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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一眾人等明顯的感覺到嬴政的殺氣,戰戰兢兢的都不敢說話。至於那個稟報這消息的人更是全身都嚇軟了,癱坐在地。
嬴政絲毫沒有猶豫,揚聲道:“來人!將這散布謠言蠱惑人心之人拖出去,車裂!今後若還有誰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殺無赦!”
話音才落,眾臣子們就都是倒抽一口冷氣。那文臣幾乎是話都說不全,結結巴巴的喊著:“儲……君……饒……饒命……侯……侯爺……”
嫪毐臉色極是難看,聽著那文臣叫他的名字,根本連看都不願看一眼。這種時候,誰敢違背嬴政的意思?嫪毐也怕嬴政會乘機牽連到他。只是這樣的結果顯然是嫪毐沒有料到的。在他的預計里,嬴政聽到這消息之後,第一個要找麻煩的恐怕是呂不韋。
秦蘇滿眼憐憫的就這麼看著那個文臣在慘嚎中被拖了出去。秦國是個講究律法的國家,各種酷刑當然是舉不勝舉。車裂絕對算的上是各種酷刑中最殘忍之一。這也怪不得嬴政心狠手辣,這種特殊時期,他若是不下狠手殺雞儆猴,恐怕後果會更嚴重。至少現在這些在場的人,是鐵定不敢再提那件事了。
嬴政冰冷的聲音再起:“長信侯還有其他事麼?”
嫪毐哪裡還敢再說什麼,倉惶帶著一眾人告退,被嬴政的氣勢逼的腿都發軟。
秦蘇眼見著那些人走出王帳之後,嬴政滿身的殺機頓消,眯著眼睛很是悠閒的看回了秦蘇。秦蘇嚇了一跳,趕緊端正的坐好。這位皇帝喜怒難測,自己可別又犯到他手上。
不過這世道就是我不犯人,人來犯我。嬴政湊過身伸手就夾著秦蘇嫩嫩的小下巴,抬了起來,左右看了兩眼後,才聽不出語氣的說道:“蘇兒,你說那些人剛才說的話,你信不信?”
秦蘇打了個冷顫,急忙搖頭。
嬴政見狀笑了起來,放開了秦蘇,拿起一旁的茶盅喝了一口,淡淡道:“說不定你還真是呂不韋的子孫。”
秦蘇愣住,不明白嬴政說這話的意思。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看著嬴政的側臉。
而這時候,嬴政的眼神注視著遠處,人也似有些出神,隔了好半晌才喃喃低語似的說:“先王待太后極好,可偏偏太后居然……在趙國為求生存,太后也著實不易。呂不韋對本君也是有恩,這些本君都知道……可是,他們卻不該……”
嬴政說到這裡便停住,轉過頭看向秦蘇,眼神極為複雜,好一會後才道:“蘇兒,爹爹知道你聰明,你雖然不說,但卻明白很多事。也知道你怕爹爹……”嬴政說著手輕輕的撫摸著秦蘇的臉頰。
秦蘇對嬴政突然而來的父子溫情弄的有些發愣,他不明白嬴政究竟想說什麼。
嬴政看著秦蘇漂亮柔嫩的小臉,繼續道:“有些事本還不該讓你卷進來,你畢竟還太小。但是本君卻想不到真的有人連你都不肯放過。”
秦蘇的小臉上露出一抹迷茫的神色,嬴政看他的樣子極是可愛,就低低的笑了幾聲,一轉身將人又攬進了懷裡。嬴政低聲道:“小時候,本君若能像你這般無憂無慮的生活,恐怕今日你看到的將是本君的屍身。”
秦蘇顫了一下,抬頭看想嬴政。嬴政像是陷入回憶一般,說道:“你長的可是真像阿房。可惜阿房卻沒有這個命……”
秦蘇又是一顫,他清楚的知道嬴政口中的阿房,該是他這一世的親生母親。只是秦蘇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時候,嬴政突然會對他說這些。這完全不像嬴政會說的。他究竟想做什麼?
“……爹?”秦蘇不由自主的輕喚了一聲,這樣的嬴政是他從未見過的。
嬴政似是怔了一下,低頭看著秦蘇,說道:“蘇兒,你告訴爹爹,呂不韋那天究竟和你說了什麼?”
秦蘇一愣,他沒想到嬴政竟會不信他的話。秦蘇心裡有些緊張,極輕的道:“呂相真的只是問了我,爹爹是不是常和李斯他們密議……我……我什麼都沒說。”
嬴政聽著將秦蘇摟的更緊,道:“好。很好。蘇兒,若今晚呂不韋讓你去他的營帳,你應下便是。”
秦蘇又一愣,當即就搖頭。他才不要去呂不韋的帳篷,這不是給嬴政添堵麼?
嬴政輕笑,道:“蘇兒,你不是怕本君麼?呂不韋又是教導,又是贈衣,對你可好的。”
秦蘇心裡扯了扯嘴角,就因為呂不韋做了這些,他才不要去。要是惹了嬴政心疑,他連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畢竟將來的皇帝是嬴政啊!所以秦蘇繼續搖頭,小手拉著嬴政的衣袖,用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肉麻的聲音,說:“蘇兒不要離開爹爹。”此時不爭取嬴政的信任,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