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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憶轉過身看著穆心。
穆心盯著她的眼睛:「你已經快一個月沒跟我說話了,你知道嗎?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所以就傷了她自己?
阮憶的心裡發涼,她盯著穆心看了一會兒,摔門離開了。
一直到人走了。
穆心的眼淚才流了下來,軟組織挫傷也是很疼的,僅次於骨折,她盯著天花板幽幽的說:「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辦……」
是啊,從小到大,阮憶對她都是那樣的冷漠,無論她說什麼,她都不會去理,不會去聽。
可是她受不了啊。
她受不了這樣的冷漠,哪怕是正直怨懟於她,哪怕是正直又憤怒生氣了,她只要跟自己說一句話就好。
依舊是那泛白的天花板。
穆心仰頭看著,她手上的紗布才剛剛撤掉,頭上的就又紮上了。
阿森在一邊站著不敢說話。
過了半天,穆心看了看他:「你出去吧。」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以前每當生病受傷難過的時候,她都會去找正直,讓她看見自己最不為人知最脆弱的一面,哪怕是丟人,哪怕是沒有自尊。
可只要正直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但現如今,穆心只想要一個人待著。
下午的時候,兩個奶奶過來了。
穆心一直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二老面面相覷,她們是過來人,怎麼看不出來穆心是裝睡。
坐了一會兒,阮秋又囑咐了阿森一些細節之後,離開了。
她知道,也許小心需要一些時間,調整她的身體。
只是她和夫人更為擔心她的心。
身上的傷可以慢慢修復,逐漸緩和,但是心裡的呢?
人,一旦抑鬱痛苦起來,就像是一個蠶,把自己封鎖起來不讓外界進來,最終作繭自縛。
阮憶那一晚上又沒有睡著覺。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小雨半夜醒來了,她伸手將阮憶抱進了懷裡,「睡不著?」
阮憶看著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是睡不著。
雖然她怨恨於穆心,從來不給她什麼好臉。
可是這麼多年一路走來,其實在內心深處,她早就當做了家人。
只是……穆心的性格強勢到讓人髮指,阮憶她自己可以承受,一旦有了小雨,她就不再是那個無所畏懼的人了,她害怕,害怕有一天,小雨會受到牽連。
「不要想那麼多,明天我們去看看她。」
小雨沒有阮總那麼多彎彎繞,她總是直來直去的簡單。
阮憶盯著她看了半響,小雨戳戳她的鼻子:「要是不去,我們就這麼走了,你就是回去了也不會踏實的。」
字字多說進了阮憶的心裡,她看著小雨:「你是不是能看透我的心?」
小雨微笑著正要回答,突然一聲悶雷響耳邊,她一個激靈,往外看,臥槽,不是吧???
阮憶也跟著看著窗外,這雨啊,說下就下毫無預兆,她的手鑽進小雨的睡衣,幽幽的:「怎麼又下雨了呢?」
小雨:……
下雨天滋潤小雨。
似乎已經成了阮總的慣例。
她發現小雨真的是一個寶貝,她越來越了解她,越來越能看透她的心了。
曾經,阮憶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什麼都不會讓人看破,無論什麼樣的心事兒放在心裡,哪怕重量大到壓的她無法呼吸,可只要忍一忍就扛過去了。
可現如今,有了小雨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會看透她的一切,告訴她,「正直,你的心裡有石頭,你不要害怕,我和你一起搬開。」
小雨不僅僅是說,她是真的努力,幫著正直一起把那石頭搬開。
之前,阮憶不開心了,難受了,她就會一個人搭樂高,好像能夠把那滿腹的心事兒都融進去。
說實話,是有了短暫的放鬆,但是在那之後,更加的累心累腦。
可現如今……
阮憶似乎發現了另類的釋放途徑。
她看著小雨繃緊的脖頸,在她的鎖骨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的吻痕。
看著她抽泣,看著她求饒,看著她說不要卻又摟緊自己的無助樣子。
那感覺……猶如天堂。
第二天小雨醒來已經中午了。
她真的是渾身像是被武林高手摺斷了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難受的。
阮總已經出門了,在旁邊給她留了個紙條。
——我去看穆心了,你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哎呦我的天啊。
小雨像是孕婦一樣揉著自己的腰,她眼含淚光,想要發泄卻又不敢,最後只能咬牙對著天豎了豎中指。
總下雨幹什麼????
太討厭了!!!
小雨可沒有休息。
她不放心正直,更不放心穆心。
就倆人那大脾氣,簡直了……天雷地火,在醫院打起來什麼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小雨洗完澡,稍微緩和了一下身體趕過去的時候,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病房裡。
穆心居然背對著阮憶。
阮憶也沒有說話,就在旁邊削平果。
最重要的是,她面前的桌子上……
一個、兩個、三個……擺了一溜削好皮的蘋果,甚至第一個已經隱隱的有些發氧化黑了。