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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那你是從哪邊過來的?還有,盤蛇沖早不准外人進來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從山那邊啊。盤蛇沖?」疑惑地,「那是什麼地方?」
時溫:「你不知道?你不是從盤蛇衝過來的?」
搖搖頭:「不是啊。」
這蛇頭山難道是盤蛇沖和另一個地方的連接口?
「你在這蛇頭山上看到了什麼?入口塌方了嗎?」
他好像更疑惑了:「什麼蛇頭山?」
眼睛裡多得都快要溢出來的「我們倆是在一個世界嗎」的懷疑,「我不知道你說的那是什麼山,反正這兒沒塌,屁大點寬,我一天就走完了,沒一點阻礙。」
時溫斂了斂眼瞼,盯著他。似乎每到這種時候就能格外清晰地意識到,孟彧關於微表情分析那套真的是個好技能。
可惜她沒有:「這山上什麼也沒有?」
「那也不能這麼說,什麼樹啊草啊蟲子啊,還是挺多的,得看你想要什麼。」
是了,她究竟想要什麼呢?
這個村子的秘密?來山上那群人的真實目的?王小艷和她那個杳無音信的兒子?還是二十年前那起案子的真相,又或者——
「你叫什麼名字?」
「這就對我感興趣了?這麼突然。」他顯然是個不知道臉皮為何物的人,「咳,在下免貴姓文,單名一個一字。文采斐然的文,一表人才的......」
時溫冷漠地打斷他:「身份證拿出來。」
他似乎還打算死槓著,滿臉的士可殺不可辱。時溫晲著他,面無表情地抬了一下握著匕首的那隻手臂。
「您請過目。」立馬從口袋裡拿出身份證雙手奉上。
視線觸及身份證上的那張照片,時溫不由得皺了眉頭,抬頭盯著他。
文一被看得一臉茫然:「那個,我承認拍身份證的時候我給他塞了點錢,讓他給我拍好看點。水平是超出平常人了,但是——」
「是你。」時溫壓根沒聽他的,「你是在商場的那個人?」
他一愣:「哈?」
「就是你。」時溫猛地探身去摘他臉上的口罩,但這個人明顯隱藏了他的身手,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竟然也讓他捉住了她的手臂。
文一挑了下眉:「女俠,用不著這麼著急吧?」
時溫讓他抓住了手腕,受傷的那條腿也被他卡著,一時間掙脫不得:「你到底是什麼人?」
文一懶散著說:「你這不是看過我的身份證了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難得落得這麼被動,又扯到了重要的問題,沉靜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你跟周已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聽見他的名字你要跑?」
「周已?」他竟然輕輕鬆鬆就騰出空來將她的兩隻手腕都移到了左手上抓著,空出來的右手撓了撓眉尾,「沒聽過我的債主里有叫這麼個名字的呀。」
「哎呀,女俠,怎麼辦?現在看起來好像還是我比較厲害呢。」目光輕佻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湊過去,問,「那是不是輪到我提問了?」
時溫不動聲色地咬緊牙關,盯著他,問:「你想知道什麼?」
「簡單。你的名字。還有,」他撿起她剛剛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把玩著,「這麼厲害的刀子,在哪兒買的?」
這把匕首本來是警局裡配置的,每個警員一把,每把都有單獨的編號,用來識別身份。
雖然她的這把周已後來特地找人給她重新改造過,編號磨了刻在裡面,刀刃也打磨過,但是與外頭買來的總歸不同。他單單把這把匕首拎出來問,或許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難道你不知道嗎?」聲音里壓抑不住的嘲諷,連她自己都聽出來了。
「喲呵,看不出來呀,女俠你還挺自信的。」文一嗤笑一聲,「雖然你確實有資本自信,但很抱歉,我還真不知道你的名字。」
挑眉道,「要不你假裝不知道,讓我摸出你的身份證來看看?」
時溫冷笑道:「我的身份證就在我最里側的衣服口袋裡,有能耐你就來拿。」
「這多不好意思啊。」話音剛落,他就放下了匕首,眨了眨眼,「但你都這麼說了,我就不客氣了。」
手在外套上蹭了蹭,緊接著就伸過來。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的手抬起來,右側腹就露出了空擋,時溫瞅準時機,抬起右腿就猛地踹過去。與此同時,被他抓住的那兩隻手腕順勢往上一提再一轉,整個人就在他的胳膊下轉了個向,連帶著將他的手臂也反轉過來。
他一下子吃痛,本能地鬆了手。時溫一秒鐘也沒有鬆懈,反扣住他的手,小腿對準他的膝蓋窩橫踢過去,他一跪下,她就用膝蓋抵在了他的背上。
「我說了,有——能——耐——你再來拿。」
他倒是能屈能伸的,很快改口道歉:「女俠就是女俠,這反應能力絕了,我甘拜下風。」
時溫冷聲道:「那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文一:「你問你問,你問什麼我都答。」
下一秒又說,「不過那個什麼叫周已的我是真不認識,你得問些我知道的。」
時溫:「3月4號上午,你有沒有去過明州路的步步高新天地?」
「3月4?那是大前天的事了,我想想啊——」他一直沒說話,很有拖延時間的嫌疑,時溫不由得又往下壓了壓膝蓋,他一下子就慘叫起來,誇張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