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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被人背叛的怒意猛的升起,扶蘇一下打翻藥,衝著仁何怒道:“仁何!本殿如此信任你,你卻妄圖謀害太子,你今天若不說出這究竟是什麼藥,又是誰指使你做的,你就別想活著出去。”
仁何嚇了一跳,慌忙的擺手,意思是不是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想到謀害太子。
扶蘇也是氣極了,衝著仁何,吼道:“那你說,這是什麼藥?”
仁何無奈之下,只好在錦絹上寫下了藥名。
扶蘇跟隨仁何學醫也不短時間,一看那藥名就呆住了。“為…為什麼…?”扶蘇不可置信,他竟染了藥癮?
仁何心疼太子,只好把前因後果在錦絹上寫了又遞給扶蘇。扶蘇才明白,竟是自己傷的太重,若不用這藥,就註定完蛋。所以嬴政才同意用了這藥。
一種極端矛盾的心情在扶蘇心裡湧起。嬴政該知道,他就算是死也不想染上藥癮啊!可這一切,為時已晚了麼?
一股強烈的昏眩朝著扶蘇襲來,他甚至來不及站穩,人就倒了下去。仁何一看之下大驚,趕忙上前扶人,把扶蘇架上龍塌之後,仁何急急趕到門口,衝著宮人一陣比劃,讓他們快去請大王。
嬴政此刻猶自在接見群臣,商討攻燕的事情。不想殿外卻傳有急事稟告,嬴政皺了眉頭,宣了進來,宮人慌慌張張的朝著嬴政叩拜之後,就說:“太子殿下昏倒了。”
嬴政一下站了起來,怒道:“怎會這樣?你們不都在一旁伺候麼?仁何呢?仁何在哪裡?”
宮人不敢說話,她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就見太子昏倒,被仁何指來通知秦王。
大臣們此刻也是面面相覷,所幸此刻都是些心腹大臣。李斯就說:“大王,先去看看太子殿下吧?”
嬴政氣急敗壞的點頭,然後一句話都沒說,就朝著自己的寢宮去了。
到了寢宮,嬴政頓時嚇了一跳。扶蘇整個人正被兩個宮人按著,而他口中正是一聲聲的痛苦呻吟著。
“這…這是……”嬴政一下知道扶蘇怕是藥癮發作了。嬴政怒視仁何,道:“蘇兒怎會這樣!太醫呢?快宣太醫!”
仁何在旁焦急的比劃,意思是太子已經知道了藥癮的事,所以拒絕再喝藥。
嬴政僵了一下,幾步走到了扶蘇身邊。少年此刻全身都在發顫,四肢不住的掙扎,嘴唇都已經咬的血跡斑斑,姣好的眉頭皺的死緊。若非有兩個人按著他,恐怕現在他已經把自己的手腳都抓破了。
那一聲聲的痛苦呻吟,就像錐子一般敲打著嬴政的心。嬴政衝著趕來的太醫怒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想辦法?仁何,你去熬藥!不管怎樣,都不能讓蘇兒就這麼下去。”
太醫們紛紛應是,可面對藥癮發作的太子,他們也基本束手無策啊。只能用些薄荷之類的給太子聞著。
嬴政見扶蘇絲毫沒有起色,怒的一腳把太醫踹的老遠,喝道:“沒用的東西!滾出去!”說完這句,嬴政自己走上前,一把將扶蘇抱在了懷裡。扶蘇掙扎著,力氣出奇的大,但嬴政一手按著他的雙手,一手攬著他的腰不讓他動彈,口中則低聲叫著:“蘇兒,蘇兒,聽見麼?”
扶蘇在這一瞬突然頓了頓,嬴政一陣欣喜,卻不想肩上一下傳來一陣劇痛。扶蘇竟咬著他的肩。宮人們一看急了,想上前,卻被嬴政罵了聲“滾開”而不敢再動。
嬴政皺著眉側臉看著扶蘇,也不顧他咬著自己,環在扶蘇腰上的手更緊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扶蘇終於鬆開了嬴政,嬴政低聲叫著:“蘇兒?蘇兒?”下一刻卻駭然發現,扶蘇又昏了過去。
嬴政小心翼翼的抱著扶蘇躺下,看著他蒼白的臉,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都是他害的麼?
這時候,宮人們圍了上來,嬴政的肩上被扶蘇生生咬出了血,雖然隔著衣物,但血跡還是滲了出來。嬴政坐在扶蘇的榻邊,任宮人們包紮傷口。
過了一會後,仁何又端著藥來了。
嬴政看著仁何手裡的藥,又看著昏迷不醒的扶蘇,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了。他明白扶蘇的性子倔強,肯定不會願意受藥癮控制,可要嬴政眼看著扶蘇因為戒藥癮而受盡那非人的痛苦,嬴政又覺得自己沒法忍心看下去。
嬴政自己都沒想到,他的心什麼時候竟然這麼軟了。在面對千軍萬馬征戰沙場的時候,他都沒這般心痛過。
仁何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要給太子餵?還是?嬴政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他先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