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突然之間,扶蘇聽著嬴政的話,心裡一下平靜了。是啊!他又何必害怕?對著他說話的人是千古第一皇帝!始皇帝!他又有什麼做不到的?還有,扶蘇自己親身經歷的這般穿越之事,又有徐福……一切難道不正是在向他說明著什麼嘛?歷史不可變,可是一切已經在改變了不是麼?歷史不過是後人之記罷了!
只要此刻他在嬴政身邊,只要他在身邊,扶蘇,又有何懼?
扶蘇終於露出笑容,就宛若脫胎換骨一般,笑的如此燦爛,他抬頭吻上嬴政,應道:“是!我絕不會離開你。生生世世,我是你的人。”
時間輪軸繼續旋轉,扶蘇和嬴政也同樣沉浮在歷史的洪流中。
秦王二十二年,魏國亡。
秦王二十五年,楚國亡。同年,燕國殘部,趙國殘部皆亡。
秦王二十六年,齊國亡。
嬴政自登基十七年後,歷經十年時間一統天下,稱“始皇帝”。
同年,徐福求藥於深夜無人之時回到咸陽皇宮,奉上仙丹一枚,說明“求藥者應命,天煞孤星”後失蹤。
嬴政雖驚訝徐福的突然消失,但心中大喜,欲讓扶蘇即刻服下丹藥。扶蘇笑應,但卻暗中留下丹藥。
嬴政自一統天下之後,設三公九卿之制,一統度量衡,統一貨幣,統一文字,分封田地,實乃一代明君。
而一直讓扶蘇擔心的事情,也確實發生。四野暗流“皇帝與太子不倫”。而以當時嬴政的權威,焚書坑儒,絕無姑息。世人再不敢多言一句。
嬴政獨寵扶蘇之事在宮內也不再是秘密,只是無人敢言罷了。朝野內外生機勃勃,一統天下後,嬴政的事務也是居多不下。但他絕不會因為貪戀與扶蘇之間的溫存而荒廢朝政。扶蘇也因此更以嬴政為重,並不擾他處理國事。平日就在嬴政的寢殿生活,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不宜露面,便鮮少外出。
嬴政對扶蘇的隱忍看在眼中,於是乎,只要稍有閒暇,便帶著扶蘇出巡。自一統天下之後的第三年起,前後共巡遊四次,跋涉名山大川,足跡幾乎遍布全國各地。這也是他推行朝政的一大方式。而扶蘇對此,自然欣喜萬分。
相攜相知的日子溫馨而饜足。直至有一天,嬴政與扶蘇一路遊玩至沙丘……
也不知是哪個侍從,在扶蘇跟前提了一句“沙丘”兩字。扶蘇頓時全身發寒,當下竟是一下栽下馬來。嚇的嬴政幾乎手足無措!
而後,扶蘇高燒不斷,整個人都迷迷糊糊,不斷的夢魘。
嬴政駭然,急召御醫。那時,仁何早已仙逝,近前的御醫乃是仁何的弟子。當即,替扶蘇整治之後,那名弟子頓時下跪,雙目含淚望向嬴政。
嬴政全身發顫,喉間竟是乾澀至無聲,只連著迸出幾個字:“他…他……”
“陛下!請賜死罪!微臣無能為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病入膏肓!”御醫匍匐於地。
嬴政如遭雷噬,怔立當場。心口一陣劇痛,竟是一口血吐了出來。隨行的李斯,趙高大驚失色,上前扶住已然搖搖欲墜的嬴政。
嬴政臉色不正常得緋紅,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目竟變的呆滯,他本已是五十許人,可看上去始終只有三十多歲的年紀,但這一下,嬴政竟似一下老了十歲。
他知道近幾年扶蘇的身體逐漸不好,他本就不應該再帶著扶蘇出遊,可是他卻也看不得扶蘇身在宮中那抹落寂和嚮往天空般的眼神。他只想看著扶蘇的笑容。所以他才又帶著扶蘇出遊,豈知…豈知……
嬴政死死看著馬車內了無生氣仍是昏迷著的扶蘇,心中大疼,那個該死的徐福,不是已經求得仙藥了麼?可是扶蘇為何…為何還會這樣?
“求藥之人必遭橫禍!”那麼求藥的人不是他嬴政麼?可為什麼現在病著的人竟是扶蘇?
嬴政胸口痛的幾近窒息,他推開李斯趙高,撲至扶蘇身側,不顧口中不斷滲出的鮮血,低低叫著:“蘇兒,蘇兒!”
李斯趙高見嬴政如此模樣自然大急,可是每次他們想要上前拉開嬴政,卻都被嬴政重重推開。
李斯急道:“陛下!保重龍體!保重龍體啊!”
趙高也同樣是滿頭大汗,這些年他們這些近臣都知道嬴政與扶蘇感情極深,嬴政有多重視扶蘇,連一直畏懼著嬴政的趙高都覺得不可思議,這般狠辣絕決的人竟也會如此珍愛一個人麼。而此刻,趙高卻覺得,嬴政是真的可以為了扶蘇連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