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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誰要你開脫……你這野……”成皎被秀麗夫人抱著,卻仍是張口就罵,給了蒙毅又一次動手的機會。這回成皎連喘氣都困難了。秀麗夫人大叫著,抱著兒子痛哭。
嬴政看著眼前這一幕,嘆了口氣,說道:“王弟啊,你可別怪為兄了。”說到這裡,嬴政的眼神突然一變,聲音也變的極為冷峻:“成皎判上作亂,陰謀不軌,你可知罪?”
成皎說不出話,只能憤恨的看著嬴政,眼神里說不出的怨毒。秀麗夫人則是全身發顫,再沒力氣起來。
嬴政在全場肅然中,冷聲道:“依仲父所言需擇日行刑,但此等重罪,證據確鑿又何須擇日?把為首之人全部推到涇坷旁立即斬首,死後不得安葬,任由屍身曝於荒野,以佐猛獸之腹。”
在場的人那想得到這未來儲君如此狠辣,要知道陽泉君和成皎皆是身分尊祟,若非莊襄王異人的介入,陽泉君恙點就作了秦君,現在竟死無葬身之地,聽得人人噤若寒蟬,被這未來的秦始皇威勢震懾。
陽泉君一呆下掙扎抬頭,成皎更是抖顫和他母妃一齊軟倒地上。
蒙毅一聲令下,眾禁衛武士牽羊趕狗般把陽泉君等押出王帳行刑去了。
嬴政則仍是那毫不動容的樣子,冷冷道:“凡與叛亂有關的家羼,男的發往酉韁開荒;女的充為官婢,陽泉君成皎子子孫孫全體處死,凡有異心者,均以此為戒!”
在場的人窒了窒後,呂不韋當先拜倒在地,高呼:“儲君英明!”
嬴政見狀走上前幾步,將呂不韋扶了起來,神情一下變的和顏悅色,對著呂不韋道:“仲父,這幾日讓你受驚了。還請勿怪本君隱瞞的事。”
呂不韋笑的也是坦然,道:“儲君做事越來越滴水不漏,老臣看的很是欣慰啊。”
嬴政輕笑了幾聲,道:“仲父,還請回去休息吧。此間事有蒙毅他們安排即可,不勞仲父操心了。這幾天來,想必仲父也累了。”
說罷,不等呂不韋說什麼,嬴政又轉向一旁的猶自笑的僵硬的嫪毐道:“長信侯也是,快些休息吧。還勞煩長信侯傳信與太后,就說本君無礙便是。另外,想來太后也該回朝了。一直居於雍都,本君很是想念。”
嫪毐連連應是,這次他才算是真真領會了一下嬴政的威勢。心情可說是差到了極點。這次的行動他根本一點信息都沒得到。可見他是完全被排除在了儲君黨之外。呂不韋對這件事的了解程度他也不清楚,這種暗cháo洶湧的情況下,情報占了大部分的功勞,可偏偏他卻……
嫪毐在轉身走出王帳時,眼神陰鬱,看來怎都要將雍都的兵權握在手上,才有可能起事,否則……
至於呂不韋笑容依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臨走前,呂不韋倒是出聲問了一句:“怎不見公子扶蘇?”
嬴政淡淡一句,“勞仲父擔心了。蘇兒昨日玩的累了,現在休息。”
呂不韋笑笑,道:“果然還是孩子。老臣告退。”說著便走出了王帳。
嬴政靜默了一會,周圍幾人也不敢打擾,不知他自想什麼。而這時候,一直在內間的老太醫突然激動的跑了出來,對著嬴政大聲道:“殿下!儲君殿下!公子……公子扶蘇就要醒了!”
嬴政一挑眉,立刻推簾走了進去。公子扶蘇果然有了些反應一般,在微微動著身體,雙眼長長的睫毛顫動,看似就要掙開似的。嬴政心裡一陣欣喜,坐到了榻邊,下意識的執起公子扶蘇的手,低低輕喚道:“蘇兒?蘇兒?”
秦蘇其實早就被剛才那一陣的喧鬧鬧醒,只是眼睛酸澀沉重怎麼都睜不開。加之又聽見嬴政那番翻手雲覆手雨的表演,心下也不知道是何滋味,他總算是知道自己那時候幾乎就是本能的替嬴政挨了那麼一下,卻被嬴政再度充分利用。
想到那時候的危急,秦蘇自己也有點犯楞,他究竟在想什麼?就這麼撲到了嬴政前面。所幸那是根針,萬一是刀啊劍啊之類的,他還有命活麼?而且按照現在他全身都疼的感覺看,那根針上指不定染了什麼毒。他這不是自找罪受麼?
秦蘇替自己有點忿忿不平,那嬴政居然還真就將計就計順水推舟!他究竟有沒有把自己當成他兒子看?不過誰讓人是嬴政,是秦始皇呢?秦蘇在心裡大嘆氣,他要不這麼做,恐怕也爭不到王位了。
秦蘇想著以前見過那成皎和陽泉君一面,只是現在他們卻都是死無葬身之地。嬴政果然是不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