難窺其真實含義。
可即便如此,竟然還是很輕易地就提取到了逝世者的名字。
好像在哪兒遇見過。
這樣想著,聽見旁邊傳來劉欽煒的聲音:「大家都希望他死。」
作者有話說:
好險啊,差點因為我的愚蠢又把稿子弄丟了,還好癱在床上的時候來看了眼存稿箱,發現竟然沒有今晚的更新,然後在wps的歷史版本里找到了這一張,wps真的yyds.
主要是每天碼完字感覺腦力就耗盡了,根本沒有精力想多餘的東西,尤其晚上躺在床上好累,連作話都不想講。迷迷糊糊的
最後但是最重要的,感謝「郁三小」的地雷,這回應該是兩個?非常感謝,鞠躬!
第49章 死亡請帖01 [VIP]
熱搜主界面已經看不見相關話題, 在搜索框輸入「北州」兩個字關聯的也只有「北州煙花」「北州疫情」「北州米糰」「北州旅遊」「北州人看煙花能有多積極」等等無關的詞條。要是再附帶上「市公安局」的信息,倒還能在下面看見「北州警方通報刑偵支隊長罔顧群眾性命」這樣相關的一行字,但是點進去之後, 各大新聞公號所發布的博文下面, 風向也都一邊倒, 謾罵聲指責聲統統不見,放眼望去全都是當事人的支持者和擁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