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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冰露:「你有病啊還不跑!你想死我可不想!」
……
最後,這甚至變成了一個跑步遊戲,尹冰露沒被捉到,但江寺落網了。
幸好只用玩三局,還差最後一把就能收工了。
宋嘉茉平復了一下呼吸,看向陳賜。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身份,手指伸進箱子,再屏住呼吸地抽出——
是情侶牌。
陳賜也是。
這一秒,她發現,自己好像還是慶幸更多一點。
開攝像頭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緊張了,手指撥了兩下都沒打開,還是陳賜幫她弄的。
陳賜低聲:「藏哪兒?」
「不知道啊,」她小聲說,「我沒經驗。」
「你還沒經驗?」他抬眉,「你不是最愛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兒?」
「……」
最後,她決定藏在那個雕像的背後。
聽到有腳步聲越走越近,她僵著身子不敢動,害怕被人發覺,一顆心快要跳出來。
這次大家改變了戰術,她聽見有人輕聲說:「別打草驚蛇……燈亮了,就在這附近,慢慢找。」
宋嘉茉緊張地打了個冷戰,下一秒,陳賜附在她耳邊說:「我數三二一。」
她茫然抬臉:「然後呢?」
「然後,」少年背著光,肆意地笑,「跟著哥哥跑。」
這晚,湖面的夜風洶湧,撩動一池漣漪。
她被少年一把拉起,奔跑時,看到他的襯衣被風吹得高高揚起,這是她喜歡的人,這一刻,像是在帶著她私奔。
腳步聲雜亂,心跳同樣猛烈,身體不再屬於自己,卻有無數、無數個紛至沓來的念頭。
讓她記下這一刻。
空曠的天幕與漂浮的雲,散落著閃爍的星星,身後的叫喊聲聽不真切,他的校服是秋季的,袖口被挽到手肘,身上有獨屬於少年的,冰鎮雪碧的氣息。
她很喜歡這一天,儘管它這麼普通。
但在這個所有人眼中都不值一提的夜裡,陳賜曾經拉過她的手,和她擁有一個獨立地、與世界對抗的瞬間。
他們摒棄所有的世俗和雜念,在彼此緊握的雙手中,肆無忌憚地奔逃。
儘管未來在哪裡,他們誰也不知道。
可是湖岸的風,說它聽過少女的心跳。
*
那天的私奔貫徹得很徹底,陳賜直接帶她跑回了家。
大家也紛紛表示樂意,宣布今天的活動收工,各回各家,明天再還機器。
發完消息之後,宋嘉茉仍有點沒緩過神,為了平復躁動,她去拿了個冰激凌。
站在房間門口,她懶得發消息,給陳賜打了個語音電話:「你熱嗎?」
陳賜:「你指哪裡?」
「……」
「有點。」他說。
宋嘉茉:「吃個冰激凌?」
她知道陳賜不愛吃這些,但可能是今晚跑過,沒一會兒,她聽到耳機里關冰箱的聲音。
「遵命。」
「……」
宋嘉茉靠著門框,突然覺得這樣掛著語音也挺浪漫。
「你吃的什麼味道?」
「朗姆酒。」
宋嘉茉沒發現冰箱裡還有這個,噎了下,道,「朗姆酒?能好吃嗎?」
她含著木棍子,吞咽了一下:「肯定沒我的好吃。」
結果咽得不是時候,「的」字也跟著被咽了進去,話題突然就變得十八禁——
她心想陳賜應該知道她的意思,但不期然,聽到靠近門邊的腳步聲。
宋嘉茉:「你幹嘛??」
他像是在笑:「嘗嘗你有多好吃。」
門被人微微推開,宋嘉茉趕緊去頂,結果還沒合攏,聽到他吃痛地「嘶」了聲。
宋嘉茉怕壓到他,連忙鬆手。
少年卻像是得逞了一般,修長指尖探了進來,裹著冰涼水珠的手,從下至上地,摸了把她的後頸。
像是千萬電流在他手下齊齊爆炸,宋嘉茉靈魂出竅,手指驟然一松。
第46章 第四十六步
陳賜的指腹略生薄繭, 沿著她頸骨輕輕一撫,全身都像是過了電。
宋嘉茉手裡的冰激凌也應聲墜地。
她氣勢洶洶地推開門:「你到底想干——」
下一秒鐘,驟然收聲。
陳昆就站在不遠處, 看著他們。
血液仿佛開始倒流,玩笑話也再說不出口, 那一瞬, 她甚至大腦空白。
陳昆接著問:「鬧什麼?」
「沒事, 他把我冰激凌弄掉了。」宋嘉茉說。
接下來就變得有些沉默。
仿佛再正常不過的那種兄妹, 嬉玩後鬧得極不愉快,於是再沒人做聲, 無言地收拾著殘局。
大伯仍沒走, 她俯著身, 只覺如芒在背。
收拾好之後,陳賜轉過頭, 道:「什麼事?」
陳昆:「我打火機是不是在你房間?」
「嗯。」
說完後,二人一同離開,去了陳賜的房間, 宋嘉茉鬆了口氣。
*
房間內。
陳昆接過那個銀質的打火機, 打開看了兩下:「你記性一直都很好。」
陳賜沒說話,抄著手, 是送客的姿態。
離開前, 陳昆隨意一掃, 在角落處看到個淺色紙袋。
那天陳賜晚歸,比宋嘉茉晚回來四十分鐘,說是陪朋友去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