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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孟彧, 問:「派出所那邊還能不能找到當時審訊他的錄像視頻?」
孟彧警覺地問:「你要這個幹什麼?」
時溫想了下, 說:「我感覺這個人有一點熟悉,但是就這種證件照片太不好辨認了, 視頻更全面一點。」
孟彧應該是相信了她的說法,說道:「好,我問問。」
視頻是有存檔的,只不過調取需要一些手續, 孟彧以看視頻更方便他分析人物性格和行為特點從而幫助實施抓捕以及後續審問為由, 說服陸離拿到了留存的錄像。
時溫從那三十六個多小時的音頻里單獨剪出了一段, 又修掉了錄像里那些審訊警察的聲音, 兩段音頻比對著反覆聽。
獨自行動的好處就在於,碰到疑點的時候,不再需要歷經各種測算分析直到得出精確數據才能層層報備去申請行動許可,她一個人,經驗加感覺,客觀證據只用作為佐證,而不是非必須材料。
就像此刻,如果她是要拿這段音頻作為證據去向上層領導證實她的推測的,那麼就還需要找人用專門的儀器來測算對比,拿著準確無誤的報告去。
但她現在無組織無領導,自己的耳朵聽著這兩人聲音很像就可以定論了。
3·1案的兇手和盤蛇沖有關係,二十年前她父母那起案子裡,王小艷也和盤蛇沖有關係,而且這兩起案子的手法和殘忍程度十分相似。
說明了什麼呢?
時溫屈起食指指節抵在太陽穴上,用力按了按。
還有一個問題,既然他們是要隱藏盤蛇沖里的秘密,千防萬防不讓外人進去,為什麼又要鬧出王老五的事情,要調查兇殺案,肯定少不了警察進進出出的,結果豈不是適得其反了。
除非——
她拿起旁邊的手機,在瀏覽器搜索框裡輸入「楊市盤蛇衝殺人案」幾個字,按下完成鍵,旋即在屏幕上現出一系列包含相關詞條的文段。
這不是一起特別嚴重的刑事案件,人證物證都擺在檯面上,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嫌疑人是警察內部人員,但那是嫌疑人所在單位需要被調查的事情,兇案發生地點只有當地派出所的刑警隊在負責。
記得她剛去的時候,那個假孫桂蘭就說,盤蛇沖不好管,當地政府對它基本是放養,還以保護原生態民族文化為由給了它排外的權利。所以,也可以理解成,盤蛇沖里的人並不怕當地派出所入駐,或許他們之間本來就有某種約定......
屏幕暗下去,映出她的臉,時溫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針眼變成了一點棕色的圓點,仿佛生來就長在那兒的淡色小痣。身體也慢慢得到了恢復,思維似乎和平常也沒有很大的區別,除了外面世界的變化,她本人好像什麼都沒經歷過一樣。
難道打進她體內的藥品本身是有時限的,他們也只是打算在這段時間內一錘子定死她的罪?那他們接下來就有點太不作為了,顯得之前的布局像個笑話。
時溫捏緊了手機,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可以再去一趟盤蛇沖,如果這一切真是有關聯的,那些人針對她還有別的目的,那麼即便是在這種境況下,她肯定也是可以進去那個地方的。
她立刻打開地圖查路線,這次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坐公共運輸工具了,自己開車也有風險,最好的辦法就是稍微改裝一下然後坐黑車。
作為警察辦了那麼多案子,她再清楚不過,越是刻意遮遮掩掩的越容易引起懷疑。
其實大部分市民對於通緝犯並不是很關注,他們更在乎每天股票基金是綠是紅,頭條上有什麼奇聞熱點,關注的搞笑博主是否更新了最新的段子,看看每天的新聞聯播今日說法就是頂了天的關心社會時事了,像她這種級別的嫌疑犯,是很少會被人留意的。
時溫再次發揚她膽大心細的優良習慣,自己動手換頭不愁。
先是剪短了長發並且從前面挑了幾縷出來修成所謂的齊劉海,再到孟彧稱為休息間其實她覺得更像化妝間的屋子裡找了幾樣瓶瓶罐罐往臉上均勻地抹了抹,這一步本可以省略,疫情反覆期間,出門是要戴口罩的,但不防一萬就防萬一。
化完妝,抬頭恰好看見了旁邊的眼鏡架,分門別類的,墨鏡眼睛防護鏡平光鏡一應俱全,不止如此,這一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都像是哆啦A夢口袋的後備倉庫,要什麼有什麼。
她隨便挑了一副平光鏡,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衣櫃裡都是孟彧給她準備到衣服,看得出來有在盡力效仿她平日的風格,但總有些不一樣的,她挑了套風格差異最大但又方便行動的衣服換上,準備好基本都防身工具後出了門。
城南有專門坐黑車的地方,時溫很早就去那邊辦過案子,當時湊巧看見了一些司機的聯繫電話,時間有些久遠了,抱著試試的態度一個個撥記憶中的號碼,沒想到第二個就撥通了,可惜那個司機夜晚不跑跨城的單子,聽到時溫說有急事有沒有可以推薦的同事時,一開始也說沒有,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又自己打了回來,表示自己後來問到了。
那個司機很爽快,滿口答應,也沒有坐地起價,只是讓時溫承擔中介費,這是他們的規矩,介紹生意的人得收提成。
出於尊重孟彧隱私和自身安全都考慮,時溫沒有讓他到家門口來接,自己步行了一條街,等她走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對方已經在那兒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