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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無論外界如何都一定都要繼續走她的人生路,認死理的人,有一個目標在心裡就一定要達成。
抗衡無果,我直接把大綱拖進了回收站……
第24章 夜班歌聲11 [VIP]
陽光像鋥亮的銀針, 扎破雲朵式樣的綢緞,一針針地,在長街繡下奇異的花紋, 那花紋從頂頭的玻璃屋裡穿出來, 一直蔓延到白色牆面的雜貨店, 末了收針,停在黑色的羊皮鞋上。
皮鞋動了動, 帶起和煦的針腳,又一路穿針引線, 直奔路邊。
馬路口停著一輛黑不溜秋的智跑,未及陽光拂上身, 側面門打開,走出個跟它一樣半身漆黑的女人。
孟彧遞上手裡黑色的口罩:「沒有藥店,帶這個湊合一下吧。」
來得匆忙,兩人誰也沒想起來準備口罩,臨進門時讓門衛攔在外頭,門口「未戴口罩一律不得入內」幾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兩人只得退回來, 好在已經大年初二,大部分店面都開始營業, 讓孟彧在一家精品店裡買到了裝酷專用口罩。
有總比沒有強,時溫利索地接下口罩戴上,道了聲謝,轉身原路折回。
這回保安沒有再阻攔,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 直抵校長辦公室。
抬手敲門前, 時溫再次確認孟彧的意思:「你真的要跟我一起?」
孟彧點頭:「規定里有子女的家庭不能再領養健全孩子, 我母親當年走了些關係,肯定不會再帶著我招搖過市,校長沒見過我。」
對方無動於衷,自我證明似的,他又說,「我連陶枝的身世都告訴你了,絕不會再在這裡打什麼掩護。」
她的目光凜冽清澈,透過瞳孔直抵內心,將人掃過一遍後又無聲轉回去,抬手敲響面前的漆紅防盜門。
三聲過後,屋門終於慢悠悠打開,後面走出個年輕女人,瞧上去還不如時溫年長,最多和陶枝一般大,絕不可能是十幾年前就慈祥和藹的校長。
女人先是疑惑地將他們兩人望了一眼,視線掠過孟彧時多停留了幾秒,才慢慢吞吞回到時溫身上,嘴角扯出個國際標準微笑:「二位是來領養孩子的嗎?」
顯然不是。
任冉冉茫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接過時溫遞來的照片:「這個人......」
莫名其妙地,她又抬起眼睛看了看孟彧,好像那照片上的人是孟彧似的。
這當然不可能,光性別這一點就排除了。
孟彧心裡也覺得奇怪,這人他不曾見過,遂扯了把椅子擱在時溫旁邊,坐下:「任小姐認識我?」
任冉冉搖搖頭,她那一剎那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遲疑地點了下頭。
孟彧斂了斂眼瞼,凝神打量著這個古怪的年輕女人,她很緊張,從知道時溫的身份後身體就不曾放鬆過,這也正常,任何一個老實人忽然讓警察找上門來都害怕。
或許是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她一直不怎麼說話,被問問題時也只點頭或搖頭,總是有意無意地觀察他,卻又在他回視過來的時候移開目光。
就像現在這樣,他一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她就不看他了,專注地盯著手裡的照片。
「這人,我認識。」
時溫的眼瞼微微繃緊:「你確定嗎?你說你是兩年前來這裡當老師的,難道照片上的人也經常過來?」
任冉冉重新抬起目光,四目相接,她的神情坦然自在,看來這回她要說的話完全屬實,而且沒有任何需要用謊言隱藏的秘密。
「我知道她是網上的一個小主播,在我成為這裡的老師後,她又來過一回。」
孟彧環著雙臂,上身稍稍前傾,注視著她,問:「她也是在這裡長大的?」
條件反射一般,任冉冉的身體正了正,屁股往後挪的同時,黑色馬丁靴包裹的腳尖也向著身側旋轉,動作里的輕微和小心,進一步透露了她對於孟彧的警惕。
「是的,她說她是十歲的時候和弟弟一起到了這兒,後來自己有了工作,就把弟弟接出去了。」
時溫問:「那這個人呢?」
看見對方遞來的新照片時,任冉冉猛地掀了下眼皮,出於身體的本能反應,她將目光投向孟彧,短短兩秒又縮了回來,落地生根。
「認識。」她盯著地面,嗓音又恢復了最初的緊澀感,「謝傲雪,是個女明星。」
「我不是問這個。」時溫說,「在這個福利院,你見過她嗎?」
任冉冉猶豫了兩秒,緩慢地點點頭:「來資助過我們。」
像是怕再被提問,她飛快接上自己的話茬,「當時是跟本市的慈善家,謝恩行一起來的,還拍了照片呢。」
「你們要看看嗎?」她主動問。
自然是要看的。
等他們點了頭,任冉冉站起身,走到後頭的柜子前,從頂上層那一格里拿出個白色的相框來:「他們一起來過兩三次,每次都捐一大筆錢,還有好幾個固定資助對象。」
照片是站在福利院最高的那棟大樓前拍的,男男女女站了一排,拉著條鮮紅色橫幅。謝傲雪也站在橫幅後,旁邊緊挨著她站的應當就是謝恩行了,兩人讓眾人簇擁著,笑得矜持又高貴。
孟彧張口欲言,時溫無聲地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機給照片拍了照。
想起剛剛女人東翻西找的模樣,她問,「謝恩行應該算是福利院比較重要的資助者了吧,這樣的照片,怎麼反倒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